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裘看著一臉嚴肅的悟江塵,不自然地咬了咬嘴唇:“下決心要玩這個遊戲了嗎?協約人——協約成立!” “說吧!外麵有幾根旗幟?”悟江塵盯著裕裘的眼睛,這使得他根本不敢轉移視線。 “我記得外麵是四根旗幟吧。”裕裘講。 “對——那麼有多少棵棗樹?不要猶豫了,你就像隻樹懶,嘴巴張開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悟江塵逼迫起了裕裘。 裕裘趁勢逃脫了悟江塵的凝視,他的眼睛偷偷摸摸地移動起來,他的頭微微撇動,他看向了門口,大驚失色起來。 “門外你的同夥已經倒在棗樹下了。是他的能力幫你換了牌吧,所以你才能贏過耘天。他倒下的時候喊了一身‘變臉’,他的能力應該就是改變相貌吧,連牌的樣子都能改,笑死灑家!哦啊——遊戲還沒結束呢!”悟江塵坐在椅子上,“我就再等你一下。” 卡空飛喜悅地說道:“原來如此,你剛剛是去擊敗他的同夥了呀!真有你的!可以救他們三個了!” 裕裘不動聲色地拿起梳子,又梳起頭發來,但他的心中卻十分復雜:磨楞華被乾掉了嗎……他說倒在棗樹下,說明至少還有一棵樹在吧。嘿咻——說不定他是騙我的,其實外麵已經沒有一棵棗樹了,他就是想要我輸嘛——他就是這樣想的,所以…… “讓你說有幾棵,看來很難呀!那就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六棵。第二個,零棵。我給你十秒,十,九,八……” “江塵——你……”卡空飛的心不停地跳著,他開始祈禱勝利,但他不相信神的存在,所以他向自己祈禱,希望自己的魂靈能夠助悟江塵一臂之力。 悟江塵捏了捏鼻子,漁夫帽的陰影遮住了他的眼睛,金色的箭矢在他的大衣外閃耀著,但他仍目不轉睛地看著裕裘。 裕裘抓住梳子,都忘記了梳發,他的另一隻手插到了爆炸頭裡,他扯下了許多根頭發:這是遊戲嗎?這是遊戲!那這一定是陷阱——肯定都是騙我的,嘿咻——磨楞華倒在一棵棗樹下,對了!說不定他把其它樹上的棗兒都打掉了,那就不是棗樹了!但至少會有一個棗樹,這就是線索呀! “五,四,三……”悟江塵倒數著。 “我知道了,是1棵棗樹!嘿咻——是我贏了,不管什麼遊戲勝利的都是我!”裕裘站起來,癲狂地看著悟江塵。 悟江塵拿起後背的森影之弓,往後射去一支無形的箭,箭射到門上,門便破裂開來,門外的六棵棗樹仍然豎立:“我都給你選擇了,那也沒有辦法,我可不想破壞長滿棗兒的樹呢!笑死灑家——” “我輸了,嘿咻——嘿咻!”裕裘不肯相信,但是後背有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他回過頭,耘天,荒典彌和千門滅禍怒不可遏地看著他,羽毛飛起,螺旋飛升,雙刀飛舞。 “真是生氣到極點了。”千門講道,他拿起裕裘的頭,收回了魑離刀,將頭按進水裡,再拿起了魎末劍,橫著砍過裕裘的頭和身體,又把他接了起來,“我告訴你,隻有再用我的魎末劍,才能變回去!” “渴望羽毛——針紮!”耘天扇起雙手,渴望羽毛飛揚而起,全往裕裘的屁股紮了過去,沒有一發是落空的。 “他都已經暈過去了,怎麼要到我們要的車呢?算了。我們去後麵找找看吧。”荒典彌搖搖頭,就往仙苗客棧後頭走去。 “真是差點就要完了,這個Game太殘酷了——”耘天說道,雙手搓搓。 “你太沒用了。耘天——謔謔!”卡空飛嘲笑著,還一臉神氣地講。 耘天故意眨眨眼,講道:“有些人連玩遊戲的勇氣都沒有,失敗呀——” “這是智慧,智慧!”卡空飛齜齜牙。 “是,是,是。棒到棒死!”