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薛進,十年前,我和幾個朋友一起偷摸去羅布泊冒險。在羅布泊呆了整整一周的時間,沒有任何異常情況發生,所有人都很失望,看來傳言中的故事並不能完全相信。 可就在我們返程的時候,卻出現了意外······ 呼嘯而過的沙塵暴,同伴悄無聲息的離去,黑暗裡紅通通的眼睛······ 又是七天後,我孤零零的站在大漠的邊緣,身後是一道清晰可見的血痕。 我出來了,但也沒有出來。 我的同伴全部留在了那令人厭惡的孤寂和黑暗中,盡管他們的屍身已經被安葬,可我還會在某個特殊的時間點,想起這一切來。 或許,那片大漠裡埋葬的不僅僅隻有往來的旅客,又或者,他們隻是成為了那裡的常住居民。每到夜深人靜,我的那些已經“死去”的朋友又會出現在我的身邊,和我徹夜長談。 我每次都會懇請他們不要離開我,至少在天亮前不要走,這樣就可以證明我是正確的,我沒有瘋,對嗎?我的朋友們? 最終,我還是被人送進了精神病院,據說是市裡乃至整個省裡都排的上號的一家。我竭盡全力證明我自己沒有任何精神不適,性情不穩,但那些送我來的人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用那種既帶有憐憫又有那麼些反感的眼神看著我,我很不舒服,這裡不是我的家,我的家是不會讓這些外人進來的。 這裡過得很不好,和一群精神病人坐在一起聊天,你完全猜不到他接下會說出什麼話,做出什麼舉動,我向這裡的白大褂要了一間單間,這次,不會再有人來打擾我們了,不是嗎?我微笑著,看向床邊。 但我不知道的是,黑暗裡,一個黑黝黝的攝像頭此刻對準了我······ 我被控製了起來,那些骯臟,令人反胃的白大褂把我想一隻待宰的羔羊一樣捆綁了起來,美其名曰物理治療,我知道,他們無非在找各種借口把我的錢從褲兜裡掏出來。 但我沒有任何辦法······ 某年某月某日,薛進記。 我不再抵抗,因為大海的浪潮絕不是人力可以加以抵抗的。我閉上眼睛,緊束衣領,海浪先是淹過了腳踝,又蓋住了膝蓋,最後是脖頸,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整個意識都變得模模糊糊,混沌不堪。 我還是出來了,一個白大褂和顏悅色的攔住了我,說是要有一些善後處理。坐在大廳,來接我的人都很高興,隻有我看著他們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嘔吐的感覺越發強烈。 我推開了他們,一路奔跑,沖向那萬裡黃沙孤壁。 我到了,我終於找到了! 看著眼前的老頭,我將自己身上最後的盤纏一股腦的從腰間傾瀉而下,全部塞給他,買到了去往古城的通行證。 為什麼?為什麼啊? 難道隻有我還有之前的記憶嗎? 看著眼前形同陌路的幾人,我兩腳一軟,無力的癱倒在地······ 雖然難以接受這一切,但時間終究把這一切的一切都沖散了,我也在這裡紮下根來,娶妻生子,開枝散葉······ 現在的我,官拜刺史,邊疆大吏,膝下嗎,兩男三女,可謂美滿。 今天我正悠閑的坐在自己的府中,和賢妻聊些家長裡短的時候,一個信使匆忙的跑進來,說是有要急事情稟報,正想把他轟出去的時候······ 看向了書信: 文謙兄長,見麵如唔。 自常安十年至今,你我兄弟分別已有七八年了。家中妻兒,尚且安好嗎? 我見小文【薛進的大兒子】的時候還是一個小孩子,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長大成人? 你我都已經漸入暮色老年,家中之事,尚未完備,以伺後者而。 前幾日,我治下一書生來訪,名曰林翔,自稱法家學士,我見他有趣,招為主簿,如有緣得見,可以重任相托。 楷正賢弟書 看著這封好友送來的書信,薛進的頭顱就像中了一發五雷轟頂,多年沉澱下去的心思此刻全都潮水般的浮動了起來。 不因為別的,書信上關於林翔身份的那四個大字:法家學士。 多年前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是一個人用盡一生也難以忘懷的事情 “怎麼了,夫君?”一道婉轉動聽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妻子明媚的臉龐也緩緩看向了薛進,擔憂的神色溢於言表。 “沒事,沒事”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和心理上的興奮,薛進緩緩地站起身來。 隻是他老淚縱橫的樣子卻怎麼也掩蓋不了他此時激動不已的內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終於,終於要來了嗎······ 日上三竿,大堂之上,此時的魯家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在於魯家家主宣告正式退位,把職責轉交給下一任家主,這其中的各種關節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前麵已經說過,魯家在這個世界的地位和孔夫子的孔家在我們的世界的地位差不多,於是在魯家的推動下,大量的世家,貴族都在這一天來到了這裡······ “黃家家主來訪,送金玉滿堂十尊,書卷一箱!” “李家家主來訪,送菩提樹二十株,書卷一箱!” “孫家家主來訪,送鳳尾冠不計數,書卷一箱!” ······ 想必於臺前的熱鬧,魯休那裡可謂疏冷的不似人間,如果不是在他旁邊還坐著魯家家主和魯聰,幾乎不會有人認出這是那個“京城四大才子”之一的魯休魯文正。 盡管自己的一個兒子對自己那是愛答不理,魯老太爺依舊很高興,因為今天他終於能把家族這個重任交給自己最信任的兒子手中,想來魯家定能在他手上發揚光大。 至於魯休?不就是會寫些臭詩詞,有什麼了不起!會寫詩就能做一個合格的領導者嗎? 顯然,他再怎麼不同意,也是我說了算! 我,就是魯家的一片天! “那在下就恭喜魯公子了,哦,不,是魯家主!”黃家家主諂媚的聲音響起,隨機就是一片附和聲。 突然,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如果,我說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