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那樣的無情歲月(1 / 1)

丙煥錢沒法辦到結婚證和準生證,但張紫霞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   張紫霞很想生下這個孩子,東躲西藏了一段時間,然後秘密租了個房子,住了下來。   但是,時間一久,還是走漏了風聲。   某一天,在夜暮降臨之後,一輛卡車拖著一車男女,突然來到丙煥錢的老家,他們將丙煥錢老家那棟土坯房子,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丙煥錢的老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渾身顫抖的開門出來,被一個膀大腰粗的壯漢,一把摁在墻上,動彈不得。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女走上前去,大聲說:“老家夥,不要亂動,快把你兒子兒媳婦交出來,不然…”   這丙老爹顯然是沒搞清楚狀況,他是有個兒子,但哪裡來的兒媳婦?   見他不作聲(被摁著脖子怎麼作聲),那女人照老頭臉上就甩了幾記耳光,罵道:“不識抬舉的老畜生,不說是吧?大家聽著,進去給我搜,我就不信還能飛了去!”   丙煥錢家就三間土坯正房,另外一間拖簷子廚房兼雜屋,裡麵陳設極其簡單。   見這麼多人明火執仗的沖進來,丙煥錢的娘就慌忙來攔阻,被人一把推倒在地,有人踢、有人踩,這個將近五十的可憐女人,也不知挨了多少腳。   沒有搜到丙煥錢和張紫霞,這些人就開始搬東西,實在沒什麼挺值錢的東西,除了糧食。   象被窩鋪蓋,桶子椅子,鍋碗瓢盆,都搬上了車,又把穀倉裡新收的二十來擔稻穀,全挑進車子,最後翻箱倒櫃,發現有舊的錢幣或老古董,也盡數搜了去,寧可拿錯,不可遺漏。   留下的幾個破舊箱櫃,被砸得稀巴爛,丟在那裡,一些破舊衣服,被扔滿了一地。   離開的時候,那壯漢鬆開丙老爹,還不忘踹上兩腳,將他踢翻在地,惡狠狠的說:“下次再來,要是還看不到人的話,連你這幾間房子也要扒了!”   一車人滿載而歸,很快消失在夜色裡。   而在城裡麵,同一個時間段裡,另外一夥人,十六七個精壯男子,突然圍住了張紫霞臨時租住的房子,將她抓了一個正著。   為首的一個年輕男子,名叫伍衛紅,是專乾隊的隊長,他指揮其他人,快速將張紫霞送去做引產。   孩子已經足月,就要出生了,卻被抓去,要做人流引產,那群人還叫著:“還不快點…快!要是生出來,那就晚了…”   丙煥錢聞迅趕回來時,人已經被抓走了。   這是分城、鄉兩處,雙管齊下的一次聯合行動,目的就是趕在張紫霞正常產子之前,一定不能讓她順利生下來。   張紫霞被強行押進了手術室,又被五六個壯漢按住手腳,將她捆綁在手術臺上。   但是,之後,她卻離奇的失蹤了。   就在主治的衛生員去取麻藥時,張紫霞仿佛是不翼而飛。   另一個充當助手的十七八歲的女生,她當時留在手術室裡,卻說不清發生了什麼,現在已經嚇得全身發抖。   果然,某某主任,一個麵目猙獰老婦女,對那小姑娘破口大罵,指揮伍衛紅等七八個年輕男子,將那小姑娘打得遍體鱗傷,皮開肉綻的讓人不忍直視;那個衛生員,也被打得滿臉是血,褲子被自己尿得全部濕透。   張紫霞再回到公眾視野裡,已經是第二年的夏天,這時候,通過她那位小叔叔的努力,終於給她在城裡上了戶口。   據說,為了給張紫霞辦戶口,這位小叔叔跑了很多地方,最終還驚動了上麵,有數位舉足輕重的人物,出麵為她來作證,這些人都是曾經與張紫霞的爺爺一起共生死…卻還沒有死的人。   張紫霞的親叔叔,也就是那位張叔,因此也再一次升職了,幾乎讓全市人仰望。   給她安排的工作,張紫霞也沒有接受,仍繼續開她的公司,不久之後,她就與丙煥錢,正式辦理了結婚手續。   不幸的是,丙煥錢的老娘和老爹,已經相繼過世,他老娘就是在那晚之後,受了重傷,又受了驚嚇,加上氣急攻心,沒挨過三天,就一命嗚呼;   丙老爹把他老婆安埋好之後,就一病不起,也沒有過得了那個冬天。   但是,由於丙煥錢受到婚姻關係的照顧,也在城裡上了戶口,算是真正在城裡安了家,日子一天天的好起來。   張紫霞的公司,業務空前的暴增,過去那些小打小鬧的事情,她已經沒興趣也沒時間去乾了。   丙煥錢也就成了大公司的老總,正式開啟了他的開掛人生。   人們總是說好景不長。   紅紅火火的過了幾年,丙煥錢和張紫霞解除了婚姻關係,公司歸在丙煥錢名下,事實上,公司法人,也一直是他。   不久就突然發生了一件大事情,讓丙煥錢都始料不及。   伍家被滅門,同一時間段裡,在相距一百多公裡的另一縣的鄉下,也就是丙煥錢的老家那邊,有一戶周姓人家也突然被滅。   具體來說,是三戶人家,伍氏兄弟是兩個家庭,隻有伍二的兒子伍衛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逃過了這一劫。   因為這一天,是伍家那老太爺的八十壽慶,在伍大的家裡,大擺宴席,親戚高朋聚集,熱熱鬧鬧拜壽,而到了晚上,客人們紛紛離去了,伍衛紅也早已趕回了城裡。   晚上十一點多出的事。   人們很難將那戶周姓人家,與這兩戶伍姓人家聯係起來。   當時,上麵直接派了一個年輕的專案組長帶隊,與市縣協同偵破此案,這位年輕的專案組長,正是胡菁菁的老爸,虹姨的老公老胡。   這都是後話。   而張紫霞,不久就消失在公眾的視線裡,有人說她去了香港,也有人說她去了新加坡。   沒過太久,就判了一批人,基本上都是死刑,傳言,有一名主犯張紫霞,逃匿在外。   不過,丙煥錢卻毫發無損,甚至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牽連,公司也沒有被波及到。   又過了好幾年,張紫霞突然在三亞被捉拿歸案,最終判的是死緩。   人們早已淡忘了這個坐了二十三年大牢的女人,而今,她就要出來了。   丙煥錢較早一點得到張叔的通知,在張紫霞出來的那一天,也就是離元旦節還有九天,清晨,天還不亮,丙煥錢就帶著丙焰燦,還有另外十餘人,駕著六臺豪臺,出發去接張紫霞出獄。   當他們還比較早的趕到那裡時,並沒有接到人。   有獄警告訴丙煥錢,張紫霞女士,昨晚零點之後,還不到淩晨一點,就被人接走了。   這讓丙煥錢感到莫名其妙,又是誰接走她的呢?她究竟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