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中,熱鬧非凡。 葉錦河在長樂宮掌事姑姑的指引下坐在了自己的位置,掌事姑姑特意提醒她,皇後娘娘脾氣不好,身體也差,要她注意著一定不要惹娘娘生氣。 嘿,你別說,長樂宮人還怪好的嘞。 葉錦河環視一圈,發現除了上首的主位和主位旁略靠下首的位置空著,其她人都來齊了。想是皇後和那位攝六宮事的貴妃還沒到。她下首還有五六人,都是剛入宮的新秀,對麵與自己差不多位置的則是入宮多年卻仍不得寵的低位分老人。 喧嘩聲戛然而止,一身著朝服的女子不知從哪裡走出,在主位上坐定。葉錦河照著原主記憶中禮儀姑姑所教規規矩矩隨眾人行了禮。 “賜座。”皇後把玩著佛珠,似是漫不經心道。葉錦河小心翼翼撩著裙子坐下,偷偷抬頭去瞟皇後。 葉錦河:昏厥。 美暈了! 皇後屬於那種一眼驚艷的病美人,身形纖細,瘦弱得仿佛隨時會被華服壓垮,卻自有一種端淑柔美氣質,微蹙的柳葉眉夾了些淡淡的哀傷,如瀑青絲半數綰起,半數披散流瀉至腰帶處。她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清冷飄逸,又有些不近人情。 總結:高冷美女! 葉錦河再次看向皇後的臉,卻發現她不知從何時起轉過了頭來打量自己,兩人目光相撞,一時間有些尷尬。 但是皇後的眼睛好好看!葉錦河感覺自己的魂都要被勾走了。 原主早在入宮前就聽說過大量民間傳聞,說皇後是紅顏禍水,害皇帝變成了昏君等等。葉錦河對此是相當不屑一顧的,她本就不喜這種“美人頂罪”的說辭,更何況今日見到後宮諸人,不說佳麗三千,起碼四五十人是有的,個個容色傾城、清麗姣美,可見皇帝並不是什麼專情之人。 其實葉錦河也算是絕色了,且不提原主出身高貴、基因優秀又保養得宜,便是她本人生前,即使因長期熬夜而臉色蒼白還頂著厚重的黑眼圈,也依然姿色不減,任誰路過她身旁都得回頭凝望兩秒。 可這容貌,於她是負擔,是再深重不過的災難。 那時葉錦河不懂,隻是覺得有點不舒服。她告訴父母,但他們隻說這是表達喜歡的方式,並讓她別說出去。 這是一件丟臉的事嗎? 可是家族裡的長輩,還有老師,他們都這樣做過啊? 上了大學,葉錦河有了大量追求者,每次回到宿舍,或者在教室她常坐的位置,總能發現一些小禮物,當然更不乏寫著不堪入目內容的小紙條。她當然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可她隻是偷偷躲進衛生間燒掉了這些紙條。 因為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在告訴她,這些隻是玩笑,而已。 直到工作後的某一天,被領導帶著去見客戶,席間她被要求到另一個包間去。她沒有多想,照做,卻在空蕩蕩的房間裡等到了惡魔。 那天她終於明白,從來都不是什麼玩笑,從來都不是什麼喜歡,從來都隻是——侵犯。 後來,那筆生意談成了。 幸好她沒過多久就猝死了,不然還不知會被人蔑視指點多久,自己的夢魘又將持續多久。 至少在這個世界,她不用再忍受這些了。 突如其來的嬌媚女聲打斷了葉錦河的思緒,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哎呀,臣妾昨兒伺候皇上晚了些,今早皇上又定要讓臣妾再多睡會兒,因此來遲了,皇後娘娘不會怪罪臣妾吧?” 葉錦河抬頭,定睛一看,說話之人沒等皇後開口,已經自顧自坐在了那張空椅子上。那人衣著鮮亮,即使葉錦河不懂衣料,亦能一眼看出這一身價值不菲,妥妥大牌高定。 禮儀姑姑曾再三向原主強調,寧貴妃手握協理六宮之權,又頗為得寵,性子驕傲,是個需要小心侍候的。想來便是這位了。 皇後扶額,而坐在寧貴妃對麵的女子悠然開口:“貴妃姐姐從前遲來,皇後娘娘沒有與姐姐計較,那是娘娘寬宏大量。可今日是新秀第一次拜見娘娘的日子,姐姐今兒來遲,豈非故意使娘娘沒臉麼。” “恬妃此言差矣,”寧貴妃掩嘴輕笑,“今兒可是皇上讓本宮晚些來,若按恬妃的說法,豈不是皇上有意讓皇後沒臉了?” “夠了!”皇後忍無可忍,“皇上皇上,寧貴妃你整天就知道把皇上掛在嘴邊,本宮不要麵子的麼?不許再提了!” 寧貴妃好像有點被吼懵了:“哦……那不提了……” 葉錦河突然覺得兩個人都有點可愛怎麼回事? 不是說她們兩個脾氣都不好嗎? 葉錦河有點摸不著頭腦了。早會開到現在,她隻得出了如下結論: 大家都好漂亮,皇後尤其美麗。 皇後有點像愛耍小脾氣的孩子——很多長期身體不好的人都這樣。 恬妃和寧貴妃不太合得來。 別的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