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為什麼笑？”李九陽笑嗬嗬的告訴劉鐵花，“不笑我又能怎麼樣呢。這裡可是大兇之地，隨時千變萬化。總繃著臉，反而被人看做另類。” 　　“……”劉鐵花聽了李九陽的話，忽然地沉默不語。 　　平心而論，劉鐵花很討厭李九陽。但偏偏她每次又都不能對他的話進行反駁。 　　而且跟李九陽一路走來，劉鐵花見識了李九陽的能力和眼界。 　　平心而論，她可以否定李九陽的站隊，但不能否定李九陽的人品和眼界。 　　如果不是李九陽，李乙的事情可能就永遠沒有下文。如果不是李九陽，她也不會有眼前的線索。 　　最重要的是，劉鐵花想起了她爹，老兵憲來之前曾經告訴他的話。 　　老兵憲曾經說過，李九陽這個人，雖然是閹黨，但是講義氣，重軍規。如果能走上正道，其實還是可以有一番作為的。 　　品著老爹的話，劉鐵花望著李九陽的臉，心裡多了那麼一絲無奈。 　　於是，她忍不住第一次心平氣和的，問李九陽道：“你人還可以，可為什麼要當閹黨呢。” 　　“哎呀。這你可冤枉我了。”李九陽聽了劉鐵花的話，感覺這是個自我申辯的機會。 　　於是，他急忙拱手道，“實話告訴您吧。我其實不是閹黨，我是被誤會的。就是沒人聽我解釋。” 　　“這樣嗎？那你說說，我聽聽。”劉鐵花也難得心平氣和和李九陽說了這麼一句。 　　但李九陽剛要開口，他兩個人的秘密交談，便突然被人打斷了。 　　“乾爹！乾爹！” 　　一個激動的嗓音，奔著李九陽便喊了起來。 　　李九陽和劉鐵花聞言扭頭，都是驚了一跳。 　　隻見喊李九陽乾爹的那個男人，穿著一身大花衣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花大姐成精了。 　　而且這人還左擁右抱，右邊一隻六耳獼猴，左邊一隻滇金絲猴。 　　來人穿著本就誇張，走到李九陽麵前後的動作更顯過分。 　　咕咚！ 　　隨著一聲脆響，丫直接就給李九陽跪下了，然後親自叫爹，又帶著旁邊那倆猴對李九陽道：“來，都叫乾爺爺！拜過乾爺爺，從此你們也就是閹黨的人了。” 　　“乾爺爺好。”說話間，倆猴連連給李九陽磕頭要紅包。 　　李九陽被這一套組合拳弄懵了。 　　他抬頭忙想和劉鐵花解釋，但劉鐵花卻已經把臉扭了過去。 　　她感覺李九陽的解釋已經沒有意義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 　　給李九陽跪拜磕頭的人從兜裡拿出一把金沙，直接丟在地上。然後那兩隻金絲猴和別的雜七雜八的玩意開始滿地雞啄。 　　擺脫他們之後，男人才站起來。拉著李九陽的手，恭恭敬敬道：“乾爹！您來這，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呢。” 　　“你是……”李九陽迷瞪著好半天，也沒敢認這人是誰。 　　畢竟，他的乾兒子、義子太多了。要是認錯或者被人冒認，那是很尷尬的事情。 　　“我是水猴子呀！”來人見李九陽遲遲不說。反倒急了。 　　於是，他自我介紹道：“您來荊襄水郡第一天。我偷您錢來著，後來幸虧您是東廠派來的大人，我才……” 　　“行了，行了。知道了。”李九陽看了一眼劉鐵花。 　　這時劉鐵花的臉已經徹底變得和鐵一般惡劣。 　　李九陽知道和她解釋什麼都也是沒用的了。 　　於是索性暫時不管她了。 　　他隻把水猴子向自己身邊拉了拉。然後問：“你小子一個多月不見。怎麼變這麼發達了？你閨女呢？你會不把他賣到這種地方了吧？” 　　