兕牙看著出來的荒典彌三人,臉上變得十分恐怖,他抬起腿要站起來,那木盒已經砸向了兕牙的頭頂,那木盒停在了黑色無底洞前,兕牙驚慌地看向了頭頂,他的心頭竄過不祥的預感:“這種感覺就像牢房裡的死刑犯,不知道哪天會被送上斷頭臺。” 眨眼間,那個木盒變成了一個白色的大洞,雖然是白色的,但這也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白色無底洞靠近了黑色無底洞,兩個巨洞相撞在了一起。 “物質都有其相反的一麵,相反的物質相撞就像正一加負一,會化為零。”悟江塵收起森影之弓,壓低漁夫帽,“我通過這個盒子知曉了你的能量,隻要賦予這個木盒相反的能量,它就會變成一個與黑洞截然不同的白洞——笑死灑家!” “嘭——”在超大聲響中,兕牙的傷口再次出現,他癱倒在了地上。 但這時兕牙並沒有放棄,他拿起大衣,賤兮兮地就說道:“我還有這件大衣,千門也被我困在這個時空地邊界!你們還沒有打敗我——我不會再輸的,失敗的人生我過夠了!我厭倦了奴仆的一生——” 悟江塵吹一口氣,他緊按一下鼻梁,看看指甲,再說道:“我不會射沒用的箭,在外麵很難破解你大衣上的黑洞,所以我讓裡麵的人,從內部突破!” 說時遲,那時快,大衣竟然也開始了崩壞,耘天率先探出頭來:“沒想到吧,這個蠢貨!這麼多支箭,順著軌跡就可以找到黑洞的邊界了。幸虧江塵讓箭能發光,不然在黑暗真的是什麼都看不清啊。現在把賬算一算吧!渴望羽毛——如虎添翼!” 耘天扇去身上的羽毛,羽毛齊聚一團,對著兕牙重重一擊,兕牙就被擊開,而耘天的羽毛又開始像子彈一樣發射了出去。 兕牙被擊倒在地上,羽毛遍布了他的身軀,他不甘心地叫嚷:“愚昧不堪的人,竟然破壞了我的黑洞——” 大衣逐漸散去,騶吾也咬著卡空飛的衣領出來了。這場戰鬥也隨著千門滅禍出現而宣告結束,但兕牙卻並不願意就此結束。 兕牙本是一個飼馬的奴隸,他的地位比馬還要低,而且經常受到主人的毒打,在這樣的環境中,兕牙度過了無數個黑暗可怖的歲月。 “嘶——”一匹瘦弱的馬,倒在地上,它特別饑餓,所有飼料都被強壯的馬搶走了,兕牙不忍心看見這樣的場景,因為這匹馬就像弱小的自己一般,萬分無助。 那時,兕牙牽出那匹瘦弱的馬,走出馬廄,他把馬帶到了賽馬訓練場,喂給它一些東西吃,然後正要把馬再牽回去,馬卻頂了頂他,他疑惑地看著馬,他知道馬的意思,但他隻是個奴隸。 兕牙最後下了決心,跨步上馬,他坐穩馬背,俯下身打算飛奔一圈,他一直都很想騎馬,他一拉韁繩,馬兒奔馳起來。 或許這是兕牙和這匹馬的共同夢想,但這個時候,一切被打破了,主人回歸,看見了這一幕。兕牙慌亂中停了馬,他在馳騁中忘乎了所有,他就像一個天生的賽馬手。 兕牙的主人沒有打罵兕牙,而是溫柔地對待起他來,並且允許他騎馬,更是給他報名了騎馬比賽。兕牙感覺幸福來臨,他認為一切好運都來自於那匹瘦弱的馬,於是他給這匹馬取了名字,就叫福運。 “福運!我終於要出頭了,那場比賽就在明天了——”兕牙從出生起,就沒有這麼高興過,“福運,你真的是我的福星啊!” “嘶——”福運蹭蹭兕牙,它也很感激兕牙,他們在絕望中相遇,在黑暗中前行。 