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 空氣愈加曖昧。 沈茉兒的眼神逐漸拉絲。 此情此景,許長安觸景生情,根本壓製不住肚子裡那點墨水: “茉兒繆贊了,在下一介武夫,哪有什麼才華啊,隻不過是把旁人在勾欄享樂的時間,用來研讀古籍罷了。常言道,熟讀古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 “公子不僅才華橫溢,竟還這般謙遜,宛若寶藏,越是了解,越是令茉兒欣喜。” 沈茉兒直抒胸臆,毫不掩飾對許長安的欣賞。 在她看來,黑袍司都是武夫,許長安既是其中一員,也是武夫。 就算有點才華,應該也不會太多。 不曾想,竟比京城聖賢莊的儒生,還要才華橫溢。 隨意說那麼一兩句,要麼韻律動人,要麼朗朗上口。 真真是天大的才華。 關鍵還這般低調謙虛。 沈茉兒深情凝望:“公子。” 許長安越詩越來勁:“我愧雖無狀元才,幸得佳人不嫌醜。今朝山上見茉兒,忽想吟詩一兩首。” 沈茉兒頷首,滿目期待:“公子請吟。” 許長安沉思片刻,脫口而出:“東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沈茉兒芳心蕩漾,眼中閃著崇拜和愛慕的星光:“公子真真是上天賜予茉兒的良配。” 右丞相府。 章庭丘心如刀絞,難以言說,他捂著胸口,麵目逐漸猙獰。 終於,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黑袍司解除了封鎖。 章庭丘全力以赴,奔向烏鴉山。 然而等他到了卻發現,烏鴉山上除了三大當家和小弟們的屍體之外,什麼都沒有。 心心念念的沈茉兒,早已不知去向。 他去檢查大當家的屍體,卻發現自己給的那五十塊玄階晶石,也不見蹤影。 更可惡的是。 他來到許長安和沈茉兒戰鬥過的西廂房,看著淩亂的被褥,倒地的椅子,抓破的窗紙,以及地上的碎布,章庭丘瞬間戾氣纏身,臉色發綠。 他經常混跡於風月場所,他明白房間的一切意味著什麼。 越想越氣憤,越想越痛苦,忍不住抬手將屋內的桃木方桌拍得粉碎: “敢動我的人,無論你逃到天上地下,我必殺你。” 他長這麼大,向來是予取予求,沒有人敢不滿足他,更沒有人敢奪走他的東西。 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憋屈過。 他苦心經營這麼久,冒這麼大風險下這麼大一盤棋。 沒想到到頭來,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他完全無法接受這個局麵。 他的計劃就是先拿下沈茉兒,進而拿下沈茶兒,再順其自然,拿下這姐妹兩個的雙胞胎丫鬟小蝶和小嬋。 但一步錯,步步錯。 失之毫厘,謬以千裡。 所有的苦心經營,在這一刻化為泡影。 越想越難受,突然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章庭丘麵部逐漸扭曲,再次咬著牙說道: “壞我好事,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太平劍宗。 沈茉兒閨房。 身材嬌小麵相溫柔的丫鬟小蝶,神色慌張的跪在地上,輕聲抽泣:“小姐,都怪奴婢粗心大意,奴婢願意以死謝罪。” “起來吧,不怪你。”沈茉兒坐在桌子旁邊,單手撐著臉,嘴角帶著笑意還在回味許長安的歡樂時光。 活了二十歲,還從來沒有像今日這麼快活過。 以前總覺得內心有一絲缺憾,今天被填補的很圓滿。 甚至有點過了呢。 主仆二人此刻的心境,完全不同。 小蝶依舊跪在地上,沉浸在深深自責之中。 她從記事起就接受太平劍宗的教育,此生唯一的任務,就是照顧好自家小姐。 在今日之前,她每天都很好的完成了任務,從來沒有犯過錯。 今天是她第一次犯錯。 而這個錯,在她看來是彌天大錯。 她沒有守護好小姐最重要的東西。 “小姐,就算您不願意懲罰奴婢,奴婢也會去執法堂領罰。” 沈茉兒歡喜地笑了笑,起身走過去,把她攙扶起來: “你知道嗎?小蝶,小姐我不僅不會責怪你,還要獎賞你。小姐我已經決定了,過段時間帶著你一起嫁到……” “啊?姐姐,不是吧,你要嫁人了,你要嫁給誰啊?” 細細的,軟軟的,嗲嗲的聲音闖進房間。 一個跟沈茉兒長得一模一樣,穿著打扮也一模一樣的絕色美人,帶著一個跟小蝶長得一模一樣的俏丫鬟,一前一後走進房間。 此人正是沈茉兒的雙胞胎妹妹沈茶兒。 人如其名,整個人由內而外都散發著茶茶的氣質。 沈茶兒最大的愛好,就是跟姐姐爭搶,凡是姐姐喜歡的,中意的,她也必須得有。 所以二人不僅衣著相同,閨房的布局相同,就連貼身丫鬟也是長得一模一樣。 她身邊的俏丫鬟,正是小蝶的雙胞胎妹妹小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小蝶和小蟬的顏值也是頂尖級別,二人身材都是瘦瘦的,小小的,非常惹人憐愛。 二人的性格也不同一個溫柔,一個活潑,兩人在一起也完全可以起到1+1>2的效果。 而兩對主仆站在一起,主要是完全起到了2+2>4的效果,足以顛倒眾生。 不要說京城的那些紈絝子弟,就連很多太平劍宗弟子們的終極夢想,都是把沈家姐妹花,和她們的丫鬟姐妹花,一起娶回家。 不過,今日之後能夠做成此事,唯許長安一人耳。 許長安自己也沒想不到,從今夜之後,他將會成為很多人嫉妒和痛恨的對象。 沈茉兒就拉著妹妹的手坐在床邊,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講了一下,主要是濃墨重彩的炫了一下許長安的才情和威猛。 當然,她也應了許長安的要求,把自己修為提升的事情給隱瞞了下去。 即便許長安不要求,她也不會說,主要是怕妹妹接受不了。 可即便如此,一直渴望跟姐姐一模一樣的妹妹,已然是接受不了了。 那兩條細細的柳葉眉,時而緊緊地蹙在一起,時而舒展開來。 欲言又止,再欲言再止。 心情極度復雜。 她無法相信姐姐出門一趟,竟然就遇到了良配。 更無法接受此刻姐姐的臉上正洋溢著發自內心深處的燦爛笑容,而自己臉上卻沒有。 她隻能夠很不甘心地猜測: “哪有那麼巧的事啊,肯定是那黑袍使做的局,姐姐,你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