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峰,玄在院。 風起在房中雙目緊閉,眉頭緊鎖,一股浩然元力如遊龍之勢,圍繞著全身四處遊走,隨即右手一伸,元力逐漸凝聚,寒隱槍赫然出現在手中,通體玄黑,長約數丈,風起隨手懸空揮舞了一下,便感覺有千鈞之力,槍身化作虛影,破空之聲不絕於耳。 “炎戟學院果然不同凡響,作日那枚禦靈丹,雖看似尋常,元力卻比城中所購聚元丹濃厚數倍。”風起心中有此所想,自是因為經過一夜煉化,那枚禦靈丹竟也似隻煉化了一半,而自身境界竟然提升了兩個境界,到達了始源境後期,想必完全煉化,到達巔峰不成問題。 而那本皇級功法風雲槍訣更是奇妙,本來風起當做槍法修煉片刻,隨即配合學院所傳蒼瀾功,莫名竟覺得契合無比,蒼瀾功本是炎戟學院基礎心法,用以修心養性,驅除心魔,細細感悟之下,風起赫然發現風雲槍訣竟也是一部心法功學。 “想來創造風雲槍訣的風家老祖必非等閑之輩,皇級功法本已不凡,真不知是何等通天修為,竟將心法功法合二為一。”風起暗暗嘖舌,內心欽佩不已。 槍訣易練,心法難攻。 槍如鴻影,心似遊龍。 槍挑四海,心破八荒。 槍驚萬世,心動蒼穹。 槍平形隱,心若止水。 槍斂意歸,心亦隨同。 風起又驀然想到自己修為連跨兩個境階,非是禦靈丹一己之功,風雲槍訣配合蒼瀾心法亦有所助,功法已練至一重,當初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現如今寒隱槍隨心一出,擊碎數尺巨石當不在話下,即使赤手空拳,怕是尋常人十數眾也不能近身。 心中正暗自得意,忽然聽到房間外人聲鼎沸,風起想起今日乃拜師之期,連忙把槍訣收好,穿上天至青玄衣,伸了個懶腰,便往縹緲峰趕去。 “我的個天,什麼時候是個頭。”風起走了半天,終於趕到縹緲峰山腳,看著幾乎高聳至雲端的山梯,腦袋都要炸了,想到自己修為低下,還不能禦空飛行,隻能一步步爬上去,突然羨慕起風柯以及掌門戰飛羽之流,一步飛躍,便也到了。 “這群長老師父之流,想必是腦袋有點問題,住這麼高乾嘛,平地住不下嘛,是不是顯得很拉風。”風起嘴裡罵罵嚷嚷,恨不得把他們拉出來暴打一頓,想想自己也隻能過過嘴癮,萬分無奈,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向上爬去。 “小心被師父聽到了,罰你去麵壁十日。”風起正準備起身,忽聽到一聲悅耳之音,如風鈴珠玉,婉轉動聽,回頭一看,竟是當日考核之時在自己前麵的粉裙蓮衣少女,雖然現在青衣著身,卻依然難掩天生麗質。 女子對著風起嫣然一笑,“我叫童若,你叫什麼名字?你也是去往縹緲峰的嗎?那我們也是師從同門啦,我們一起上山吧。”風起自少時便流落山林,每日與草木巖石為友,飛鳥走蟲作伴,何時見過如此貌美女子,頓時又耳紅麵赤不已。“嗯……啊我叫雲行,哦是的,是的……好的”,驚慌失措,語無倫次的樣子,又惹得童若莞爾一笑。 風起話音剛落,忽又聽到一陣嘈雜聲音傳來,循聲望去,暗叫不好,心裡恨不得罵娘,直呼倒黴,隻見一群人簇擁著一個麵相猥瑣之人,身旁更有一個相貌妖艷的女子,正向自己走來。 “臭小子,今日我看你往哪裡跑,看看身邊還有誰給你撐腰,今天一定要把你打的滿地找牙。”麵相猥瑣之人嘴裡罵聲不斷,原來不是別人,竟是那天在迷羅森林裡被柯叔一巴掌扇飛的嶽洪。 “你想要乾什麼,以多欺少嗎?”風起冷冷問道,他自知修為不如嶽洪,但也絲毫不怕。 “哼!我要乾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當日讓我在眾人麵前顏麵盡失,今天我要討回來。”嶽洪乃小肚雞腸之人,睚眥必報,他自知不是風柯對手,如今看風起落單,獨身一人,恨不得立報當日之仇。 “你以為以你區區始源境初期廢物怎能進入到炎戟地字門中的,是不是要謝謝我,不過這樣一來,我收拾起來你更是信手拈來了,還有那個小胖子,炎戟多出兩具屍體,也不過是掀不起什麼風浪的小事。”嶽洪看著風起怒目圓睜,咬牙切齒的說道。 風起頓時豁然開朗,原來自己能進入到炎戟學院,並非什麼運氣偶然,定是嶽洪夥同他的那個長老父親,故意把自己錄入學院,這樣風柯不在身邊,便於出手迫害他與言呈。 嶽洪說的並不錯,若是以比試失招,不慎擊殺,或是外出修煉,遇難身亡之由,便不會有什麼把柄存在,也能堂而皇之的報當日一箭之仇了。 “你是什麼人,膽敢在炎戟學院放肆,若是敢傷及雲行分毫,執法堂長老定不饒你!”童若見嶽洪來勢洶洶,不懷好意,不由得為風起出言相仗。 “呦!好貌美的小娘子,若是能陪上本少爺睡上一覺,我倒可以留他個全屍。”