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不叫黎貪,你是蚩尤(一)(1 / 1)

大話山海 執火之人 4752 字 2024-03-15

“屍胡,你按我說的去做,做完回九黎去等我。回去之後記得先去找發視,他會安排好你。”   當時的出現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在那一瞬間將黎貪的心房全部照亮。僅僅就隻是這麼一個瞬間,他在他心中的形象卻又高大了許多許多。不過讓黎貪不那麼開心的是,泰頭自然也借此機會出來了。   估計他也沒想到竟然能夠如此順利,出來之後還給黎貪拋了幾個媚眼,黎貪自然沒有理他。以泰頭的視角來看,他哄騙黎貪跟他進去,很快就順利完成了目標。本以為接下來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出去了,卻沒想到緊接著就跟著黎貪混了出來,這麼來看黎貪這個掩護簡直是太好用了。   黎貪心裡忍不住想,他現在一定覺得爽死了吧。   自己卻氣死了。   說回正題,當時將二人帶出來後,並沒有給予他們溫馨的安撫和鼓勵,而是匆匆安排起二人接下來的行程。   黎貪至此終於知道了斥者的名,原來他叫做屍胡。屍胡在當時麵前一下就沒了做斥者獨當一麵的樣子,而是一副謙恭敬畏的模樣,他對當時的安排隻有連連的點頭答應。對此黎貪早就習慣了,就連他大母都被當時訓斥過,甚至連一句反駁都沒有,更不用說其他人。   當時安排好屍胡的去處後,轉身敲了下黎貪的頭,隨即便向廟的方向疾步走去。   黎貪自然是追了上去,他不懂當時敲他是什麼意思,但是當時並沒有安排他的去處,他也不敢亂跑。   “我跟著屍胡一起回去嗎?”黎貪大跨步跟在當時身後,詢問自己該做什麼。   當時卻給出了另外的回答:“既然你也在這邊,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去看看?去哪看看?”黎貪仔細想了想,好像當時說得隻有一種可能,就是要帶他到四族之會去看看。然而他卻不敢相信,當時竟然會帶他一個小孩子去那樣的場合?   當時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囑咐起來:“一會兒到了門口我會給你一副麵具,你要戴上它,並且期間不能摘掉。還有,從現在開始,你不叫黎貪,你是蚩尤。”   “蚩尤?”黎貪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曾聽由庚老人說過這二字的含義,那是能夠在猛獸之腹中生存的生物。稍稍聯係下目前的態勢,這個蚩尤二字倒顯得十分貼切了。   “進去之後多看,多聽,少說,如果需要你說的話我會提醒你。”當時見他想入非非,又囑咐了一句。   黎貪趕緊答應下來。他也不是沒有幻想過這般的場景,但是他從來不認為當時會帶自己一起去。此刻如願之後,他心裡竟然多是惶恐。當時帶他去絕不會是讓他看熱鬧的,“蚩尤”的稱號也不是白叫的……   很快,二人來到了姬水部的廟前,一個穿九黎草衣的中年男人在門口等待著,而他的手中恰好拿了一副麵具。黎貪戴上試了試,鼻子被壓得有些難受,然而眼眶卻是正好合適。   黎貪帶上了麵具,再去看環繞四周的姬水部衛士們,仿佛他們都矮小了幾分似的。   是他們矮了嗎?   不,是黎貪覺得自己變高了!   他也是要進去參會的人了,先前他們要驅逐他,而現在他們要保護他!   還沒等他開始得瑟,下一刻當時就將他拉了進去。   一進入廟內,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橫亙在廟中間的巨大石床。   那石床有兩個黎貪那麼長,寬也約有一個黎貪那樣寬,其上麵約到黎貪膝蓋部位,很難想象姬水部費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打磨出如此巨大的石製物。   再環顧四周,四周的空間十分廣闊,比常人居住的屋舍大出不知多少。很多的新酉罐堆在墻角,顯然那夜被黎貪和屍胡霍霍的那些都被換了。四麵墻上還分別都掛著一支火把,其火焰燃燒的方式也與九黎不同,是豎直向上隻燒其一端的,這點黎貪至今也不清楚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這廟的封頂,黎貪剛剛才看到,這廟的封頂竟然被掏了幾個洞,是可以打開的。每當外麵有一陣風吹過,黎貪就能感覺到廟裡有隱隱的向上的氣流吹拂,而火把的煙氣也就自然散了出去,這倒是有些神奇,讓他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總的來說,這是黎貪見到的第一座可以打開封頂的建築,也是黎貪見到的第一座可以在內部點燃火把的建築。   美中不足的是,其地麵就是普通的泥土地麵,並沒有撲些草墊來軟化。   由於那長石床是東西方向擺的,故而其南北兩側格外寬闊,而東西兩側則窄了許多。此時石床的周圍幾乎坐滿了人,甚至有人沒有位置而站在後麵。不過大家倒是不約而同地都沒有叫嚷,所以廟中並沒有顯得吵鬧。   在石床的北側,坐著的明顯是有熊人。