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風、那年的雨、那年的泥土以及那年她的臉眸。 那年的風起,吹散她的秀發。今年的風起,送來有關於她的回憶。 2024年2月9日,除夕日,又是一年農歷新年,北方的人家都在爆竹聲中慶祝著農歷新年的到來,張生生一個人走在街上,昏黃的路燈下影子一會拉長一會縮短,就像他的命運起起伏伏。張生生走不動了,他已經沒有力氣了,他右手扶著路燈桿,枯槁的手上針眼清晰可見。他靠在路邊的路燈桿上緩緩的坐了下來,張生生摸了摸口袋,拿出來一盒紅塔山,搖了搖煙盒,隻剩下了最後一支,顫抖著點燃香煙,剛放到嘴邊他卻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忍著咳嗽猛地吸了一口香煙,抬頭吐出煙霧。煙霧在路燈的照射下有了形狀,好像她的臉龐。 撲通一聲……張生生麵朝天空倒了下去,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間還夾著那顆紅塔山,右手邊上散落著從背包裡掉落出來的醫院檢查報告:先天性心臟病。他仰麵看著路燈,無數的人臉從他眼前劃過,他那個慈愛又可憐的母親,那個酗酒家暴的父親,那個待他如生子的鄰家阿姨,那個黑心的老板……最後畫麵定格在了那個最不能忘記的女孩——宋依風。 天空又下起了雪,雪花落在了張生生的臉上,雪花被張生生的一滴淚融化,隨著淚流進了張生生帶著微笑的嘴角,他26歲的一生在這一刻畫上了句號,對於他而言這一刻已然是最幸福的了。 “哢嚓”,隨著相機的快門聲,一張拍立得的全家福從相機中緩緩吐出。“宋依風,你怎麼低頭了,這張又廢了,一點都不好看了,重拍吧!”宋依風的妹妹劉曉曉大聲的嚷著。“剛才那張照片就因為外麵有個不長眼的人路過入了鏡廢掉了,這次又廢掉了一張。你知不知道相紙很貴的啊!”劉大鈞拍了拍劉曉曉的肩膀說到:“好了曉曉,不要鬧了,幾張相紙而已,重新拍就好了,依風啊你還好麼,是不舒服嗎?”宋依風這才晃過神來,剛剛有那麼一瞬她有些喘不過氣,感覺像是失去了什麼東西一樣,好難過。宋依風抬起頭看著劉大鈞說:“沒事了,劉叔叔。剛剛有點晃神了我們重新拍照吧。”微笑重新回到宋依風的臉上,可是心跳漏了一拍的感覺卻還是真實存在著的。 次日,殯儀館裡,兩個警察在尋找張生生有關親屬的聯係方式。一個年輕警察吐槽了一句:“呸,真晦氣,大年初一就接到這種案子。”另一個老警察抬頭看了一眼小警察嗬斥到:“別說這種話,這小夥子和你年紀差不多,正式好年紀就這麼沒了多可惜,你乾好自己的活,少抱怨點。”小警察沒敢再言語。老警察拿過來張生生的背包,背包已經磨損的很嚴重了,一個肩帶隻靠幾根線固定在書包上,感覺隨時都要斷裂開來。拉鎖也有點壞掉了,老警察拉了半天才拉開背包,裡麵除了一堆醫院的檢查單,檢查報告和病歷就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了。老警察把東西全都倒了出來,一個破錢包順著掉在了地上,老警察蹲下身順勢去撿錢包,打開錢包裡麵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有兩名少年,一男一女十七八歲的樣子,男生身體向後環抱肩膀靠在了花壇上但眼神卻是看向了女生,女生則是坐在花壇上雙手托腮露出獨屬於少女青春的笑。北方的冬天由於下雪也經常陰天,陽光一般都是冷色的,但一律暖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照片上,照片顯得更加溫馨了。老警察一眼就看出了照片上的男生是張生生,這個女生對於他來說一定很重要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老警察心裡想著。錢包的夾層裡麵有一張身份證,張生生,男,漢族,長林人,出生日期1998年1月27日。是的,張生生死在了他的26歲農歷生日這天……老警察把身份證交給小警察,讓他去查一查張生生的信息嘗試聯絡他的家人。隨後拿起照片看了看,說了一句:“小夥子,下輩子活得久一點,好好享受人生”。說完把照片放回了錢包,轉身離去。 “老大,找到男生的信息了。”小警察給老警察發了微信:他父親在他五歲的時候賭錢欠了高利貸,和債主起了沖突失手殺人隨後自殺了。他母親也在他十二歲那年病逝了。他沒有兄弟姐妹,自己在外麵打工賺錢,無固定居所……他手機經技術部門解鎖發現裡麵隻有一個聯係人,但是沒有通話記錄,叫宋依風,你等下我把電話號碼發給你。 “媽,我明天就走了,我還有些工作要處理,你在家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宋依風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對她母親杜紅說到。杜紅摸了摸宋依風的頭說道:“依風,我知道你為什麼著急走,這麼多年了,你劉叔叔對我挺好的,但我知道你一直沒把這裡當做家,你還是覺得不自在,都是媽虧欠你的……。”宋依風合上行李箱拉起杜紅的手說:“媽,你別這麼說,你不欠我什麼,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麼,你和劉叔叔好好的我也放心了。” “嗡嗡嗡”這時宋依風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接起電話那頭說到:“你好,是宋依風麼?我這裡是長林梧桐派出所。”宋依風忽然感覺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回答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