嶽洪一見到童若身形貌美,頓時兩眼放光,心神放蕩,完全不在意眾人目光,毫不忌諱的說道。 “你!……禽獸不如!”童若被嶽洪汙言穢語,氣的美目怒睜,七竅生煙,想想自己也是一宗之女,地位尊崇,何時受到過如此屈辱,若是在炎戟學院外,身旁之人早把此人碎屍萬段了。 “不關你的事,我自己處理。”風起麵色不動拽動童若香袖,將她拉至身後,隨即元力運轉,寒隱槍便執於手中。“來啊,怕你不是好漢,今日便來做個了斷。” “哈哈哈,笑死我了!”,看著風起祭出寒隱槍,不止嶽洪,他身旁跟著的數十位從眾,都情不自禁嘲笑出了聲。 “我道是哪來的底氣,短短時間內竟然從始源境初期晉升到後期了,不錯不錯,也算是資質不凡了,不過始源境就是始源境,廢物就是廢物,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嶽洪出言嘲笑,以他四象境巔峰的存在,在地字門中幾乎是可以橫著走的存在,豈會怕風起區區始源境。 說罷,嶽洪大步向前一跨,“金剛霸土。”隨即喝罷,元力湧現,嶽洪周身一圈黃色光暈纏繞,隨即慢慢凝結,光暈竟在他身上附著形成了一層土黃色鎧甲,看著堅厚無比,連同拳頭看著也是溝壑縱橫,絲毫不懷疑一拳可以打爆一座小山頭,很明顯嶽洪修煉的乃是先天禦元印記。 嶽洪二話不說,揮舞著巨大的拳頭向風起砸去,拳頭上蘊含的能量,讓周圍圍觀的人無不變色,隻怕沒人敢接這一拳,拳勢之猛,裹挾著風聲呼呼作響,雖然周身似巖鎧包裹,但身形絲毫不受影響。 風起見狀,也不再多言,提起寒隱槍,便朝著嶽洪的巖土巨拳飛身戳去,這是他第一次出手戰鬥,以往都柯叔護他周全,今後便都要靠他自己了。 “砰!”寒隱槍觸碰到嶽洪巖土巨拳的一剎那,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互相碰撞產生的能量,擊起地上的塵土四處飛濺,將兩人的身影裹在其中,一時竟看不清楚。 片刻,塵埃歸於平靜,眾人抬頭望去,隻見風起手持寒隱槍,單膝卻已跪地,大口吐了一灘鮮血,若不是扶著槍身,恐怕此刻已經倒在地上起不來了,顯然已經無力再戰。 隻一招,嶽洪便將風起砸倒在地,實力上的差距過於明顯,相差一兩個階次即已經差別巨大,更何況風起乃是始源境後期,更無實戰經驗,而嶽洪乃是四象境巔峰,離五乾境僅一步之遙,境界上兩人更是天壤之別,風起有一戰之心已屬不易,根本不可能打的過。 “跪下來磕三個響頭,我便饒你狗命,不然今天你便要交代在這裡。”嶽洪滿臉囂張,雙手背後,身後的人更是溜須拍馬,紛紛稱贊,那嬌媚女子更是驚呼,“哇!嶽洪師兄好厲害,一招便打敗了那小子。”嶽洪聽罷心中更是得意,今日總算在眾人麵前揚眉吐氣了一把。 嶽洪本意其實並非要殺風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區區一枚青鱗毒蝰內丹倒也無可厚非,自己在炎戟學院橫行霸道慣了,豈能受當日之辱,但心想這小子屈屈一無名之輩,若真是執迷不悟,殺便殺了,有父親作為地字門執事殿長老為自己撐腰,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咳!”又是一口鮮血吐出,風起扶著寒隱槍身慢慢站起,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風起眼中滿是平靜,平靜到可怕,平靜到眾人皆看不到一絲波動。童若看著風起心中綻起了一絲漣漪,她明白風起眼神中看似平靜背後的可怕。 敗便敗了,技不如人,無需多言,自己慘經磨難,這點小事來說算得了什麼,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的自己要隱忍,自己要活下去,無論以什麼手段,自己還有一身血海深仇未報,怎敢先死,但今日之辱絕不可遺忘,今日之事亦是人生一課。 “還不跪下給我磕頭認錯。”嶽洪見風起搖搖起身,頓時氣急敗壞,揮舞著巖土巨拳,又要沖上去,勢必要把風起打到起不來為止。 “你休想,今日之辱,莫不敢忘,來日必將還報予你!”風起右手抬起寒隱槍,槍尖直指嶽洪,麵對嶽洪揮斥而來的巨拳麵不改色,冷冷的說道。 “夠了嶽洪,若要生死相論,當上呈執法堂長老,決意臺上一決生死,怎敢來我縹緲峰鬧事,傷我弟子。” 嶽洪正蓄力揮拳,卻聽的一聲嗬斥,一道人影於空中飄然而落,衣袖隨意一揮,一股浩瀚之力傳來,自己使出的全力一擊竟然憑空消散,身形更是往後趔趄了好幾步才止住,嶽洪心中頓時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