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吶,福寶知道的!” 淅淅瀝瀝的水聲逐漸掩蓋了說話聲。 老式樓的隔音效果不好。 外麵大廳,柯行瞥了浴室一眼,拿著手上的錢數了一遍又一遍,嘴角彎曲,酷酷的臉上出現一抹憨憨的笑容,與他的個人氣質形成巨大割裂。【???他拿著那一千來塊錢數了二十來遍了,他到底在數個什麼勁?】 【他數就數吧,一邊數一邊露出這種地主家傻兒子的笑是咋回事?咋地?人民幣上印了冷笑話?】 【柯行你還記得你出道的時候走的是酷蓋路線嗎?現在這個傻貨是誰?】 “柯行人設崩了”竟上了熱搜。 雖然是在十幾位,卻是他這一年來第一次上熱搜。 當然,看過直播的粉絲誇柯行,而那些沒看過直播隻憑詞條點進來的群眾便舊事重提,說柯行一年多前就塌房了,現在不僅有節目上,甚至還有人給他洗白,真讓人看不懂。 網上的紛亂並未影響到錄製節目的嘉賓。 晚上十點。 江城最昂貴的花園別墅中。 攝像機已經撤走。 房間裡昏黃的光打在寧勁秋的半張臉上。 他原先溫柔的氣質蕩然無存,那下垂的眼尾好似蘊含著無邊無際的陰森。“我得到消息,孟茹會留在江城教導福寶學花滑,我不管你用什麼方式,你都得跟著一起去學,然後堂堂正正的打敗福寶,踐踏她天才的名頭,踩著她迎接勝利,你要讓孟茹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天才,明白嗎?” 之前丟掉的場子必須找回來! 黛夢坐在椅子上,點頭,眉眼如寧勁秋如出一轍的森然:“我明白。” 喻澤教了她秘訣才讓她在結環步上跳得比自己好。 一個步伐算不了什麼。 花滑最重要的是跳躍! 自己已經會兩種一周跳,也摸到了兩周跳的門檻,福寶她拿什麼跟自己比! 自己一定要把這個賤種踩在腳下! —— 第二天。 由於昨天關店的時間有點晚,今天的福寶也是跟哥哥睡到十二點才起床的哦! 鳥雀在枝頭吱吱喳喳叫個不停。 福寶自己換好衣服後便下閣樓找哥哥。 哥哥已經做好了蛋炒飯,福寶美滋滋的吃完後,便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哥哥:“哥哥,今天咱們能不能飛過去啊。” 她口中的飛是坐電瓶車。 柯行自然答應。 收拾好東西後,柯行便帶著福寶去往鄭宇的滑冰場。 福寶去的時候孟茹已經在教喻澤練習。 隔著十米呢,福寶都能聽到孟阿姨那洪亮的聲音:“你屈膝做什麼!我告訴過你多少遍滑這個動作的時候別屈膝!” 哇,孟阿姨的眼神,好兇啊! 可是下一秒,孟阿姨看到她後,便露出一抹好溫柔的笑,那眼睛彎彎跟月牙一樣:“呀,福寶來了呀,快快快,上冰練習一下。” 變臉速度之快,讓福寶張目結舌。 福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孟阿姨帶到了冰上。 “那哥哥你回去吧,等晚上的時候我回去幫你串燒烤!”福寶朝著場外的哥哥揮手。 乳白色的冰場映著冷質的光,落在哥哥的臉上,他那棱角分明的臉好像開了一層柔光,美得不像話。 “燒烤店我一個人搞得定的,福寶你就在這好好練,到時滑給我看。” “好的哥哥!”福寶脆生生的回答。 跨出商場北門。 街麵上人來人往,嘈雜鼎沸。 六月末的太陽有些毒,柯行避開攝像機,拔掉耳麥,選了個陰涼的地方給自己的經紀人打電話。 沒“嘟”兩聲電話被接起。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經紀人那邊便興沖沖地說:“你昨天晚上上熱搜了知道嗎?我讓你上節目就是個無比正確的選擇,今天早上還有幾個綜藝想接洽你,都被我拒了,你相信我,隻要你跟福寶好好的錄製完這個節目,你被敗壞的名聲會好起來的!” “到時候你又能重新回到你心心念念的舞臺了,你高不高興!” 經紀人的語調裡蘊含著難掩的激動。 回答他的是柯行冗長的沉默。 半響,柯行深吸了一口氣:“我想歇一歇了。” 電話那邊的經紀人許久都沒緩過神來,停頓了好幾秒:“你,你什麼意思。你先前被黑的那一年多不是在休息嗎?你還想咋休息啊。” “我想在京城買一套房子,就在花滑國家隊旁,我這幾年好好專注下生活。” 他一說完,經紀人在電話那邊就氣笑了。 “你那是想專注生活嗎?你是想陪著福寶去花滑國家隊!” “咱就錄個節目而已,她又不是你的親妹妹,你咋還去陪讀啊?你給她請個保姆啥的陪著她不就好了嗎?” “大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當初怎麼說的?你說跳舞和唱歌在你的生命中不可或缺,現在你卻為了一個小姑娘要放棄愛豆身份,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柯行的經紀人郭旭脾氣一直挺好的,就算是攤上了柯行這位爺犯各種各樣的蠢事也從未紅過臉。 柯行聽著電話那邊拔高而又著急的聲音,他停頓了兩秒,回:“我知道。” 如果在三天前有人告訴他:你會為了一個小屁孩暫時性的放棄你所熱愛的事業。 他肯定會嗤笑不止。 他柯行生平最討厭小屁孩! 可昨天,他聽到小福寶為了陪著他卻放棄了國家隊的時候,他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她想跟自己一塊。 他當時心中隻有這一個念頭。 他家裡人性格都很獨立,父母忙於工作很少關注他的成長,幾位哥哥也在各自的領域發光發熱。 他們都是各個領域的佼佼者,比自己這個“戲子”好多了。 他跟家裡人的爭吵是從八歲開始的,回望過去,他的生命中除了一聲聲的不許和一聲聲的說教以外,溫馨的部分乏善可陳。 福寶昨天在浴室的那番話他聽到了。 她說:有哥哥的地方就像家一樣安心。 那一刻,他久旱的心好像開出了一朵花,紮根進他的血肉裡,與他長存。 他在福寶麵前不是那個渾身都是反骨的柯家小少爺,也不是娛樂圈那個靠臉吃飯的塌房藝人,他隻是她的哥哥。 他感受到了福寶對自己的肯定,以及被需求感。
第23章 人設崩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