耘天說道。 “囉嘩——你們快來,這裡有一個奇怪的生物!五顏六色的,它的尾巴比它身體還長!它被關在籠子裡了。”客棧後傳來了荒典彌的叫聲,四人聞聲趕了過去。 在一個鐵籠裡,鎖著一隻怪物,它長得像老虎,但正處幼年,體格不大,而它的身上布滿五彩斑斕的花紋,它還有一條比身體還要長的橙色尾巴,它見到五人,叫起來:“吼——哇——” “這是什麼生物?”耘天好奇極了。 悟江塵走近籠子,觸碰著冰冷的鐵桿,他賦予籠子能量,籠子開了鎖,他抱出了那隻怪物。 “江塵,你在乾嘛?”卡空飛驚呆了,他忍不住摸向頭頂的羊角,“謔謔——” “這是仁獸,騶吾,它是不吃活著的動物的,乘上它能日行千裡。它還處於幼年時期,竟然被抓到這裡了。”悟江塵可憐地看著騶吾,將它放在了地上,“走吧,回家吧。不要再被人抓到了——” “日行千裡,這個騶吾挺厲害的嗎!算了——給它自由吧。後麵根本找不到車,我一開始就不切實際了,這個地方是找不到的,就一些吃的,我拿了一點,就當路上的口糧了,好了,我們走吧。”荒典彌又從桌上拿了一個杯子,放進跨肩包。 千門一臉無語地看著荒典彌:“你有必要嗎?典彌。連杯子都拿了,你還拿了什麼,拿出來給我看看。” “我可不給你看,說不定你拿走了,怎麼辦?但我可以跟你說。”荒典彌緊緊掩著跨肩包,講道,“我拿了一包鹽,一個鉤子,一包紙巾,一個杯子,一雙手套,一把鑰匙,兩個奇怪的機器,一張貼紙,一群吃的,就這樣了。” “貼紙?你從哪裡找過來的?”卡空飛突然來了興趣,“給我們看看——” “這個貼紙可不簡單,它本來是很大一張,貼在墻上的,我費勁力氣把它撕下來後,它就變得很小了。”荒典彌講著講著,把貼紙拿了出來,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走到一麵墻前,把貼紙貼上去,貼紙變大了,他伸手觸摸貼紙,手進去了。 耘天大叫道:“裡麵有另一個世界!” “不一定,應該是一個空間。裡麵或許放著什麼東西。”悟江塵走了過去。 荒典彌摸了摸貼紙,手竟然消失了,隨後他的身體也完全進入了貼紙的世界之中,悟江塵站在外麵,等待著荒典彌:“裡麵是什麼?” “江塵,不用買車了。這裡有一輛車,叫砥礪號。”在貼紙中,荒典彌看見了一輛炫酷的紅色汽車,他坐上了車,拿出剛才發現的鑰匙,啟動砥礪號,開出了貼紙。 悟江塵驚訝地蹦了起來,直接跳到了車頂,而砥礪並沒有停下來,而是更快地撞上了對麵的墻,將墻撞出了一個大洞。 “對不起……江塵。”荒典彌顫抖著說,“我隻是試試,沒想到這輛車質量這麼好,這樣我們很快就能到達目的地。走吧。” 悟江塵一聲不吭,從車頂上跳下來,敲敲車窗,坐在了副駕上。 “有車嘍!興奮——”耘天坐上了車,千門滅禍也跟了上去,兩人坐在後座。 “這是四人的車吧……原來如此!是讓我走路吧,謔謔!”卡空飛走向砥礪號,打量起來,“我們擠一擠吧!” “你可以待在車頂。”荒典彌提議道。 卡空飛坐上了駕駛席,荒典彌穩穩當當地趴在了車頂,他慌亂起來,但他仍舊要有一副堅強的模樣,真正的男子漢就是要在假裝勇敢中真正勇敢啊! “男子漢,我覺得你不傻啊——你那貼紙總有什麼用處吧!”悟江塵講道。 “囉嘩——對對對!”荒典彌扯下那張貼紙,將它正要往車頂上貼,車就開了起來,他往車下掉去,他的手硬是按著車頂,憑借著摩擦,他費勁功夫,貼上貼紙,跳了進去,終於來到這個寬闊的空間。 “早知道我絕對不加入他們了,一群野蠻人!囉嘩——先睡一下吧。”荒典彌拿出一塊布,躺下去,墊在了頭下,“野蠻人。” 