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安知道小妹向來喜歡刨根問底,不告訴她,就會一直問。 索性繼續把鍋甩給令狐瘟,說是對方給了自己一種特殊的丹藥,吃了之後就踏上了修行之路。 畢竟黑袍司實力極強,很多是奇奇怪怪的丹藥也是合情合理的。 “嗯。”許錦釵也沒有過多懷疑,隻是好奇,“你怎麼突然棄武從文了?” “這個……”許長安嘆了一口氣,輕咳兩聲,“我思考了很久,讀書救不了大烈,我準備走武道。” “是武道救不了大烈。” 許錦釵眼神堅定,滔滔不絕輸出自己的思想,“大烈以武立國,以武治國,並沒有給百姓帶來安寧,反而導致亂象叢生,妖獸也趁機作亂。如果人人都熟讀聖賢書,壓製內心的欲望之妖,那世間就不會再有爭鬥……” “有道理。”許長安不想過多爭辯,但又怕被對方覺得敷衍,便補又充了一句,“其實,我想了很長時間,人不能一條腿走路,治理國家也是如此。你以文救國,我以武護國。咱們夫妻二人,雙劍合璧,才能讓大烈走的更遠。” “啊?” 許錦釵那堅毅的眼神瞬間變得柔軟,雪白的臉頰上微微泛紅。 原主是個悶葫蘆,雖然多次表白,但都是暗示,從未沒有提過夫妻二字。 隻會傻呆呆地陪著許錦釵讀書,一切都順從許錦釵,也從來不跟許錦釵爭辯。 然而他自以為是的好,恰好是她討厭的地方。 許錦釵喜歡有血性,有野心,有王者之風,能跟自己一起改變天下的男人。 “大哥,你跟以前不太一樣。” 許錦釵直直地看了許長安,在等一個解釋。 “因為……” 許長安知道普通的回答無法讓她滿意,那就繼續生猛,“因為我想通了,你需要的不是懦夫,而是有血性,有野心,能跟你一起改變天下的男人,我想成為這樣的男人。” “大哥……”許錦釵眼中閃爍著激動。 “從今日起,我已加入朝廷黑袍司,立誌斬盡山間妖獸。而你負責用千古文章,蕩平心中妖獸。你我二人,珠聯璧合,重塑人間,指日可待。”許長安神情飛揚。 “大哥……”許錦釵滿目歡喜,“大哥終究比小妹先一步走上仕途。” “這麼晚了,你倆怎麼還不休息啊?” 許二叔匆匆忙忙地趕回家,打斷兩個人的對話。 走近上前,輕輕哼了哼鼻子,嗅到了一些血腥味,立即緊張起來: “有妖獸?” 沒等許長安說什麼,許錦釵就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還把許長安要加入黑袍司的事,也濃墨重彩的提了提。 許二叔表情復雜:“黑袍司可不是好去處,太危險了。” “沒事,二叔。”許長安把話題引到今夜那隻來偷襲的白猿身上,“幕後之人既苦心設局,大費周章,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當務之急是先查清楚指使白猿行兇的人到底是誰,否則我們將陷入被動之中。” 許二叔皺眉沉思。 他覺得許錦釵向來與世無爭,不與外人接觸,沒有利益往來,也沒有情感沖突,今天白猿晚上沖她來,絕對不是私人恩怨。 其次,對方竟能命令莽山白猿一族,顯然是個大人物。 但是分析來分析去,終究猜不出是誰。 許長安忽然想到了什麼:“二叔,我知道指使白猿的幕後黑手是誰。” “你知道?”許二叔很懷疑。 自己這侄子他是了解的。 雖然人品挺不錯的,但要才情沒才情,要推理沒推理。 這種沒有頭緒的案子,連自己這寒潭第一神探都辦不了,他能辦得了? 想在錦釵麵前表現可以理解,但太心急了。 許長安耐心解釋:“二叔,我有證據……” 許二叔不相信:“長安,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這案子就交給我來辦。” 在他看來,侄子許長安雖然加入了黑袍司,但終究還是武夫。 斬妖還行,找證據,尋線索,來斷案,真沒那本事,還不如早點睡覺。 許長安當即亮出證據。 把剛剛斬殺的那個白猿所穿的長袍,從乾坤袋中拿了出來:“二叔,你聞一下,這上麵有香火寺的佛香,還很濃鬱。