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齒翁(1 / 1)

望著那模樣駭人的老太婆,聶一平隻覺觸目驚心。   先前沒從她身上察覺出半點妖力,就說明她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即便召喚出白無常,聶一平也不覺得有太大的勝算。   可是……   真的就要把【彭祖殘根】交出去嗎?   且不說那老太婆會不會放過自己,白無常也會因為重要的構成卡牌缺失而消散,到時候,自己可就任人宰割了。   “怎麼?不情願嗎?”   那老太婆含著嘴裡的眼珠子,一步步走了過來,每踏出一步,附近的荒草就會枯死一片。   聶一平緊握拳頭,小心地後退著。   【彭祖殘根】絕對不能給,想要活命就隻能拚一下!   或許白無常的實力還不夠,但至少那一招【奪魄】在【彭祖殘根】的加持下威力極強,不見得完全沒有一戰之力!   真是晦氣啊……   白天,在神州世界遇到了被鬼附身的房東大爺和大娘。   晚上,在這個詭異世界又碰上了相同的事情……   等等……   剛剛這老婆子是不是提到了他們是夫妻二人?   如果說她已經快把自己帶到了他們的地盤,那麼另一個妖怪其實不是已經離得不遠了?   不知道為何,或許隻是出於危險情況下才有的直覺,聶一平隱隱感覺,另一個妖怪就在身後!   “呼——”   恰在此時,一道陰風從他背後襲來。   聶一平以極快的速度向旁邊躲閃,並召喚出了白無常!   招魂幡落下,透過白無常出場的黑霧,聶一平借著餘光看去,果真看到一個亂須亂發的糟老頭子撲向了自己剛剛所站在的地方。   “喲嗬!”那糟老頭撲了空,斜著腦袋盯著聶一平,“這小子倒有幾分能耐,看來那【彭祖殘根】確實是個好東西!”   黑夜之下,地上的燈火將那老頭的麵容微微映亮,聶一平隻看了一眼,心臟便猛地一縮。   這老頭根本沒有五官,整張臉就是一張大嘴,像蝸牛的口器一般,一圈都是尖銳的牙齒!   “你還好意思說!”老太婆怒斥,“若不是你貪心,非要和徐天窺的徒弟打賭,這寶貝現在能落到被人手裡?”   糟老頭乾笑了幾聲,滿臉的牙齒律動著:“那又怎麼了?現在那寶貝不又回來了嗎?”   說罷,他像野獸一般伏在地上,用如深淵般的食道盯住了聶一平。   “嗬!”老太婆嘴裡的眼珠子透出幾分狠意,“等把東西拿到手了,我再和你這狗東西算賬!”   話音剛落,兩個猙獰的老鬼便如黑風般向聶一平席卷而來。   聶一平死咬著牙,站在白無常身後,一出手便是最強的殺招!   “鐺————”   一桿鮮紅色的大旗從天而降,四麵八方的生靈都被附上了一層妖氣!   白無常將手中的哭喪棒一抬,周圍的泥地裡頓時湧出十幾條粗壯的“樹根”,那一條條漆黑的“樹根”以極快的速度向兩隻老鬼刺去!   “老婆子,不能硬來!”   “用得著你說!”   麵對不斷向他們刺去的如樹根般的漆黑手指,兩隻老鬼隻能不停地閃轉騰挪。   局麵,似乎是聶一平占了上風。   可接連不斷的進攻也讓他的精神力在飛速消耗。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汗珠已遍布聶一平的額頭。   如果在耗盡精神力前,他不能製服這兩隻惡鬼,那麼他的下場將隻有一個死字。   在精神力隻剩下僅能施放一張卡牌的時候,聶一平手腕一翻,甩出了一張法術牌。   隻見清綠色的光芒一震,那正躲閃著攻擊的糟老頭忽然愣了一秒,但也就是這一秒,讓他沒能躲開白無常的攻擊。   伴隨著“噗呲”一聲,尖銳鋒利的漆黑指甲順著那他長滿牙齒的臉刺了進去,緊接著,如同樹根般的黑色手指貫穿了他的腦袋!   漆黑的鮮血向四周濺去,滾滾黑氣從那糟老頭的傷口處湧出。   “老頭子!”   那老太婆尖叫一聲,以極其怨毒的目光瞪向了聶一平。   看來……   【彭祖殘根】的力量比想象中的要強。   不過,聶一平此刻已經沒有任何精神力可用了。   一條條“樹根”塌在了地上,與白無常一並化作黑霧漸漸散去……   精疲力盡的聶一平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頭部傳來的劇痛讓他感到一陣惡心反胃。   “嗬嗬嗬……”老太婆冷笑著走來,“道行不夠,就是這個下場。你奪了我們的寶貝,又殺了我老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若不把的你眼珠子摳出來嚼碎,都難解我心頭之恨!”   說著,那老太婆咆哮一聲,向聶一平撲了過來。   可就在這時,幾千隻肥碩的黑色野鼠從四麵八方湧來,同時,林間回蕩起一聲沙啞卻宏亮的笑聲:“嗬嗬,瞳婆子,你要是想吃眼珠子,不如我把我的給你,你看如何?”   老太婆臉色驟變,硬生生地收回了沖勢,謹慎地站在原地,她譏諷著說道:“你?整個桃穀山都知道,你徐天窺的眼珠子早就被人挖了去!我隻恨挖你眼睛的人不是我,不然你也活不到今日!”   “哈哈哈哈哈哈!”   一聲長笑從深林中傳來。   聶一平勉強望去,隻見那幾千隻黑鼠聚到一起,漸漸摞成了一個人形,黑氣散去,那群野鼠合而化一,變成了一個戴著黑鬥笠、披著黑布衣、手持黑念珠的矮胖僧人。   那矮胖僧人低著頭,右手成掌豎在胸前,而左手則緩緩盤著佛珠。   他……就是徐天窺嗎……   聶一平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因為這矮胖僧人沒有說話,而且說話的聲音是從更遠處傳來的。   “沙沙……”   “沙沙沙沙……”   細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聶一平循聲瞟去,隻見四隻半人高的鼠妖正抬著一個竹製的擔子走來,那擔架上正靠坐著一名衣衫破爛、模樣比乞丐還要臟的道人。   借著晦暗的光線看去,隻見那道人的臉上遍布著數不盡的傷疤,尤其是那一對蓋著空眼孔的眼皮,上麵的疤痕一道疊著一道,既驚悚又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