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州事略上(1 / 1)

特提愚見 豎皉 8761 字 8個月前

叮鈴———“女士,我把報紙放在您的郵箱了。”   聽到門外的送報聲,白色床單裡有什麼東西劇烈抖動了一下。   床櫃上的傳喚機響起“小魚啊,阿嬸多做了些餃子,你看看什麼時候來拿點”   “不用了阿嬸,上次案子結完您已經給過酬金了,老收恩惠怪不好意思的”聞魚迷迷糊糊的應付著,丹乾人的性格她真是一點都猜不透,王阿嬤之前才對自己愛搭不理的……   “什麼嘛,又寄賬單!”聞魚發現報紙下麵又是一張催賬單不滿道,甩甩手上未擦乾的水。嗯?這是?什麼地址。賬單上有一行娟秀的字體:衡成路41號莊園皮洛·霍姆特先生寄。   霍姆特?是不是那個外聘議員來著?聞魚疑惑,聯想到前幾天看到過的議員的神氣模樣。托著腮頗為羨慕的感嘆“真好啊,同身為外國人卻能吃上官餉,我還得為了生計發愁”   聞魚將報紙疊起來,打開門,跨上單車。洱州的風總是煦煦和和,被太陽烘的像絲綢一樣,掛在樹梢,拂動在肌膚上。吹著風,卻又不由的心中疑惑“這樣的大人物是怎麼會想到聯係我的….”   “您好,請問是聞小姐嗎?我是皮洛先生的管家。”聞魚的手剛懸在門前,一個男人便開門微笑著問候。   聞魚有些不自在的回道“啊…啊..對,不知道…”   “先生在二樓等著您,請隨我來”   莊園內部裝橫不似丹乾大開大合的風格,頗有異國特色。皮洛議員是沙陀耶人嗎,聞魚踩在木階梯上,又看向二樓東西向的走廊。   管家步伐穩重的急停在第三個大門前,向前弓腰微抬手示意“女士,請進”聞魚推動木門,進入室內…..   一個身高偏矮身材勻稱的男人背對著來客而坐。   “先生?”   男人聞言緩緩轉身,凝重的臉上擠出幾分笑意。   “你就是聞魚偵探吧”男人掐滅煙頭,接著說,“我知道你一定很疑惑我為什麼找到你,我有不能說的理由”   皮洛將手一斜,示意來賓坐下。聞魚端坐在椅子上發問“這麼說..您找我不是那種類似家庭紛爭之類的案情嗎”皮洛臉色稍微緩和,脖子微微前傾。   “我知道你和我都是這個國家的異鄉人,我想….”話一僵,皮洛壓低了聲音,眼神令人心裡發毛“我想請您調查我的死因,並告知我沙陀耶的家人。”   “什麼意思?”這句話太過突然,聞魚自詡有良好的偵探素養也未免一驚。窗前的紗簾不動,天色也至黃昏,在這暖黃色的氛圍中,皮洛彈彈食指,緩緩開口。   “您今晚請在客房休息一晚”他抬起額頭,眼睛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補充道“明天我就會死在這裡”幾道細微的光線打到男人並不棱角分明的臉上,似乎隻是將一個可怕事實以茶後閑談般托出。   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席卷了聞魚,她呆呆的愣在原地,門外的管家欠開門。“小姐,請隨我到您的客房”聞魚跟著後麵打量著男人,麵容端正,舉止有禮,而且形體不像是專職文職的從業者。管家還有保鏢的任務?這種質量的管家薪酬應該不低吧,皮洛先生的資產看來遠超同地區的議員,不會是財政糾紛命案吧。聞魚胡思亂想著,雖然皮洛一臉嚴肅的告知她,但她還是不認為這裡會發生命案。   “小姐,請您回房間休息,我同先生還有些瑣事需要匯報。”管家微微打開門,低頭示意了一下便轉身離開了。聞魚進入房間,拉開椅子翻閱著桌子上整整齊齊的稿紙。