砥礪號中,悟江塵拿出了地圖,看了起來:“我們可以先繞過芮車國了,我們可以選擇另一條路線,我們先是從影陽鎮出發,到達了頤崖的淵射鎮,距離芮車國一千米的地方,北邊幾乎都被荼衎的兵團占領了,我們就一直往東邊開,照這個速度,晚上我們會到達負籍城,那裡有飛行機!這樣能加快我們的速度了。” 卡空飛雙手握著方向盤,旋轉車身,一個漂移:“目的地——負籍城!” 卡空飛直接飆起車來,砥礪號飛馳著,在路途上出現了砥礪號的殘影,湛藍的天空等待著他們,碧藍的大海期盼著他們,但這場旅途終將會是艱難無比的。 “滅禍,我怎麼摸到了毛茸茸的東西,你帶了什麼東西上來嗎?我從上次你的表現看出來,你有變態的潛質——你……”耘天一臉疑惑地看著千門滅禍。 千門滅禍拿起魎末劍,對著耘天就是一劈,讓耘天與車合為一體,他的嘴也被弄得張不開了,他就兩隻手能伸出來,但是卻對著車外:“不要天天搞些鬼東西!耘天。” “這樣的話,荒典彌不就可以回來了嗎?有個位置給他坐,也可以的。”悟江塵打了一個哈欠,“笑死灑家,睡一下吧。” “江塵,你這樣說,我也有點神誌不清了,眼睛要閉上了。”卡空飛說道,他愈加感到雙手無力,“都不能專心開車了,江塵——你睡著了嗎?謔謔——千門……” 砥礪號的車體猛烈地轉動起來,一下子就停了下來,但車上的人卻漸漸進入夢中。 “吼——”這時,藏在座位下的騶吾竟跑了出來,它並沒有睡去,它在座椅上蹦跳著,甚至用舌頭舔著千門的手腕,但卻沒有任何效果。 在車窗外,一個長相猥瑣的長發男人走來,他的頭發上遍布鐵絲,全都圍繞頭發綁了起來,他的手上拿著一個節拍器,一步步逼近了砥礪號。 “吼——吼!”騶吾兇狠地看向那個人,那人就被嚇了一大跳,往後退了幾步。 “怎麼還會有一隻怪物!這可不在情報之中啊——但有什麼好害怕呢!我的能力,催眠節拍器,可是讓任何生物沉睡的。這個怪物一定也會睡著的!”這個男人是荼衎的手下,決力兵團的成員,他叫做布廈,他的催眠節拍器能力,是操控節拍器,在一定時間段,讓方圓100米的全部生物沉睡。 但是這個沉睡,不會像狗熊冬眠一樣儲存能量,這個能力造成的效果是消耗能量,直到乾枯死亡。布廈這個男人是個十分棘手的敵人,他已經讓影道血脈團隊的所有人陷入了死亡的沉睡。 布廈捶打著車門,費勁力氣打開了車門,而騶吾正嚴陣以待,它既然選擇上了這輛車,就必須要付出相應的覺悟了。 “吼——”騶吾亮出它那鋒利的爪子,它撲向了布廈,左爪先發製人,在布廈的臉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傷疤,“吼——啊!” 布廈緊忙退後,他摸著臉上的傷口,又看看手上的節拍器,他把節拍器放在了地上,麵露難色:“這個怪物——太兇殘了。好害怕啊——為什麼這個怪物沒有睡著,還有這樣的爪子,不可能!難道……不會吧,這個怪物剛剛在睡覺吧,睡覺也不會啊,我的能力唯一失效的原因隻會是——幾乎一直在睡覺的家夥。” 騶吾不甘心就這樣,它從來都不是什麼懦弱的動物,它要救這幾個人,就是這幾個人救了它,它是仁獸,是知道何為知恩圖報的,它沖向了布廈,揮舞起它那鋼鐵般的利爪,朝著布廈的身軀:“吼——嘯!” 布廈又一次被騶吾重傷,他倒在了地上,他簡直不敢相信,這隻尾巴比身體還要長的怪物,竟然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我不會戰鬥——不要殺我!怪物……怪物……啊!”布廈害怕得縮手縮腳,卑微地向騶吾問好,“你感覺好嗎?我沒有要動你……我不敢了,不敢了——放我走吧。” “吼——”騶吾再次吼叫起來,它威嚇著布廈,心中的善良讓它繞過了布廈,走向了節拍器,它要先把節拍器毀滅,因為它已經想到,這個節拍器操縱著一切。 