第14章:紙糊的紫金錘(1 / 1)

武安大唐 杜根 3574 字 2024-03-17

多日的奔波,讓孟槊和彩衣終於趕到了蘭州,望著湯湯大河水,孟槊止不住淚濕眼眶,回想自己當年上大學時與三兩好友站在白塔山腰白塔寺,那座一麵寫著“鳳林香裊”,一麵寫著“秀映三臺”的牌匾下,望著黃河揮斥方遒,想起以前幾人還在這裡作詩,忍不住念道:   白塔山中作   巧心獨具破樊籠,妙計偷閑往西東。   自在白塔朦朧裡,逍遙青山煙雨中。   百年碑林今猶在,千載古剎晃青燈。   長河會我登臨意,滾滾濁卷影長空。   彩衣聽得兩眼發光,“公子還會作詩呢。”   孟槊莞爾一笑:“你家公子還會飛呢”   “吹牛,那你咋不直接飛到長安去”   “還不是因為啊,我家有個小侍女太重,她家公子抱不動,哈哈哈哈哈”   “公子!”彩衣嗔道:“你又打趣人家”   孟槊聽道彩衣的話不出聲地笑著,默默說道,“這時候連那座白塔都還沒有呢,而這裡,也該有座鐵橋。”彩衣站在孟槊身後聽迷糊了,“什麼白塔,鐵橋又怎麼可能橫在這麼寬的大河上呢?公子又說傻話。”   沒心情趕路,孟槊索性在蘭州又停留一天,第二日才帶著彩衣從握橋過了黃河,走過蘭州,驛館就多了起來,每隔幾十裡或百裡就有一座,路上山青水綠,風景也逐漸好起來。   因為首先要到孟槊的祖地京畿道武功縣去,不過平涼,沒看到前世去過的崆峒山,孟槊略顯遺憾,但過隴西,到天水時映入眼簾的麥積山,讓孟槊好奇起來,想要去探訪一下,看看唐時的麥積山石窟。   正想著,忽然從路旁林中竄出兩個衣衫襤褸的大漢:“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隻見兩個大漢其中一個手持一對巨大的金錘,另一個就略顯寒酸了,隻拿著一柄不知從哪裡撿來的大刀,大道銹跡斑斑,豁口遍布,大刀賊說道:“兀那小兒,快將你車上的金銀財寶交出來,再留下那兩匹駿馬,爺爺好饒你不死。”   孟槊看一眼這兩人裝束就笑了,裝出一副戰戰兢兢的鵪鶉樣子問道:“敢問兩位好漢名號。”   兩人麵麵相覷,拿著錘的大漢道:“爺爺我乃是這麥積山上的紫金錘大王,這對紫金錘,每個都重達一百八十斤,希望你小子識相,把財物統統留下!”   “吃的也留下”大刀賊附和道。   “對,吃的也留下,否則,爺爺叫你好好認認這對鐵錘!”   孟槊一聽,借口答應,從車中抽出鐵槍,兩人見狀要跑,孟槊橫著一推,百二十斤的鐵槍就將兩人壓在槍下。孟槊強忍著笑意,問那個拿著大錘的道:“齊國遠是你什麼人”。齊林本欲反抗,但聽到他說出父親的名字,也不反抗了。   “那是我爹”。   “那裡麵是不是還有石灰啊”。   齊林一聽,臉色更加灰暗,同時也鬆了一口氣,知道這事情的現在無一不是國公國侯了。“既然知道我,那還不將我放開,再給我與我兄弟拿些飯食,三天沒吃飯了。”   孟槊一聽,也不壓著兩人了,拿起鐵槍,又撿起齊國遠的金錘端詳了端詳,提著兩個錘子說道:“這錘現在可是我的戰利品了啊”說罷吩咐彩衣給兩人端來飯食。   彩衣看了兩人的戰鬥,又聽見孟槊說出這錘子中的秘密,頓時就笑的活不成了,端飯食的手不住顫抖,差點把乾糧掉下去,匆忙放下飯食,又躲在車裡偷笑去了。   看兩人吃的狼吞虎咽,孟槊也拿起一個餅子自顧地吃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齊林”   “你爹不是齊國遠嗎?空錘大將,怎麼你現在混的這麼慘。”   齊林抬起頭,看著孟槊道:“你到底是誰,既然知道我爹,怎麼,不知道我爹已經死了嗎?”   孟槊還真不知道,《隋唐演義》中寫齊國遠乃是大唐開國二十六名臣,知道東征高句麗時才被蓋蘇文偷襲而死,誰知道現實中他跟著單雄信投了王世充,最後兵敗被殺了。   “歷史小說害死人吶!”孟槊暗道。   “那怎麼沒去找宿國公陳咬金、尉遲將軍、秦瓊將軍等人呢?”   齊林哼了一聲道:“娘說了,綠林好漢就該以綠林好漢的樣子活著,死了算你背風,和人家那些國公爺攪合什麼。”   孟槊聞言也不再多說什麼,轉開話題說起齊國元的這個好主意,誰知齊林道:“那也是我娘想的,我娘見我爹武力平平,空有一身蠻力,害怕叫人家拿軟柿子捏了,就用紙糊了金錘,又怕我爹打不過高手,就在裡麵加了石灰。”   這話聽得孟槊也忍不住要對這位奇女子點一個贊,因為就這個主意,幾乎讓齊國遠狐假虎威了近十年,問道:“敢問伯母在何處?我可否叨擾前去拜見?”   “不在這裡,母親還在洛陽,家裡吃不飽肚子,母親就叫我獨自出來找口飯吃。”   聞言,孟槊將自己的碎銀子、幾貫全部給了齊林,銀錠不敢給,在唐朝,銀錠一般是官銀,普通人一般隻用銅錢,碎銀子也很少,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花銀錠,那可是要坐牢的。   齊林看著銀子不解:“這些錢拿去,好好侍奉老娘,為這種事丟了姓名,不值當。日後若有事,可來關中武功縣孟家尋我,我叫孟槊。”說罷,就帶著彩衣重新啟程向東走去。   齊林看著財務不知所措,過了一會兒才反映過來,向著孟槊高喊道:“這些錢算是我借的,我一定會還的,以後若有事,你也可以來找我。”   “我二牛也是”拿刀的漢子說道。   孟槊聽聞此言,又轉身打馬回來,將身上佩刀扔給齊林,說道:“回了洛陽找個生計,好好活著侍奉老娘,如果不知道做什麼,就來長安找我。”說罷又打馬趕上了停在路邊的馬車,重新啟程。   “公子,你為什麼要給他那麼多錢呀。”彩衣問道。   “他父親是個英雄,我敬他父親,所以想幫他一幫。”孟槊悵然:“真可謂是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成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可,那可是好幾貫錢呢。”彩衣不舍道。   孟槊有些惱怒,這麼好的心境被幾貫錢打破了,就回頭狠狠揉了一下小丫鬟的頭,又扮了個鬼臉,“放心吧,有你家公子在,千金散盡還復來!”   “公子,你又作詩了”彩衣驚喜。   “那是”孟槊臉不紅心不跳,心底裡隻求楊慎先生日後不要罵我才是。(這首《臨江仙》是楊慎所作《廿一史彈詞》第三段《說秦漢》的開場詞,後來毛宗崗父子在評刻《三國演義》時將其放在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