是皮洛先生的稿紙…..政治謀殺?各種各樣的想法充斥進聞魚的腦海中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聞小姐,叨擾一下,皮洛先生要我交付給您保險鑰匙”聞魚打開門,男管家微皺著眉說道“您需要添些爐火嗎,或者我去閑衣間給您帶些厚毛毯”   “呃..謝謝”聞魚答道   管家進屋將鑰匙輕放在桌上,便著手生火,自顧自的說“您是先生的貴客,我猜是礙於身份先生不肯告知我事情的細節”管家拿取鑰匙,將保險櫃打開。   聞魚猶豫了半天開口“皮洛先生最近是否與他人起過沖突”   管家將文檔抱到桌上,回復道“嗯—先生雖在政壇上觀點頗為強硬,但是據我所知,其本人在生活中待人溫和,並無什麼對敵”男人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褶,走到門前,恭敬道   “聞小姐,再晚些時候皮洛先生會在餐廳與您進餐,到時我會叫您前往”   翻開文檔,灰塵洋洋灑灑的飄在空中。是皮洛的人生經歷,還蓋著國務部的印章,看來是政府的檔案。吃晚餐時,皮洛興致不錯,詼諧的講了很多沙陀耶式笑話。而這輕鬆的氛圍卻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晚鐘敲了一下時,聞魚躺在床上,心想著,沒有疾病歷史,而且這種“將死者”還能有說有笑。   “死訊”會是開的一個玩笑嗎?   “咚咚咚”急促粗暴的敲門聲響起,男管家闖入   “聞小姐…..霍姆特死了”   聞魚一下困意全無。“樸管家,皮洛死了?”樸敬淺臉色蒼白,嘴唇吐露“您先去看看”   聞魚急忙沖進皮洛的房間。那個異國男人橫躺在床上,四肢緊縮。   聞魚馬上觀察起死者,死者無外傷出血點,初步判斷非外力致死,還需進一步屍檢。房間整潔,通風口和其他通道沒有進入的痕跡,排除入室的可能。炭火也早已熄滅,不是中毒。床下空無一物,灰塵厚度大致相同。她額頭上不斷留下汗珠打濕了頭發,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蹊蹺的死了。   “樸敬淺,你是怎麼發現死者的”   “今天早上七點半,我開門叫皮洛用餐,一開門就發現了他死在了床上。”   “也就是說….我們兩個都不存在可證實的不在場證明,也不排除是我們兩個中存在兇手。”聞魚說著又審視起了這個府邸的管家。這樣的人一看就是家境優越,結果卻來給一個外聘議員做管家,動機相當的可疑,而且從這個人還刻意的夾雜了一些不自然的洱州口音,並非本地人。   想到這,聞魚不禁向後微挪。雖然看著不似外傷致死,但這個管家絕對難逃乾係。啊~不管是主人還是管家都是這麼古怪,這案子絕對不簡單,但是報酬有兩萬帝國玉啊,真不想讓錢就這麼離我而去。就在聞魚胡思亂想之際,樸管家輕輕坐在了皮洛身邊,臉上擺出不耐煩的神色   “奧,確實是這樣”熟練的從床頭櫃中找出雪茄,劃上火柴點燃。   “真是個麻煩事,這家夥就像條狗一樣死在了這,誰都不能和條子交差。”   “你在這抽煙是什麼意思?這可是案發現場”聞魚驚訝於居然有人在破壞第一現場。   “所以你是個偵探對吧”管家左手食指敲了敲床邊,示意聞魚坐下。