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嚇了一跳,這晉王果然脾氣古怪,毫不留情,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晉王殿下,臣婦這也是……” “怎麼?”徐顏含霜般的眸子朝李氏射了過來。 李氏腿嚇得一軟,立即屈身行禮告退:“臣,臣婦不敢,臣婦不敢。徐顏既然已經入了晉王府,那便是晉王殿下您的人了,臣婦豈敢做她的主。” 徐顏嘴角扯著寒意,不急不疾地撣了撣衣擺,徐徐道:“李氏,從即日起,晉王府不準你踏入半步,否則,別怪本王不給鎮國公府留半分情麵!” “你!”李氏氣得嘴唇發顫,她何時被如此下過麵子。 “晉王殿下,臣婦也知您是高高在上的晉王爺,但臣婦好歹也是皇上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雖然顏兒這丫頭做事沒經腦子,害您在眾人麵前失了麵子,可這關臣婦何事?您不尊稱臣婦一聲嶽母大人也就罷了,可您也太知禮數了!” 徐顏嘲諷一笑,冷眸直接就這麼朝李氏看了過來。 李氏險些站立不住。 何翼冷冷道:“鎮國公的繼夫人,不要說您不是咱晉王爺正兒八經的嶽母,就算是,晉王殿下乃是皇室,乃是君。您不過是一名臣婦,還是個填房的繼室,您何來這樣的膽子,敢如此對晉王殿下說話,也不怕給鎮國公府惹禍!” 李氏臉色一白,本想仗著是長輩,拿一下喬的,沒想到這晉王身邊的一個小廝竟是連一層遮羞布都不給她留。 徐顏隻吐出一個字:“滾。” 李氏隻覺得難堪,在婆子的攙扶下匆匆離開。 徐顏都不知道她今天來這一趟是乾嘛的,不過既然她來了那就當給原主出出氣吧。 齊鳶眸色冷漠地看著徐顏,從李氏進來到離開,不過兩柱香的時間,徐顏先罰她行了一柱香時間的禮,後又是對李氏咄咄相逼。 讓李氏再也不敢登晉王府大門。 若是傳聞是真的,那今天的徐顏又是怎麼回事,而且她還敢打自己,這人真的是徐顏嗎? 齊鳶眸色一沉,看向徐顏的眼神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收斂。 這個女人和他聽到的關於她的傳聞相差實在太大,眼前之人,就沖她一來就和自己說要上交虎符這一點來講,顯然知道這其中利弊。 這樣的見解比一般的閨閣女子可要高多了,還有她的膽子!這人的表現和傳聞完全不符啊。 一個人的前後變化怎麼會如此之大? 想起發生在他們二人身上這詭異的身體互換,齊鳶腦中閃過的疑慮被他牢牢抓住。 他開口試探道“你根本不是徐顏,你到底是誰!” 可話雖這麼說,齊鳶到底還是不怎麼確定的。 宮宴之後,他讓暗一調查過,那段時間絕沒有人混進鎮國公府將徐顏調包。 且剛夢中的東西也說,他是與鎮國公府嫡長女徐顏身體互換,不是別人。 聽到齊鳶的話徐顏愣了一下,這貨的反應也太慢了吧,現在才看出來? 不對,他沒發現。 隨即她轉過身來看著半躺在床上的齊鳶,又見他眸光微閃了閃。 徐顏樂了,齊鳶這貨還真是在詐她! 他若是篤定她根本不是原來的徐顏,就與他相處的這小半個時辰,齊鳶就不會是那副表情,也絕不會口口聲聲罵她蠢了。 更不會在李氏進來的這段時間裡,一句話都沒說。 他會向李氏間接求證。 所以,齊鳶根本還沒確定。 看看齊鳶的情況,徐顏不禁扶額。自己真是想當然了,齊鳶長年在邊疆,和真正的徐顏都沒有見過幾麵他上哪裡了解去啊,不過是憑借外界傳言做判斷罷了。 自己離暴露還有段距離。 她冷笑一聲,回道:“齊鳶,你腦子有毛病吧,我不是徐顏是誰?我若不是徐顏,夢中那小東西告訴你我是誰了嗎?你才回旞安城一個月,你就那麼了解我了?嗬,你未免太自以為是。” 齊鳶眼不眨地盯著眼前人,想從她的身上看出一絲端倪:“嗬,強詞奪理!本王雖回旞安時間不長,但誰讓“鎮國公府陸大小姐”的’名聲大呢,我不想知道都難!” 徐顏又樂了,看來齊鳶是真的不了解原主啊。她隨口回道:“扮豬吃老虎懂不懂?” 齊鳶眼底閃過一絲輕微的詫色,真的這樣嗎? 隻是他立即隱去眸底詫異,冷冷一笑。他動作雖快,可他的這一點小表情還是被徐顏捕捉到了。 徐顏繼續回詐道:“嗬,你以為你派暗衛來鎮國公府查我,我不知道?” 徐顏心裡明白,就齊鳶這樣走一步看十步百步的人,不可能不讓暗衛調查。 齊鳶審視著徐顏,她竟然發現暗一在查她? 不可能,徐顏根本沒有武功,而暗一可是他的頭部暗衛。 其武功僅次於他,整個大陳也沒幾人是他的對手,要說他被一個女人給發現了,絕不可能。 除非,暗一在翻她東西的時候,沒有放正,被她發現了端倪。 難道徐顏的警惕性如此高? 有這般警惕性的人不可能蠢笨無腦。 齊鳶又不大確定了。 看了看齊鳶的神情,徐顏又詐道:“李氏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剛才不也看到了?我母親因生我難產而死,我雖為鎮國公嫡長女,但諾大一個鎮國公府,人人視我為災星。” “再加上我父親與哥哥常年鎮守南疆,每三年才會回來一次,就是想管我也鞭長莫及。我若表現得如你那白月光張連晉一樣處處壓繼母的兒女一頭,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名滿旞安城,你說我在後宅還有命在?” “繼母現在對我這麼‘好’,我不表現的白癡一點,府中那些弟弟妹妹們會讓我有好日子過?” 她嘴角勾一抹嘲諷:“齊鳶,你出身皇家,不會連這點都不懂吧?” 齊鳶眸光深深,一時竟不知是否應該信她的話,他在後宮生活了十三年,那些女人為了自己的兒女用盡各種手段。 要不是他早早地被父皇和母妃所棄,那些人眼裡根本看不見他,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裡,不可能活到現在。 齊鳶深吸一口氣,若他們二人沒有互換身體,他還可以讓暗衛暗中去查查這個女人。 可現在…… 徐顏見齊鳶這樣,知道他暫且是相信了她的話。她轉身就走了。 不過齊鳶現在沒能看見徐顏的眼神,不然他一定能從徐顏眼中看到森森殺意。 齊鳶抬眸死死地盯著徐顏越走越遠的背影,這個女人,難不成這幾年真是裝的? 現如今頂著自己的這副身子,所以才敢對那個李氏如此。 也許吧,鎮國公府後宅若全是肥婆這樣的貨色,又有李氏這麼個繼母,徐顏若不裝,倒確實不可能活這麼久。 扮豬吃老虎,嗬,徐顏,好樣的! 不對,這不對。齊鳶腦中一道念頭閃過,徐顏對李氏的行為或許說得通,可她對自己可是一點都不敬啊,她對自己可是任意打罵的,這樣的人當真是知尊卑的世家貴女? 想後,齊鳶脊背發涼。 他要好好想想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