第二天,那場大賽,兕牙帶著福運離開了禁錮他們肉體的地方,他們將要前往大賽賽場,他們要向世人證明看似弱小,不是真正弱小。 而兕牙持票正要進入賽場,卻被看守入口的員工攔下來,員工奪過他手中的票,撕得粉碎,都灑到他身上:“你這種貨色還敢來賽馬!掃好你的馬糞吧!喝哈哈——” “怎麼回事,乾嘛把我的票撕了!你……你——蠢貨!我要進去賽馬!”兕牙拉著馬就要沖進去,而門口的保安,掄起棍子就往兕牙身上打,所幸兕牙平日裡受夠了打,皮糙肉厚,但這次依舊是皮開肉綻。 兕牙在角落裡嗚咽,他從來沒有如此悲傷過,他擦拭眼淚,知道那都是騙局,他也無法再回到原來地方做一個奴隸了,他和福運都已經被拋棄了。 “福運——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兕牙看著自己的雙手,他拉著馬走一段距離,送胯上馬,腿雙夾,用腳蹭馬的肚子,向後側拉動韁繩,馬的前蹄抬起,“福運!走!” 兕牙縱馬狂奔,被奴役被欺侮,他再也不願意了,他沖過賽場入口,撞到了那些正玩著撲克的保安,他跑進賽場,他依靠驚人的天賦,越過警戒線,跑入賽道:“你們看好了——什麼叫做賽馬!啊呀——” 兕牙如乘風一般,全身心投入了騎馬,他隻有在騎馬時,才會忘卻過去的壓迫與痛苦,他騎著馬,閉上眼睛,感受幾絲風吹過頭發,他不爭氣地又哭了出來,但他和福運已經沖到了最前麵。 “砰——”馬的腳步慢了,兕牙睜開了眼睛。福運最後嘶叫一聲,倒在賽道上。兕牙也被甩到賽道外,他的頭磕出了一個洞來,他伸手想要再次撫摸福運,但他卻被人抬了起來,離馬更遠了:“福運……賽馬還沒結束,你怎麼能先逃離命運呢?” 那一天,頭破血流的兕牙,覺醒了影子能力,但他再也不會騎著馬飛奔了,因為他唯一的馬,已經死在他的心裡了…… “我不會再輸的!我不會再被奴役!我生來不是任何人的奴仆——”兕牙取出一個鉑金盒子,那黑洞又一次出現,而兕牙卻被吸進了黑洞。 “他在乾什麼?”耘天不解地說道。 “隨無盡離去吧,千門也回來了。”悟江塵看向那個黑洞,感慨萬千,“他沒有選擇戰鬥下去,而是結束那不為人知的一生。” 千門滅禍坐在地上,舉著刀起來四顧著:“你們效率很高,我在這個時空的什麼視界,看著你們戰鬥啊——” “這群人都倒了呀,誰來駕駛啊?”耘天說道,他不免激動,“要不我來——” 此時荒典彌也從車頂跳下來,他說道:“你們怎麼不阻止他,這樣貼紙不就沒有作用了嗎?我們七個人怎麼坐?” “真的,我想到一個方法。”耘天搓搓手說道,“把一個人綁在車頂,就行了。” 悟江塵坐上車,坐在駕駛座,他把頭探出車窗:“七個人擠一擠,有什麼關係。笑死灑家!上車了,把他們抬上來。就像堆柴火一樣,搬到座椅上——” “對對對!這就去乾。”荒典彌說道。 七人一獸上了瞿合汽車,悟江塵開啟飛行模式,汽車兩邊出來了翅翼,瞿合汽車飛了起來,旅途繼續前進。留在這個地方的就隻有一個潦草的墳墓,兕牙的鉑金盒,大衣還有一隻木製的小馬…… 這次行駛,一帆風順,天色正黑時,就見到了正張燈結彩的壺葉鎮。壺葉鎮都是茅草屋,稍微好一點的就是柱子用高等的木,瞿合汽車開到了鎮前,民風淳樸的壺葉鎮人民就上前歡迎。 “這個小鎮的人很熱情呀。雖然屋子很破,但是給人感覺很溫馨。”耘天第一個推車下門,他笑著和鎮民打招呼。 “各位來自哪裡?怎麼會到我們壺葉鎮來!”為首的一個老者鞠躬說道,“我是這個鎮子的鎮長榮炎。” “老鎮長好。”孤瑟下車也是一鞠躬,“我們隻是路過此處借宿,請問老鎮長有什麼地方能供我們幾人休息。” 榮炎捶捶背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們肯定會給各位提供我鎮最好的住所。而今日正是壺葉鎮誕生一百周年的紀念日——各位可以加入我們,一同歡慶。” “好好!妙到妙死——”耘天第一個舉手贊成,隨後他就問道,“這裡有什麼吃的東西嗎?我快餓倒了。” 千門滅禍把手搭在耘天肩膀上:“你不要一過來就想著吃,耘天——” 騶吾爬下車,它還是有些勞累,於是它臥在千門腿邊,打起了瞌睡:“吼……嘯。” “臭怪物,不要在我腿上睡覺——”千門滅禍嫌棄地踢腿,把騶吾踢向了卡空飛。 而此刻卡空飛俯身正要撿起地上個綠色千紙鶴,騶吾就飛到了他手上,這就像天上掉的餡餅,專挑不需要餡餅的人掉:“又是毛絨絨的——啊!原來如此,千門,你是故意的吧!不要以為你能把人砍成64半你就很厲害。隻要我先手,殘月就把你打倒了,我對我的能力很有自信啊!謔謔——” 千門滅禍在卡空飛的注視下,彈彈腰間的繩子,講道:“空飛,一開始是誰被這繩子套住,你那拖拖拉拉的樣子!我可不想說你,連突然飛來的東西都躲不掉,沒準有一天天上掉下顆隕石你都不知道——” “GOOD LUCK!祝你好運啊,千門滅禍。我剛才發了瘋,引得正常人突然把毛絨絨的東西弄來嚇唬我!真的我這種人真活該”卡空飛故作瀟灑地甩出話來,然後悄悄離開了騶吾。 “有自知之明。”千門扭過腦袋。 “你們真有活力啊!進來一起喝茶吧。這便是壺葉鎮的風俗,喝茶。”榮炎說完就帶著眾人往鎮子的一個大木屋走去,這裡是全鎮唯一一個全用木頭造的大屋子,在這木屋前則是全鎮唯一一棵大榕樹。 在一張大桌子上,擺著茶杯茶壺,還有各種茶具,眾人入座,而第一個喝茶的人是鳴雪,他喝起來還念道:“茶者,南方之嘉木也。茶品如人品,清、雅、簡、淡就是體現。千門,你過於敏感,容易激動,不易飲茶啊——” “什麼?不容易激動,你說些什麼話!你以為自己長得像老頭,就要尊重你……”千門滅禍叫道,他的聲音漸漸小了。 “千門,你應該靜下一顆心來。鍛煉人格,超越自我的頂點,就是靜!就像我不是為了改變人品而喝茶,而是為了品味茶的韻味而喝茶,因此人品得到了升華。” 悟江塵吃一塊盤中的餅,講道:“喝茶不能空腹,臭老頭,你怎麼直接喝了?” “我喝的是白開水——先過過嘴嘛。”鳴雪說道,又看了看千門滅禍,“其實你想要成為一個強大的劍客,就要從這小小的茶壺中體會靜的奧秘,不斷變強的力量就在這茶之中。千門——” 榮炎有些欣慰地笑笑,他捋了捋胡須,便說道:“茶之為飲,最宜精行儉德之人。沒想到外地人也懂茶,我這老頭也是挺高興啊!好了,讓我為你們煮茶吧。” 榮炎先將放著茶葉的袋子用搟杖打碎,再將碎茶倒進了碾槽中,用碾輪來回地滾動著,再舉起了碾槽,用拂末輕輕地將碾過的茶葉撥進篩中,雙手捧著篩搖晃著羅茶。 