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話沒有說完,但徐笑川的意思,沈安如何不明? 早在方才一刀將那隻蒜頭鼻邪祟擊殺,沈安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幕。 對此,沈安扮作思索狀。 幾息後,沈安方才出聲道:“徐大哥待小弟不薄,既然如此,小弟也就不再隱瞞了。” “其實小弟並非隻是《虎煞拳》入門,而是在今日的時候將《虎煞拳》修煉到“圓滿”層次了。” “嗯?《虎煞拳》圓滿了?” 聽到沈安這話,徐笑川幾人的麵色齊齊一變。 既然能夠過來幫手,徐笑川自然也將沈安的情況大致的提及了一下。 幾人也清楚沈安的身份,不過是一名前兩日才進入典獄司的預備典獄衛。 按照時間推算,沈安現在接觸預備典獄衛修行的《虎煞拳》和《基礎刀法》也至多兩天的時間。 這點時間,即便是《虎煞拳》入門,都足以表明沈安的武道天賦不錯了,而將《虎煞拳》邁入“圓滿”層次,這武道天賦,就有點駭人了。 回過神後,徐笑川麵帶恍然道:“難怪沈兄弟體內的煞氣會如此濃厚,引得剛剛那隻邪祟以為沈兄弟是妖非人,原來是將《虎煞拳》修煉至圓滿的層次所致。” 說著,徐笑川語氣帶著幾分驚嘆道:“倒是沒有想到,這《虎煞拳》修煉至圓滿後,憑借著煞氣竟然能夠發揮出如此大的威力。” “即便是我麵對那隻三級的邪祟,尚且無法做到一刀製敵,沈兄弟現在都還未凝聚出氣血之力,以體內的煞氣出刀,卻能將那邪祟一刀兩斷。” 一旁的秦百川忽然開口道:“或許正是因為沈小兄弟並未凝聚氣血之力,才導致了威力會這般強。” 聽著這話,徐笑川思索了一下後點頭道:“這倒是,虎煞之氣本就來源於妖虎,主兇,威力還在我們武者的氣血之力上。” “當虎煞之氣和我們武者的氣血之力相融形成血煞之氣後,固然能夠讓我們能夠調動血煞之氣禦敵。” “可也因為兩種的融合,反而削減了虎煞之氣的威力。” 說完,徐笑川嘆了口氣道:“沒想到,《虎煞拳》修煉到圓滿層次後體內聚集的虎煞之氣多了之後還有這樣的好處。” “有這些虎煞之氣在,等沈兄弟後麵修煉出氣血之力,凝聚出來的血煞之氣,必然也會比其他典獄衛凝聚出來的血煞之氣威力更強。” 話音之中,徐笑川的語氣裡麵不由多了幾分羨慕。 旁邊,依舊還提著趙東來的趙宏和黃同言對視一眼。 兩人此前雖然是去對付趙東來沒有在後巷內看見沈安出手,但聽著沈安與徐笑川還有秦百川之間的對話,兩人基本上也大致猜出了後巷內發生的事情。 一時間,兩人轉過頭看向沈安時,眼中也多了幾分驚訝。 這時,秦百川開口詢問道:“之前我觀你剛剛出刀的速度也有些不對,即便是比起我們出刀時速度也不遑多讓了,你《基礎刀法》也跨入圓滿層次了?” 沈安點了點頭道:“家父以前是一個捕快,雖然並未教授小弟習武,但以前看家父練習在家中練刀的時間多了,也有了一點心得。” “加上這《基礎刀法》本身就是基礎的刀招,所以比《虎煞拳》更快邁入圓滿層次。” “果然也是圓滿層次嗎?” 話語落下,秦百川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其他三人此時也一陣啞然。 羨慕嗎?當然羨慕。 短短幾天的時間,沈安就將《虎煞拳》和《基礎刀法》修煉到了圓滿的層次。 沈安的武道天賦可想而知? 可天賦這東西就算是再羨慕,他們也沒辦法。 這時,提著趙東來的趙宏輕皺眉頭問道:“不是說《虎煞拳》和《基礎刀法》修煉到圓滿層次後,並沒有什麼太特別的變化嗎?” 聞言,徐笑川搖了搖頭道:“任何一門武學若是能夠修煉到圓滿的層次,都會有極大的提升。” “但想要將《虎煞拳》和《基礎刀法》修煉到圓滿的層次,耗費的時間太多,而且提升有限。” 麵對徐笑川所言,趙宏以及其他兩人也沒有反駁。 