布廈倒在地上,輕彎起身軀,他看向騶吾,想到:萬事萬物都有影子,所以這個怪物覺醒影子的能力,這個怪物好強啊!如果讓它這樣毀掉了節拍器,我的人生不就會完蛋了嗎?我要阻止你,相信敵人就是最大錯誤,這個怪物,受死吧!睡不著又怎麼樣,還是會死在我手上,我的暗殺從來就沒有失敗過! 布廈拿起匕首,沖向了騶吾,往它的背上刺去:“你的後背也有爪子嗎?哈呀——” “吼——”肉食動物都知道,狩獵時應該悄無聲息逼近獵物,而並不是大吼大叫,因為咆哮隻會暴露你的行蹤!騶吾的速度妥妥地淩駕於布廈之上,它就高抬後腿,爪子在布廈的胸口留下了深深的傷疤。 “啊!你這個怪物!早知道不打你主意了,可惡,我……我絕對不敢了。我不敢了——下次再這樣的話,下一次就被天上掉下來的磚塊砸死啊!我不會了……”布廈趴在地上求饒著,而且他還流出眼淚,看來是痛得哭了出來。 騶吾並沒有理會他,一爪就把節拍器蓋碎了:“吼!吼吼——”它仰天大嘯,似乎是心情的愉悅,更是報恩的爽快。 布廈擋著胸口流出的血,他害怕極了,他準備裝死,他一個勁地把自己的頭鉆進土裡,手腕相碰,手掌張開,雙腿繃直,一副假死樣,而騶吾則是踩踩腳,抹掉一點血,往砥礪號走了回去。 布廈懵了,他的心裡有點不服氣,他想著:理都不理我一下,我就這麼廢物嗎?為什麼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最後他們的心臟不都被我擊穿了嗎!都說了我害怕呀——這個醒著的生物太嚇人了。這個世界隻有陷入沉睡才是真正的美麗——這個怪物以為把我的節拍器打碎了,就可以讓他們醒來嗎!是不可以的!能力的發動者是我呀——走著瞧吧,我……我——要讓你永遠睡過去! “這個怪物!”布廈再次撿起匕首,來勢洶洶,他的匕首想要將騶吾的整隻尾巴割下來,讓那長長的尾巴再不能搖擺,“我要砍下你的臭尾巴,當成我的圍巾!這麼醜陋而且愚蠢,連本大爺的話都信,我的暗殺是不會失敗的!” “哢——吱——”匕首停在了騶吾的尾巴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匕首沒有砍下它的尾巴,反而尾巴繞住了布廈的脖子。騶吾回過頭,這次它不想再忍了,再善良的動物見到這個虛偽的男人,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攻擊。 “吼——嘯——”騶吾甩起尾巴,將布廈砸到了地上,它的前爪已然饑渴難耐了。 “我錯了!我不會再打你主意了——我……不會戰鬥,我這就把能力解除,你聽懂我講什麼嗎?絕對不要用你的爪子,在我臉上瘋狂爪擊啊!下次我再這樣,吃魚的時候,魚刺就會卡在喉嚨裡!”布廈憑借著多年的經驗,跪在了地上,猛猛地磕了十幾個頭,頭都破了,流出血來。 而布廈此時想到:這個怪物,下一招就刺中你的心臟,就像之前嘲諷我的人一樣,我不會手下留情的。我的暗殺從來沒有失敗過,這隻小怪物有什麼了不起的! 布廈越想越激動,他竟然直接盲目了,從衣服裡,拿出了一把水果刀,他開始幻想自己的勝利,他把自己的臺詞也說了出來:“這個水果刀已經斷送很多畜牲了,接下來就是你這個真正的畜牲了!這次如果殺不死你,我喝水的時候就被水嗆死——” “吼——吼!”騶吾一撲而上,連續的爪子,爪得布廈麵目全非,而他唯一值得誇贊的是他手上拿著水果刀,久久沒有放下,而實際上他是因為失去了知覺,神經受損,連鬆手都不會了。 騶吾舔著爪子,走回了砥礪號,它的能力是鋼鐵爪子,它近戰的能力不容小覷。 四處的生物再一次蘇醒了過來,這次的睡眠似乎過去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