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冷哼:“這算哪門子大婚。” 容嬤嬤笑道:“娘娘說得是,左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罷了。” 端妃點了點頭。 容嬤嬤看端妃臉色緩和,笑著又道:“以前王爺不喜歡女子接近,您還擔憂得不行,沒想到十歲那年見了連晉小姐一麵就把人放在了心尖兒上,再也忘不掉了呢。” 端妃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輕嘆一聲道:“是啊,這孩子雖然未滿三個月就抱去給宮人養了,但到底是從我身上掉來的肉。十歲之前宮女接近他三丈之內都不行,本宮還以為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娶妻生子了。” “可沒曾想到十歲那年遇到了連晉,就把人往骨子裡疼了。十三歲入了軍營,雖然與連晉聚少離多,可本宮知道,煜兒的心一直在連晉身上。本宮瞧著這孩子也是個好的,唯有她才配做本宮的兒媳婦。” 容嬤嬤點頭道:“所以說呢,咱王爺的福氣在後頭呢,娘娘您就等著享福好了。” 容嬤嬤說到此處偷偷看了一眼端妃,又輕嘆了一聲:“唉,誰能想到後來會發生這樣的事,好好的姻緣成了這樣,甚至大婚那天還有人暗中刺殺,好在咱王爺福大命大。這萬一……” 容嬤嬤臉色白了白,一副後怕的神情。 “都是那個賤人!要不是顧及著她是鎮國公的女兒,本宮早就打殺她了!”端妃想起那天的事,就滿臉怒容,惡狠狠地道。 容嬤嬤見端妃臉又陰沉了下來,道:“娘娘您消消氣,左右她已經進了這晉王府的後院,往後要如何磋磨她,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嗎?” 端妃這才點了點頭,臉色猙獰可怖:“你說的沒錯,有的是時間。隻要本宮在晉王府一日,她就休想過好日子。” 容嬤嬤繼續道:“連晉小姐在自家府裡一聽到王爺心口中了一箭,當時便急得暈了過去。第二天醒了,哭著要來看王爺,被任丞相給攔了。” “張丞相勸她說是她身上有寒氣,王爺這個時候身子骨極弱,很容易就傳染上病氣了,連晉小姐這才忍了下來。怕是這幾天也熬得難受,很想來見見咱王爺呢。” 端妃麵色柔和下來:“這孩子本宮看著不錯,如今煜兒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一會兒去一趟左相府,讓她明天過府一趟。你告訴她,晉王妃的位置隻能是她的,讓她暫時忍忍。” 容嬤嬤急應了聲:“是。” 端妃看了一眼天邊,問道:“今天初幾了?” “回娘娘,今天臘月十三了。” 端妃手上的動作一頓,嗬,十三了。 端妃冷哼一聲:“去收拾一下,兩天後十五了,本宮進宮給太後那老虔婆請安。” 容嬤嬤一驚:“娘娘,您才出宮沒幾天,就回去,怕,怕是……” 怕是要被太後責難啊,太後那懿旨雖說得好聽,讓她來晉王府和王爺享天倫之樂,可明白的都明白,端妃是被太後和皇上齊齊給厭棄了。 端妃看了容嬤嬤一眼,冷聲道:“在宮裡的時候,每逢初一、十五,本宮不都要到太後那老虔婆跟前請安。怎麼出了宮,到了我兒子府上了,本宮就得讓那老東西抓本宮一個不孝的罵名嗎?嗬,隻怕這老虔婆就等著抓本宮的把柄呢,本宮還偏不讓她如願。” 總要氣死她才行,熬也熬死她。 端妃狠狠地剮了容嬤嬤一眼:“你也是越老越糊塗了,如此重要的事怎麼就不記得提醒本宮。” 容嬤嬤臉一白,她那哪是不記得提醒她呀,分明是不想讓端妃進宮。 又是問連晉小姐,又是要進宮的,指不定又鬧騰個什麼事出來。 唉,端妃娘娘怎麼就不知道消停會兒呢,要知道,現如今這個情況,不是有了端妃才有了晉王,而是有了晉王才有的您端妃呀。 就算端妃娘娘要替王爺做主,那也得先問問晉王殿下的意思吧。 端妃睨了容嬤嬤一眼道:“把本宮抄的那本《華嚴經》一並拿上。” 容嬤嬤嘴動了動,本想勸幾句,想想還是算了,在宮裡的時候她還知道收斂,如今到了晉王府…… 唉,還是算了吧。 …… 回到主院,徐顏將剛才與齊鳶商量的事交代給封炎去辦了後,安心吃飯。 隻是才剛剛把一食盒的飯菜扒拉進肚子,大姆指又燙起來了,那滾熱得差點把手點燃。 徐顏眼皮直跳,齊鳶啊,你能不能別作死啊,才剛醒啊喂。 遲早有一天她這大拇指非被燒禿嚕了不可。 她也才剛重傷初醒沒幾天,你這麼折騰不累嗎。 算了,徐顏把碗往邊上一扔,對站在一旁的何翼道:“走,去飛雪苑。” 何翼:…… 嗯? 何翼無語加好奇地瞪大如銅鈴一般的雙眼,他出現幻聽了?王爺啥時候對徐顏那個女人一刻不見如隔三秋的? 這回來也沒多久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徐顏瞪了回去。 何翼:“……” 飛雪苑中,齊鳶眼中似有火星冒出,冷冷地盯著門口那道身形挺拔如鬆,霸占了他身體的人。 徐顏掃了一眼地麵的狼藉,看這情形,齊鳶二人怕是一口都還沒吃。 齊鳶嗤聲道:“哼,一邊裝著好人讓何翼送來吃食,一邊通知容嬤嬤過來如此羞怒。卑鄙!” 說完瞥了一眼徐顏大姆指上的扳指。 徐顏臉一黑,好嘛,齊鳶竟然以為自己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她雖是小女子,但向來不屑如此作派,若她不想齊鳶吃上飯,大可不管她就成,有必要眼巴巴地跑來一趟嗎,她又不是閑的慌。 這大冷的天,在暖暖的屋內,吃著可口的飯菜它不香嗎。 何翼頓時大怒:“喂,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啊,王爺好心讓我給你送來吃的,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竟然敢如此對王爺說話。你自己得罪了容嬤嬤,卻反過來說王爺的不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如此藐視王爺的!” 齊鳶怒聲道:“放肆,又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如此對本王……”齊鳶咬牙切齒,“……妃這麼說話的!” 徐顏甚至極其清晰地看到了他額頭青筋在直跳,那蒼白的小額頭,確實有點可憐。 “我……”何翼看了眼他家“王爺”,竟然發現“晉王”並未惱怒不說,還在笑。 何翼:“……” 他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