“哎呀！乾爹您誤會啦。”說話間，水猴子拱手，“我能有今日，多虧了您的舉薦！” 　　……原來，隻石板橋一別之後，水猴子便拿著李九陽的介紹信去找河伯所了。 　　也從此，他的仕途進入了快車道。 　　河伯所一聽說舉薦水猴子的李九陽是王河伯的乾爹，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收他做了簽差。 　　再後來，水猴子又告訴他們自己的乾爹是東廠閹黨，那群人略微核實之後更是立刻感覺水猴子不好惹。 　　所以，由荊襄水郡的河伯親自做主。隻三五天便將水猴子從簽差提成了乾吏。然後還讓他當了“樁頭”。 　　所謂樁頭，就是看管碼頭樁的官差。負責維持碼頭秩序，清點貨色，課稅征收。 　　這工作，在九龍江時是清水衙門，但在荊襄水郡這般地方卻是一等一的肥差。隨隨便便日入十兩的工種。 　　所以不出半個月，水猴子便鳥槍換炮了。從此吃喝不愁，還能經常出入娛樂場所。 　　“哎呀。我能有今天，都虧了您和河伯大人。哎對了，提起河伯大人，還有件事我要和您說……”水猴子笑嗬嗬的告訴李九陽道，“我女兒，認荊襄水郡的趙河伯當乾爹了。” 　　李九陽是水猴子女兒的乾爺爺，她認了荊襄水郡的趙河伯當乾爹。那這樣四舍五入一下，李九陽就等於是現在荊襄水郡趙河伯的乾爹。 　　“恭喜爹又多了個兒子。”水猴子說話又拱手作揖，“您二兒子現在就在白蓮院裡打麻將呢。我給您引薦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我這次來不是奔著他。”李九陽使勁擺了擺手。 　　到不是因為他不懂多個兒子多條路的道理，而是因為河伯所和捕頭有來往，李九陽怕劉鐵花女扮男裝的事情被那家夥察覺。 　　李九陽聽完水猴子的講解之後，難免心生感嘆：果然不把自己當人就能混的很好。 　　與此同時，他心裡還有一絲困惑。 　　於是他問水猴子道：“水猴。你空口白牙就告訴人家我是閹黨……真的有人信？” 　　“別人要這麼說，找書苑 wwｗ.zhaoshｕyuａn.com肯定不信。但您是誰呀！您是李九陽。”水猴子滿臉敬畏道，“您的大名，九龍江裡都傳開了。論狠，論絕。歷來的閹黨，沒有超過您的。” 　　畢竟，因為花魁魚的事情，李九陽讓多少人斷了財路，又讓多少人身陷囹圄。 　　這名聲，已經不是李九陽想掩蓋，就掩蓋的了。 　　“嗬嗬，”劉鐵花聽到這裡，都忍不住發出了敬佩的笑聲。 　　隨後她又感嘆道：“看來有的時候有惡名。也不是壞事。” 　　你才知道呀！ 　　李九陽懶得理他。水猴子則隻顧得巴結孝敬李九陽。 　　他說完自己的發達之後。又拉著李九陽的手道：“乾爹！我知道您訓練辛苦，出來一趟不容易。這好不容易見麵，讓我好好孝敬孝敬您吧！” 　　說話間，水猴子大手一揮。對那群魔亂舞的小妖精們喊道：“環環，甄甄，容容，貴貴，菲菲，嬤嬤……” 　　隨著水猴子的呼喊，七八個蜜蜂、獼猴、獼猴桃先後跳了出來。 　　“這都是我的乾女兒。您隨便挑！錢的事情不用考慮，” 　　說完這些，水猴子又沖她們大吼道：“今晚我要為乾爹報恩！你們務必要讓我乾爹盡興！” 　　麵對著這些胭脂俗粉。李九陽卻不為所動。 　　他隻是對水猴子招了招手道：“水猴。我對這些下等貨色沒興趣。伱有沒有更高一些的。” 　　“要多高？”水猴子貼心的問。 　　“七八層樓吧。”李九陽漫不經心的打樣，“比如……這裡的花魁娘子，納蘭春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