“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殺了他,現在打算滅口我對嗎,我可是學過防身術的”   聞魚慌忙的插起手放在胸前,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樸敬淺用一種看傻瓜的眼神看著她   “這很明顯是自然死吧,而且如果我能做到這樣殺了他,你家裡人早就來奔喪了”   樸敬淺取下皮洛的戒指戴在自己手上,將床單蓋在了他的臉上。摁滅煙頭說   “我已經報警了,既然是自然死他們就不會為難,等著屍檢完就可以脫離乾係咯”   看著聞魚不安的樣子,他走到了與她對角的壁爐旁,亮了亮戴在中指上的議員戒指,說“那家夥一定和你說了什麼,你要是一意認為是他殺,我倒是不介意陪你查查”   他對聞魚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緩步走到了她的身邊,對著她的耳邊開口   “你也認為沒那麼簡單吧”   口供室外,樸敬淺搭著腿斜眼瞧著剛出來的聞魚。聞魚臉色很差,失魂落魄的走出來癱在了椅子上。“很繁瑣是吧,那些條子就喜歡威逼脅迫,生怕案子砸在自己手裡”樸敬淺取笑道,努努嘴,將口袋裡的稿紙拿出來,揚了揚眉毛說“諾,從哪裡查起啊,大偵探”聞魚理理頭發,斬釘截鐵道“素食者俱樂部”   “皮洛在街頭演講時痛斥了極端素食主義者,而以睚眥必報的俱樂部傳統,他們並沒有采取什麼措施”聞魚坐在樸敬淺的機車後座上補充。   “就沒有別的選項嗎,比如說其他的仇家”   聞魚撮了下嘴“還有一個酒吧,去嗎?”   “偶爾吃點素也挺好的,說明一下,我不知道這種東西可是正常”樸敬淺汗顏。“我隻負責他家裡的事,他的行蹤我可無權過問”   “你好,我現在想改吃素了,能開下門嗎小兔子”門突然打開,把手搭在門上的樸敬淺一個趔趄向前。   “如果兩位是來雜耍的話,還請回吧”負責人臉色一冷的哼道。   “別別別,我妹妹真吃素,她想加入貴部。”樸敬淺立馬比劃著指向聞魚,然後使了個眼色。   負責人古怪的打量了一番聞魚,然後半推半就的說“那就進來吧”一進大廳,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直沖鼻腔。幾個俱樂部成員懶散的坐在地上,見聞魚一行人來了,眼中立馬漏出了貪婪的神色,樸敬淺擋到聞魚前麵問道“怎麼樣,這些家夥有沒有作案的嫌疑”   “不像,這些人指尖發黑變形,腿部的盤踞姿勢看起來是膝蓋有傷,大概率是乞丐或者失業者來這裡混口飯吃,皮洛的府邸選址應該離貧民窟很遠吧”   樸敬淺聞言瞪大了眼睛“哦喲,這麼厲害,怪不得老爺找了你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神探”負責人帶著兩人上了二樓,然後打開了招待所的門。聞魚皺了皺眉,看著負責人從食櫃裡拿出了青草和果物之類的東西,模樣也有些萎蔫。聞魚立馬向樸敬淺投出了求助的目光,而後者則聳聳肩回報以一個“辛苦你了”的表情。   兩盤素食下肚,聞魚臉色難看的摸著肚子,卻從桌子裡的夾層中找到了一封寫給皮洛的信,她立馬一振,指著信問負責人“這不是外聘議員嗎,俱樂部還會給這種人物寫信嗎”負責人挖著鼻孔,咧開嘴笑了笑“這家夥當時挖苦我們素食主義者,我們打算給他寄恐嚇信,誰知道這人死了”   說道這裡,負責人憤懣的抱怨“都怪這個國家的政府,請那些外國人來參政,把國家都搞成了什麼樣子…..”聞魚向樸敬淺搖了搖頭,後者心領神會的對負責人說,“我妹妹一會要去看牙,就先不叨擾了,改日再來拜訪”說罷就拉著聞魚走出了俱樂部。   聞魚若有所思的說“應該….