說明白猿已經在寺廟待了很久,幕後主使必然是香火寺的和尚。” 許二叔半信半疑,上前聞了聞。 不由得瞳孔睜大。 在妖獸的衣服上,竟然還真有很濃鬱的佛香。 許錦釵湊上前,確認了一下:“昨日,我陪蓉兒去香火寺祈福,燒的就是這種香。我待了兩個時辰,身上都沒有沾染任何香味。這衣服上的香味如此濃鬱,定然是在寺內待了很久。” 許二叔接著說道:“一群妖獸能夠在香火寺呆很長時間,必定是受到了寺中和尚的庇佑。” 許錦釵甜甜地笑道:“沒錯,大哥這次找的證據很關鍵。” 許二叔很驚訝,很欣慰:“這種關鍵的細節都能發現,長安,你長大了。” 小妹錦釵也很驕傲:“大哥,跟以前不一樣了。” “嗐,主要是天天跟二叔待在一起,耳濡目染嘛。”許長安微微笑了笑,“我還知道兇手是誰。” 許二叔有些不信:“是誰?” 許長安說道:“香火寺方丈。” “不可能。”許二叔笑道,“長安,就算這妖獸跟香火寺有關,也不能賴在方丈身上,方丈可是德高望重。” “兇手一定是他,我有證據。”許長安很篤定。 “什麼證據?”許二叔將信將疑。 能通過香味縮小調查範圍,鎖定在香火寺的和尚身上,就已經夠厲害了。 要是還能再精準定位到個人,那這寒潭縣捕頭的位置,二叔我直接讓給你算了。 難不成你小子真能翻天呀? “二叔,方丈是什麼境界?”許長安問道。 “鍛魂境圓滿。”許二叔說道。 “這就是證據。”許長安語氣愈加堅定。 “這算什麼證據?”許二叔不理解。 許長安解釋說:“被我斬殺的白猿不過是淬體境,而方丈是鍛魂境,高他一個大境界,還能神識外放,監視寺廟中的一舉一動。如果不是方丈有意縱容,那白猿在香火寺藏那麼久嗎?” 許二叔聽完,猛得一拍腦門:“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層。” 與此同時,眼神之中更是充滿震驚:“長安,你何時變得如此心細?這推理能力竟隱隱要超過二叔。” 許長安心想,二叔啊,看你這話說的,我明明輕輕鬆鬆吊打你好吧。 但表麵微笑解釋:“可能是最近看的探案話本小說比較多吧。” 許錦釵也是很震驚地看著許長安,輕輕眨了眨那雙明亮的眸子,今日的大哥給了她太多的驚喜:“爹,大哥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不錯,不錯,長安長大了,不一樣了。”許二叔拍了拍許長安的肩膀,很是滿意,“你爹你娘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滿意的。” “都是二叔教得好。”許長安笑了笑。 此時,恰好目光與許錦釵交融在一起。 隻見許錦釵的笑容愈加甜美,似乎對今夜的自己還是很滿意的。 許二叔喃喃自語: “幕後黑手若真是圓真老禿驢,那這件事情就麻煩了。” 圓真不僅修為強橫,在整個寒潭縣幾乎沒有對手。 關鍵是,朝中有人。 當朝權臣右丞相的三夫人,時常來香火寺燒香。 從某種意義上講,圓真是右丞相的人,就連是寒潭縣的縣太爺見了,那也得笑臉相迎。 如果沒有確鑿證據,很難讓他伏法。 就算有直接證據,也很難抓到他。 最重要的是,這老禿驢勾結妖獸抓自家女兒,究竟所謂何事? 許二叔看不透這團迷霧。 “許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外院傳來一聲呼喊。 許二叔讓許錦釵先回房間,然後帶著許長安一起去了外院。 來者是個皮膚黝黑的矮胖中年人,名字叫劉奎,是許二叔手下的衙役。 他一邊大口喘氣,一邊跟許二叔講述情況。 原來是有幾戶人家連夜來衙門報案,說是有妖獸闖入家中,將其女兒給綁走了。 “妖獸團夥作案。” “這還了得。” 向來嫉惡如仇的許二叔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