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到處都是漆黑一片,溫度隨著太陽的西沉陡然降落,寒氣透過四麵八方鉆進人的身體,浸透人的骨髓,凍得人瑟瑟發抖。 沈修文在女孩所說的三言書屋等到天黑,還是沒有看到人來,沈修文倒是希望女孩是因為不信任他所以放了他鴿子,又怕是女孩又被那些人抓了回去。 沈修文拿出從光頭那裡拿到的那把槍,把保險打開了,趁著夜色他重新前往皇圖,這次門口的守衛比白天來的時候嚴密了一些,沈修文蹲守了兩個小時才在這些人換班的時候溜了進去,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大廳倒是亮堂堂的,聚集了很多人,一群人吃吃喝喝,還開了不少白酒,嬉笑打鬧好不熱鬧。 沈修文躲躲藏藏繞著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女孩的下落,心中的不安總算減輕了一些,她可能是回自己的基地了。 沈修文放下心之後,打算從後門偷溜出去,不過這次卻不像溜進來那麼順利,遲遲等不到他們換班的間隙,不由得有點心煩意亂,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別的出口,卻誤入了他們的廚房。 透過月色可以看到桌上放著幾袋麵粉,一股腐敗的臭味充斥著整個房間,讓人呼吸有些不暢,操作間都是隨意擺放的不銹鋼廚具,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上麵都是黴變的毛菌。 沈修文看到那袋麵粉還是忍不住心動,輕輕挪動著腳步走了過去,把麵粉裝滿了自己的背包,裝完之後拉上拉鏈,心滿意足地拍了拍,這些麵粉足夠吃很久了,正想著要不要拿個袋子多裝一些,忽然看到旁邊大桶裡堆著很多東西。 沈修文往前湊近看了看,見到桶裡麵東西的一瞬間,他的身子頓住了,瞳孔猛然收縮,手開始抑製不住地發抖,被腐敗臭味蓋住的還有新鮮血液的鐵銹味。 沈修文後退了幾步,雙腿支撐不住身子跌坐在地上,抑製不住地乾嘔,生理性的淚水從眼中湧了出來,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浸透了身上的衣服,貼在身上讓人止不住地發抖。 沈修文眼前發黑,強烈的恐懼感讓他頭皮發麻,聽到外麵大廳傳來的嬉笑聲,更是心驚肉跳。 沈修文在冰涼的瓷磚上愣怔了很久,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顫抖著從地上爬起來,慌張地找了個沒人的房間,把屋裡麵的床單撕成布條,飛快地結成繩子,綁在床腿上順著窗子爬了下去,到了外麵沈修文一路狂奔,跑了很遠直到氣喘籲籲完全跑不動了才停下。 沈修文找了個沒人的房子,把門窗都都鎖得死死的,坐在沙發上雙眼緊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劇烈的心臟跳動並沒有因為目前的安全而平復,巨大的恐懼感退卻之後是愈發的憤怒,濃烈的恨意從心頭迸發,蔓延直至身上的每一個毛孔,心中的那團火燃燒的越來越旺,把所有的理智畏懼都焚燒殆盡。 沈修文在沙發上坐著一動不動直到深夜,然後猛然站起來,在房間內找到一個小手電,又從隨身背的包裡麵翻出晨州市地圖,麵粉散落一地,沈修文也無暇顧及。 他仔細的看著地圖上標注的各位置的學校小區辦公樓工廠,冷靜地找尋自己需要的信息。 晨州市的郊區有一家中型化工企業,距離城區也就十多公裡,開車過去估計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沈修文在那個名叫啟明星化工廠的名字上畫了個圈,把地圖裝進了背包。 夜間溫度凍得人四肢都有些麻木,出門前沈修文從衣櫃裡找了件羽絨服裹在身上,到了街上開始找尋能正常行駛的車輛,朦朧的夜色照在大地上,隻能勉強看到周遭環境的大概輪廓,不至於摸黑。 沈修文找到一輛SUV,車輛的狀況還算不錯,就直接鉆進車裡把雨刮器打開了,玻璃水早就乾涸了,雨刮乾刷玻璃的聲音讓人直起雞皮疙瘩,車子開動起來前往目的地,行駛的聲音在空無一人寂靜的街道上顯得異常突兀,隻是現在沈修文也無暇顧及會不會引起人的注意了。 半個多小時後車輛在偏僻的遠郊停了下來,車子大燈照在化工廠的移門上,估計沒有什麼人到這邊來,移門上的銹跡比其他地方的都多得多,已經看不到原來的顏色,一陣風吹來落葉在門口堆了厚厚一層。 