不是這個俱樂部,不管是涉案手段還是動機來說,他們都很難去謀殺皮洛,先去酒吧看看吧”   “別急,去議會看看”樸敬淺打斷道,揚了揚帶著議員戒指的食指,一臉驕傲的拉著聞魚上車。“誰讓製度就是這樣呢,議員的身份全靠這個戒指,哪怕是亡故的議員家屬也可以保留戒指七天”樸敬淺嘴快咧到天上了“怎麼樣,大偵探,我是不是居功至偉”聞魚一陣無語,默默的有些許懷念當時文質彬彬的那個管家。自己悔不知做了什麼錯事,把紳士變成了聒噪鬼。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聞魚在心中默念。   議會大廳裡熙熙攘攘,兩人一路小心翼翼的向前擠去。突然一隻手搭在了樸敬淺肩上,“小夥子,你對皮洛那事啥看法”   一個老頭神秘兮兮的問,這議員怎麼這麼不正經,開會的時候還溜號,樸敬淺暗暗無語。“不知道啊,過勞死了吧”   “努努努,我看啊,和劉傳那個老東西脫不了乾係”   老議員指了指一個坐在前排的人,聞魚抓緊問“先生,您是知道些什麼嗎?”   老人看了看聞魚有些不爽,對樸敬淺說“你可是政府的人,帶老婆來開會不知道不合章程嗎”   樸敬淺嘴角抽了抽,又是一陣無語。突然,那個被老議員所指的劉傳扭過頭來看向了這個方向,聞魚心驚“喂,那個先生好像真有問題”卻看見樸敬淺此時麵色慘淡,他沉聲說道“我們成嫌疑犯了”他喉結滾動,拿起鄰座的新報,帶著有些戰栗的聲音說   “屍檢顯示,皮洛三天前就已經死了”   聞魚瞬間覺得掉進了冰窟一般,恐懼填充了內心。三天前?不對,那天早上發現皮洛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屍僵或者屍斑,預計死亡時間應該就是在七點左右,真是蹊蹺至極。   “先生,請問劉傳和皮洛之間發生過什麼嗎?”聞魚恢復了下理智,對著老議員追問道。   “這個嘛….”老者摸摸胡須,用神秘的腔調說“劉傳在州議會中每次提議要增收賦稅都會被以皮洛為首的議員抗拒,從而不了了之。而且….”老者心虛的看向了劉傳的方向補充道“而去這兩人私下交往也是針鋒相對,皮洛經常譏諷劉傳的為政手段低劣”   聞魚若有所思,樸敬淺急忙湊上來嗆了一句“你是覺得現在的情況很閑適嗎,你要不要躺在這睡一覺?先離開這裡,條子快來了”   “按照皮洛的日程規劃,這三天休會期他除了待在家中就是去了那家同性戀酒吧,那麼現在我們應該去…..”   “屍檢中心!”   樸敬淺打斷道,“不管怎麼樣,死人不可能在眼前晃三天”聞魚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屍檢中心就會關門。風呼嘯而過,聞魚卻心感不安。奇怪,至今為止的事情都如此巧合,就像有人在故意引導事件的發生一樣。想到這裡,聞魚不禁搖了搖頭,如果幕後操縱者真有這種水平的話,那他這種級別的權力可不是靠真相能擺平的。在躲過兩個路口的調察警署後,在郊外的屍檢中心大門終於出現在了眼前。   兩人躲在西邊的車棚鬼鬼祟祟,“把口罩戴上”樸敬淺說,“我們六點五十進去,切記不要說任何話,二樓走廊有暗門,檔案室在裡麵,七點半的時候在那集合,不要被安保發現,明白嗎?”   聞魚點了點頭,心裡卻不斷發毛。執行法醫一天有兩個人值班,按常理來說不可能會有失誤,皮洛到底是怎麼死在三天前的。走進屍檢中心,迎麵走來的助理白卦上帶著很強的消毒水味,助理多看了一眼聞魚,就安然的離開了。聞魚皺著眉頭,仔細品味著,突然一驚。