之後,榮炎在風爐中點火,從水方中舀水倒入熟盂,再將熟盂放上風爐,待水第一次沸騰,加鹽。待水第二次沸騰,盛出了一瓢水,倒入碗中,再用長木條攪拌沸騰的水,以環激湯心,此時榮炎也投入了茶。 茶湯沸騰時,再將先前盛出的水倒回了熟盂,止沸而育華。最後瓢兜茶,一瓢瓢倒進茶杯中,遞給了眾人:“茶好嘍,各位先喝,我還要去忙,先告辭,今日各位就在此處住下,這裡就是各位今日的住所了。” “感激不盡!老鎮長。”孤瑟鄭重地鞠了一個躬,隨後坐下,拿出了自己的咖啡杯,把茶倒進了自己的咖啡杯,喝起來。 “第一次見人,用咖啡杯喝茶啊——”耘天吐起槽,而自己用舌頭一舔一舔,就像小狗喝水一樣,然後又將茶一飲而盡。 所有人喝著茶,而千門卻是看著茶杯中自己的臉,一臉怒相,卻並不是生氣,但易激易怒確實是他的弱點。 千門滅禍思考著,茶為何物,他先是喝了第一口,有一股清涼感,但泛著淡淡的苦味,他再喝一口感到清新,雖然無味但倍顯甘甜。 “千門,你喝茶能喝出來什麼?”卡空飛講道,他也喝一口茶,“鳴雪不是跟你說了,不是為了找到什麼而喝茶,而是為了喝茶而喝茶!是憑借你的心願——” “我也真的想當劍客啊,我以為隻要提高揮劍的速度就可以變得更強,但為什麼為什麼,茶裡到底有什麼!”千門又變得急躁起來,他拿出了一根煙。 悟江塵見狀,將旁邊的清水倒向了千門的臉:“千門,洗洗臉,清醒清醒吧。不要拿出你的煙——” 水從千門的頭上,往下滴去,水滴落在了茶杯中。千門滅禍收起了煙,他的臉感覺一陣冰涼,他開始嘗試保持鎮定。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靜不是一聲不吭,而是心境!”鳴雪說道,他喝完一杯茶,又舀了一杯,“千門,慢慢思考吧,但記得要好好睡覺。” “你這怎麼讓我睡著啊——”千門滅禍捧起茶杯,看著看著,喝乾了茶。 坐在千門身邊的荒典彌拿出一根玉米,吃起來,他對著千門輕聲說道:“千門,你有想過為什麼要當一個劍客嗎?” “這是我和父親的約定,這是我年少的夢想——我……一定要做到,還有打敗荼衎,並且要保護我最重要的人。”千門更加迷惑,他不知應該如何是好,“劍客不應該是動嗎?為什麼要了解靜?” 鳴雪喝完第二杯茶,娓娓道來:“動靜相因,動則有靜,靜則有動。達到至靜也就是達到至動——” “千門,在靜止的水中放入沙石,水還是清澈的,如果是運動的水,水就會有些許渾濁了。”悟江塵講道,壓低了漁夫帽。 “拖拖拉拉——太慢了。不!現在是太快了,我又跟不上光的速度,那我可以嘗試最慢的速度,這就……可以,這就可以——”千門滅禍站起來,他用左手抓住右手的護腕。 耘天抱著騶吾,到一邊的草席上,躺了下去:“你們就隨便談談,我要睡了……累到累死了——” “吼——嘯……”騶吾閉眼再次睡去了,這隻仁獸一閑下來就睡覺,別人醒著它就睡,別人睡了它也睡。除非受到敵人的襲擊,否則它不會自願起來的。 “動與靜——”千門走出了木屋,在繁星閃耀之下,觀察起了世間的動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