至於轉過頭去將《虎煞拳》和《基礎刀法》拿起來重新修煉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虎煞拳》和《基礎刀法》到底是用來打基礎的武學。 現在徐笑川以及趙宏等人修煉的武學都要比《虎煞拳》和《基礎刀法》更強。 別說是修煉到圓滿的層次,哪怕隻是達到小成的,威力遠在圓滿層次的《虎煞拳》和《基礎刀法》之上。 有鉆研《虎煞拳》這種基礎武學的時間,倒不如用在他們現在修煉的武學上。 不過,今日的事情也讓幾人意識到了沈安的武道天賦。 連帶著第一次接觸沈安的秦百川三人看沈安時,態度雖然不說熱絡,但也沒有那種愛答不理的感覺。 不多時,隨著幾人回到典獄司,徐笑川說道:“你們先去正廳,我去稟報今日事情。” 聽到徐笑川的話,秦百川三人點頭示意了一下。 或許是想到接下來的獎勵,幾人的臉上均帶著笑容。 跟著秦百川幾人前往正廳的途中,沈安掃了一眼被趙宏提著的趙東來後問道:“僅憑今日的事情,上頭就能相信趙東來和邪祟勾結嗎?” 秦百川回應道:“還不會,畢竟和邪祟勾結在典獄司內屬於重罪,但今日有我們五人和鬼珠作證,按照典獄司規矩,趙東來會被押送至大牢,然後有專人進行審問。” “若趙東來還不承認,就會有人取來問心鏡。” “這問心鏡為我典獄司特有之物,被問心鏡所照,言出必實。” “即便趙東來有心狡辯,在問心鏡下也隻能如實交代。” “趙東來的罪,自是難以逃脫。” 聽著秦百川講述,沈安不解道:“既然有問心鏡這樣的寶物,典獄司內為何還有典獄衛鋌而走險和邪祟勾結?” 在沈安來看,有問心鏡在,隻需要定時將問心鏡拿出來讓典獄司內每個典獄衛都被照一遍,屆時任何一個有問題的典獄衛都將無所遁形,何必擔心有典獄衛會和妖邪勾結? 一旁的趙宏忽然插話道:“沈兄弟有所不知,這問心鏡雖然效果奇特,但開啟之時,卻需要耗費一定的鬼珠或妖丹。” “偶爾用一次還好,但不可能大規模使用。” “隻有在有懷疑典獄司內有典獄衛與妖邪勾結時才會拿出來。” 沈安點了點頭:“難怪明知道典獄司內有問心鏡,趙東來還敢和邪祟勾結。” 在幾人談話中,徐笑川以及另外幾名典獄衛快速的跨入到了正廳。 不同於尋常典獄衛的服裝。 跟著徐笑川一同進入正廳的這幾名典獄衛身上的服飾上,袖口前半部分並非是黑色,而是被染成了血紅。 典獄司內鎮魔,鎮獄,鎮妖,鎮司的衣服雖然大致相似,但還是有一些明顯的區別。 鎮魔處,鎮妖處典獄衛的服侍上衣均為黑色。 鎮獄處的典獄衛衣袖為白色,鎮司處的衣袖為紅色。 鎮獄處典獄衛負責看守典獄衛中關押的妖邪。 鎮司處的典獄衛,則是專門負責處理典獄衛內部事情。 上到糾察審核有問題的典獄衛,下到負責典獄司內後勤。 因此,從這幾名典獄衛的服飾,沈安便能肯定這幾名典獄衛,屬於鎮司處的典獄衛。 進入到正廳之後,在徐笑川的指認下,鎮司處其中這兩名典獄衛兩人上前一左一右的提起趙東來。 另外一名領口兩邊繡有兩條飛魚的小旗抬了抬手,立刻就有另外一名鎮司處的典獄衛拿著一本冊子還有筆走向沈安幾人。 “腰牌!” 聞言,秦百川三人相繼從懷中摸出自己的腰牌,沈安見此也有樣學樣。 隨著麵前這名鎮司處的典獄衛將四人腰牌上的信息都記錄下來後,這名典獄衛抬起頭,冷冽的目光一一掃過沈安幾人。 “典獄司條律,誣告同僚為罪,若經查探,趙東來並未與邪祟勾結,罪在爾等。” “現在是否還要確定讓鎮司處鑒別趙東來?” 秦百川輕輕點了點頭:“確定。” 聽到秦百川的回答,這名典獄衛再次提筆在冊子上不知道寫了什麼後轉身回到那小旗的身邊。 “大人,已經全部記錄在案。” “身份信息有無異常?” “身份和鎮妖處典獄衛徐笑川方才敘述一致。” “走!” ....... 隨著小旗開口,幾人轉身便向正廳外走去。 