沈修文把包扔了過去,然後從大門翻了進去,車燈從後方發出光亮,照亮了一部分前行的路線,但是因為化工廠的規模不小,其他地方還是黑漆漆的一片,數不清的巨大的儲罐排列在室外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樓內是各種蒸汽管道和輸送管道,空氣中酸堿混合的味道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散去,反而有些熏人。 沈修文在廠內四處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了工廠的中心化驗室,他拿著手電筒在屋內掃了一圈,大致了解了這個地方的全貌,隨即放下包開始在屋內找尋自己所需要的各種材料和試劑。 屋子裡麵安靜的都能聽到呼吸的聲音,他的頭腦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冷靜,在昏暗的光線下沈修文拿出一個個小量杯舉著滴管小心的調配著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沈修文先做了一個試驗品,隨後把東西放到空曠的室外實驗了一下,巨大的爆炸聲在空曠的平原上響起,火焰燃燒綻放出絢麗的光芒,沈修文離得很遠還是被沖擊波振的後退了兩步,他的雙目中有著十分復雜的情緒,看著眼前的光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滿滿一袋子的東西,被沈修文放在包裡,沉甸甸的,還要小心地拿著防止磕碰和劇烈的晃動,謹慎地帶上車,沈修文連夜回了市區。 他坐在車裡,眼睛盯著前方,大腦不停地思索著,等到了目的地,一個完整的計劃已經成型。 沈修文從附近的超市找了一盒粘鉤一盒棉線,又拿了一個打火機和兩包煙揣進兜裡,把做好的東西背在身上,順著他一開始撕了床單溜出來的那個窗戶摸了進去,那個房間在他離開的時候他順手反鎖了,不用擔心會有人。 還有一兩個小時估計就天亮了,現在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也是人睡的最沉的時候,倒是方便了他。 沈修文耳朵貼在門後確定了一下外麵沒有人巡邏之後,才輕輕地打開門走了出去,然後在找尋裡麵合適的位置。 在確定了地方之後,沈修文的動作就迅速起來,他把一個粘鉤貼在大理石瓷磚的柱子上,然後把包裡的東西拿了出來,透明的玻璃瓶頂端被沈修文用兩根棉線綁了起來,另一頭掛在掛鉤上麵,他又從兜裡麵掏出煙盒,拿出一根香煙夾在兩根棉線中間,然後用打火機點燃,做完這個之後,沈修文又急忙趕向下一個找好的位置繼續剛才的操作。 接連放了十幾個之後,沈修文的額角已經冒出了細細的汗珠,在一個柱子旁邊準備放最後一個的時候,對麵的墻壁的一個暗門忽然間從裡麵打開,兩個男人從裡麵走了出來,這動靜把沈修文嚇了一跳,他立馬藏了起來,因為緊張,東西還放在柱子旁邊沒來得及拿。 沈修文身子緊緊貼在柱子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屏住呼吸,寄希望於他們不會發現地上的背包。 那兩個人也確實沒有注意到地上的異樣,其中一個打著哈欠,對旁邊的人說道,“你審的怎麼樣?那個兵招了嗎?” 那人歪著頭轉了轉脖子,發出一聲清脆的一聲響,然後舒暢地嘆息了一聲,才開口道,“硬茬,再審兩天,要是還不行就宰了。” “不如先卸他一條腿,到時候就說了。”那人覺得自己出了個好主意,向身邊人建議道。 “行,明天試試。”兩人聲音漸漸遠去,沈修文從柱子後麵探出頭來,看著對麵的墻壁皺了皺眉。 到處都是黑漆漆的,要不是那兩個人從裡麵出來估計根本不會發現這裡還有一個暗門。 沈修文走上前仔細看了看,沒有門把手,也沒有其他的痕跡,他又伸手摸了摸,這才發現兩塊瓷磚中間有一條縫,輕輕推了一下門就開了。 那兩個人說的兵會不會是秦毅,沈修文皺了皺眉,大著膽子推開門進去了,屋裡麵明顯是情趣房的裝修配置,一進門就是一張圓形的大床,上麵還圍著一圈紗幔,因為太暗了,屋裡麵隻能看到大概的輪廓,這裡應該是原來設置的隱藏提供賣-淫服務的房間,為了防止被查,才設置成暗門,隻有前來消費的才能知道位置。 沈修文在這裡轉了一圈,沒有看到人,屋裡麵什麼動靜都沒有,看來那兩個人說的兵並不在這裡,沈修文轉身正要退出去,就聽到有男人發出的輕微的呻吟聲。 沈修文頓住身子,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才發現聲音是從衛生間穿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