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截然不同的杜鳴川,宋恒明白了這些年自己的感情,毫不猶豫地同意幫助杜鳴川對付王希東,他以為自己是最有機會的那個,卻沒想到杜鳴川早已被他人捷足先登。
“……從什麽時候開始,你為了他?”宋恒啞聲問。
“就是那一天,”杜鳴川微微眯起眼,“我跳窗逃走之後。”
“居然是同一天……”宋恒訝異,“六年前?當時他多大?”
“十二歲。”杜鳴川記得很清楚,笑道,“我真是個變態,對吧?”
那時杜鳴川從學校逃出來,他想打車去醫院,但經過的出租車司機一看見他的情況都避之不及。
最終杜鳴川倒在了前往醫院的上,周圍行人圍上來,捂著鼻子交換著眼神,隔著一段距離對他議論紛紛。
杜鳴川還記得那天很熱,後背的水泥地像是在他皮膚上燙出了水泡,但比起滾燙的日光,四周異樣的眼神更加可怕,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撒了鹽的蝸牛一樣,即將融化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圍著看什麽熱鬧,救人啊!”
就在這時,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獨屬於變聲期的少年。
杜鳴川掙紮地睜開眼,迎麵而來一輛自行車,風風火火地擠開了人群,帶起一陣涼風,吹動了杜鳴川額前的發絲。
逆著日光,杜鳴川勉強看清那少年青澀的輪廓,身高遠超同齡人,嶄新的運動鞋抵著地麵,白色棉襪包裹著半截細長矯健的小腿,張揚朝氣。
緊跟著一雙微涼的帶著濕汗的手將杜鳴川托起,少年力氣很大,扶著他上自行車,沖周圍人道:“不幫忙就走開點,別擋路!”
人群被他喝開,杜鳴川無力地坐在自行車後座,少年拽著他的手環上自己的腰,向後叮囑道:“抱緊啊,我騎車很快的。”
杜鳴川很想點頭,但他光是不讓自己倒下車便用盡所有力氣。
少年蹙眉看了看他,下一秒直接脫下杜鳴川的外套,用袖子將杜鳴川的雙手牢牢捆在自己腰前,而後便踩著自行車飛速趕往醫院。
杜鳴川不受控製地靠在少年尚且單薄的後背上,鼻間是洗衣液清香混雜著淡淡的汗味,他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漸漸失去意識。
醒來後杜鳴川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問起那少年,護士隻說他交了醫藥費就走了,而杜鳴川從賬單上看見了那少年的名字——
楚擇燃。
……
宋恒啞然,原來早從一開始他就輸得徹底,知道這一點後他心中反而釋然,嘆了口氣,算是徹底放下了,“不論如何,王希東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一定會幫你。這些天你注意點,王翔被抓了,王希東指不定會做什麽。”
“我明白。”王家沒落的重要原因在於王希東的父母和大哥在一場車禍逝世,如今王翔是王希東唯一的親人,他不可能不在乎。
“至於楚擇燃,”宋恒猶豫了下,“我是說如果……他知道了真相,會怎麽想?”
“不清楚,大概覺得我是個變態吧。”杜鳴川道,“反正,我這輩子不會讓他跑了。”
宋恒一愣,這才發現自己似乎還是不夠了解杜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