全程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待到鎮司處的典獄衛將人帶走後,徐笑川才走到沈安身前。 “鎮司處在典獄衛內身份獨特,所以平日中都是這一副樣子,你後麵習慣就好。” “現在鎮司處已經接受,接下來就是等鎮司處先審問後再將趙東來送至鎮獄處。” “若是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在明日事情就能蓋棺定論,到時候大家的獎賞也會安排下來。” 末了,在稍稍停頓之後,徐笑川看向沈安。 “沈兄弟從昨夜開始就沒有休息,現在趙東來已經緝拿歸案,沈兄弟也可以放心好好睡一覺。” “等到明日事情結果出來後,到時候我再來找沈兄弟,將事情細致的給沈兄弟講述一遍。” 說話時,徐笑川在“細致”兩個字上的語調稍重。 背後的意思沈安自然也明白。 但正如徐笑川說的,從昨夜到現在,沈安的確是沒有休息。 雖然對於徐笑川這邊還有不少的問題,到了現在又困又乏。 “既然如此,小弟就先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事情,就勞煩幾位大哥了。” “好說。” “沈兄弟放心休息就是,明日哥幾個再聚。” ....... 對於沈安的話,不管是秦百川還是趙宏以及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黃同言都友好的做出回應。 少頃,回到偏廳屬於自己的房間後,鎖上門的沈安先點燃了蠟燭,然後才躺在床上。 雖然隻是短短的兩夜,但對於沈安而言,可謂是險象環生。 尤其是在親眼見識過徐笑川以及那隻蒜頭鼻邪祟的實力後,此時的沈安心中也有些許的後怕。 若非是昨夜自己聞到了自趙東來身上的香味,才剛剛進入典獄司的沈安怎麼都不會想到典獄司中竟然會有典獄衛和邪祟勾結。 結果很有可能就是沈安在慌神中跳進趙東來的陷阱,同樣變成邪祟的養料。 原本世道就艱難,結果在典獄司這樣的地方,竟然還有人和邪祟勾結,這讓沈安不免搖了搖頭。 人心難測。 很多時候,不管是邪祟還是那些妖物,雖然危險,卻能夠提防。 但像趙東來這種躲藏在身邊形為活人,卻心惡如鬼的人,卻防不勝防。 好在,危機,危機,危險和機遇很多時候都是一線之隔。 趙東來的事情固然是讓沈安陷入到了危險,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但今日斬殺那隻邪祟,卻讓沈安的壽元工具中多出了七十三年的壽元。 加上沈安原本的壽元,現今沈安壽元工具中積累的壽元總量已經破百年。 等到趙東來事情敲定,沈安憑借著獲取到的功績前往典獄司武庫換取到新的武學,以這些壽元,沈安的實力便能突飛猛進。 甚至在極短的時間內達到或是超過徐笑川等人。 到時候,沈安也算是真正有了在這寒山府內自保的能力了。 不過,今日的事情,對於沈安而言還有另外一個收獲。 那便是,徐笑川,或許並沒有什麼威脅。 此前後巷那隻邪祟沖向自己的時候,徐笑川甚至那個秦百川都同時動手想要幫手救下自己。 如果說,徐笑川想要加害自己的話,當時沒有必要第一時間急著動身救自己。 畢竟救了自己,對於徐笑川幾人而言,擒拿趙東來的功績還要多分一分出來。 不如直接等那隻邪祟殺了自己後,四個人多分一些功績。 但問題來了。 從沈安的觀察中,徐笑川此人並不簡單。 雖然看似待人友善,可目的性極強。 雖然想要將這一切的原因都想通,可奈何沈安掌握的信息太少。 在反復不斷地推敲中,沈安的思緒開始漸漸抵不住湧上來的困意。 用最後一絲清明的意思將被子拉過來蓋在身上後,沈安便沉沉的睡去。 隻是即便在睡夢之中,此時的沈安依舊是一隻手摸著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