仔細數數,竟然有五人同時落座。最中間的是以為須發皆白的老人,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一看就地位超然。他的左手邊坐的是牧和一個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膚色極黑,麵容冷峻,一看就是不好相處的。而老人的右手邊坐的也是兩個中年人,隻是他們都在時不時左看右看,似乎對這場合也不熟悉。在他們的身後還站著一個孩子,除了姬典還能是誰?   不過姬典竟然有資格能夠參加這樣級別的會議,這倒是黎貪沒想到的,他還以為姬典最多隻是打打雜而已。不過這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他不也被當時帶進來了嗎?   在石床的西側坐了一個男人,男人看起來十分魁梧,麵容則頗為清秀。他的身後站著一個女性青年,青年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麵前的男人身上,看樣子像是一位侍者。   石床的東側和南側沒有人,看來是有人還未到達,似乎也是因此導致了這場會議遲遲沒有開始。   當時進廟之後便直奔南麵寬闊的位置,隨即讓他在身邊坐下,而那個持麵具在外麵等的人也跟了進來,就站在他們的身後。於是乎石床的三麵就各自被一方占領,隻剩下狹窄的東麵還等待著某一族的代表。   等黎貪終於坐定,他開始細細觀察起在場眾人的狀態來。   北麵的五人顯然是以中間的老人為主,這讓黎貪一下子就想起泰頭口中的“單老頭”來。再加上牧屈居他的手邊,由此看來他應該就是現在姬水部的話事人,單狐。他看起來頗為悠閑,一副笑容滿麵的樣子,時不時還會和左右說上兩句。他的淡定模樣與左右兩側四人的肅穆莊重不茍言笑形成了鮮明對比。   在他左手邊的牧正拿著石塊打磨著一把短石刃,那石刃一看就是極鋒利的,折射著凜凜寒光,讓人不寒而栗。而另外一人則在閉目靜思,黎貪猜不出他是秋官求如還是黎貪從未聽過的冬官。   至於單狐右邊的二人,他們的衣服與左邊的單狐三人略有差異,從製式上來看不像是姬水部的。黎貪猜想他們或許是湯水部或是紅塵部的人,但是他不清楚有熊為什麼要出動如此多的人。他們二人也是正襟危坐,時而觀察四周時而閉目靜思,表現得頗為正式。   當黎貪的目光轉到姬典身上時,姬典下一刻就發現了他。僅僅一眼,黎貪就確定他認出了自己。不過姬典隨即就將目光收了回去,也並沒有要與黎貪搭話的意思。黎貪想要跟他炫耀,自己能夠坐到床前,而他姬典卻隻能站著,而然姬典對他不理不睬的,這讓他有些難受。   沒辦法,他隻好繼續去觀察西側的那個男人。他既不打量眾人,也不閉目養神,他手裡正把握著兩個石球,他的精力似乎也都在那上麵。然而當黎貪想要細細端詳他時,卻又有種正在被他注視著的感覺,就像是他同時也在觀察每個觀察他的人一樣。那個男人僅是坐在那裡,卻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威嚴的氣息來。黎貪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在場的人他都惹不起,他最好還是別找麻煩。   至於當時,他進來坐定之後也閉上了眼睛,從他的反應來看接下來的會議絕不會簡單。   就在此刻,黎貪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座位的安排好似不是靠族力排的,而是根據各族的位置排出來的,所以九黎才能夠坐到寬大的南麵。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西麵的那人就應該是神農的代表了,而眾人在等的則應該是東夷人。   很快,黎貪也沉了下來,他這幾天在有熊觀察到了許多新鮮玩意兒,以及很多特別的現象,現在正是思考那些的時刻。   然而,他才剛靜下心來沒多久,外麵忽然響起了一陣吵嚷聲。   聽外麵的腳步,應該是一個人飛速跑到了門口,停留了一下後馬上又跑了回去。而隨即就有一個守衛走了進來,繞到了北邊最左側的黢黑中年人身邊,低聲與他說了些什麼,隨後便離去了。   那中年人與單狐和牧又低聲交流了一陣,終於說出了個結果。隻見牧迅速起身離去,而白發老人則是站了起來,笑嗬嗬地道:“諸位,外麵有一點小狀況,我們去處理下,很快就回來,諸位稍安。”說完,他也離席而去。   黎貪被這突如其來地變化搞得摸不清頭腦,他左右看看,剩下的人倒是都不緊不慢地繼續剛才的事,好似對著突發情況並不好奇。   “這是怎麼了?”他實在是忍不住好奇,壓著聲音向當時問道。   當時看了看姬典,黎貪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他顯然是清楚此事的,不過倒是沒有表現出慌亂。   “孩子,是東夷戰士來了嗎?”當時不緊不慢向他問道,也是在回答黎貪的問題。   “我叫姬典。”姬典麵對當時一點不怵,還不忘了強調一遍自己的名。緊接著,他露出一個頗為無奈的表情:   “是啊,東夷的客人帶著戰士壓境,叫囂著讓我們去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