這個消毒水味並非是尋常的醫用消毒水,這個味道非常獨特,是在….在….素食主義俱樂部!   冷汗順著她的後背流下,走廊盡頭的手術室燈已滅卻,褻瀆的露出漆黑的空洞,恍惚間,那裡早已變成了藏汙納垢的刑場。躲在雜物間,聞魚清理著思緒。法醫是俱樂部的人?一個俱樂部怎麼敢暗殺議員?皮洛難道是毒殺,為何屍體表征卻沒有中毒的痕跡,就好像……是心臟驟停。   思考中,聞魚聽到了一隻手搭上了門把。有人來了?!   那隻手摁在門把上,聞魚的心臟不停的在緊張中顫動,胡思亂想像炸開了一樣。   是誰?   外麵的是兇手嗎?輕微的金屬回正聲響起,外麵的人鬆開了手,然後一陣皮鞋碰撞樓梯的聲音響起。聞魚一陣手抖的拿出了腕表,已經七點四十了。這才挪動著移到了暗門處,樸敬淺不滿道   “時間觀念真好。”捕捉到了聞魚臉上還未消退的恐懼,樸敬淺又小聲嘀咕“臉上這麼差是撞到鬼了嗎……”   忿忿的拿起鐵絲撬著門,聞魚一陣無語“檔案室這種地方你還能撬開?”樸敬淺叼著手電口齒不清的回道“就這破地方,預算估計連皮洛的房產都比不上,還用的起高級的鎖?”   啪嗒,鐵門發出了一陣可怕的聲響然後慢慢打開了一條縫。兩人翻找了一陣,   “找到了,407”   樸敬淺揮了揮手。三樓以上的樓梯都是木質材料,吱呀的不和諧聲音不斷從腳下響起,聞魚悻悻的說“我剛剛那裡有人,這裡應該並不安全,早點查完早點走吧”樸敬淺點點頭,走到門口推門而進。樸敬淺將裹屍袋拉開,露出了皮洛的臉,聞魚急忙湊了上來。   她又感一陣怖意,這個人,並不是那天所見的皮洛。   她不禁扯了扯樸敬淺的袖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樸敬淺不解的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將她推向了一個更恐怖的事實。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皮洛的管家,甚至對皮洛長什麼樣都一無所知。   並沒有注意到聞魚異樣的目光,樸敬淺取出盒子中的臟器,“肺部腫成這樣,還有這皮膚表征,應該就是溺死了。”   照燈晃了一下,樸敬淺像想起什麼似的走向門口。“我把風,你繼續看看還有什麼線索”說罷便站在407門口,摸著下巴想著什麼。聞魚捏了捏皮洛的皮膚,翻了翻眼皮。強摁住顫抖的右手,緊咬著下唇心想。另一個屍體在哪?既然這樣那一具應該也不是簡單的自然死吧,藥物毒殺?還有那個樸敬淺,他是在騙取我的信任好滅口嗎。   想到這,聞魚轉頭看向門口,卻看到空無一人。   樸敬淺!他果然有問題!該死!   聞魚急忙沖向門口。此時,門忽然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關合,餘光中,她似乎隱約的看到了一隻蒼白的手,聞魚死死頂住,同時利用微弱的光線極快的分析起來。   “樸敬淺,你這殺人犯”   她惡狠狠的吐出這句,然後不可逆轉的被關到了裡麵。在黑暗中,上方的通氣口緩緩發出放氣的響聲,宛如無形的手一般緩緩向聞魚的咽喉扼去。這是什麼?毒氣?怎麼辦?不對不對…..那雙手不像是樸敬淺的,好像…好像有角質化注射口….癮君子?還是特殊病人?怎麼辦,什麼信息都分析不出來。   空氣逐漸汙濁,聞魚呼吸開始困難,意識逐漸消失,眼前的黑點急劇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