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溺亡者”趙孟宇(1 / 1)

歷史餘燼 在下太一啊 5905 字 8個月前

最初來到這個世界的趙孟宇很是詫異。   大約是在卡卡諾斯五歲到六歲期間,他逐漸覺醒了屬於趙孟宇的記憶。   在卡諾斯五歲之前,他一度表現的極其呆滯,不管是語言的學習或是其他能力的掌控他都花費了了比其他同齡人人要長的多的時間。   這一情況到他五歲時變得更加嚴重,他開始時不時的在原地發呆。因為卡諾斯本就非常內向,除了公爵和他的母親他幾乎不和任何人說話,所以雖然人們發現了他的異常但並不清楚是什麼原因。   這一情況到他六歲時才開始改變,六歲時的卡諾斯已經恢復了自己的絕大部分記憶,上一世長達二十年的閱歷和他所擁有的知識全部歸位。   他開始同其他交流雖然仍然不是頻繁,開始變得不再那麼依賴他的母親,他開始嘗試學習這個世界的文字並且進步神速。   對此公爵感到非常欣慰。   公爵開始教授他騎馬,劍術而母親則開始教授他貴族禮儀等等。   時間就這樣流逝,除了對書籍展現出的強烈興趣之外,卡諾斯還對廚藝展現出了一定的興趣。   要知道在貴族當中幾乎是沒有幾個貴族會去學習廚藝的。   在他八歲的時候他就做了兩道正宗的中國菜出來震驚了公爵府的廚師。   公爵對此十分詫異但也表示支持。   之後卡諾斯更是跟隨公爵學習了軍事,指揮等。   但是在學習過程中卡諾斯發現某些記載在歷史當中的戰爭是有很多錯誤的。   比方說帝國曾經派出數以萬計的現代化部分去同一個原始部落作戰,並且以戰敗為結局。   也有一支帝國小隊殲滅敵人一個整編的千人騎士團的誇張戰績。   起初卡諾斯認為這可能是帝國政府的腐敗導致的。   直到有一天,卡諾斯跟隨自己的父親見到了自己父親所統領的精英小隊,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超過三米的身高,肩寬在一米開外,全身附著漆黑的動力裝甲,輕易的便將一人合抱的樹木撞倒,全動力裝甲,裝配有著偶數對矢量噴口,以不知名能源驅動的爆彈槍械隻是一槍就擊穿了厚度在十公分以上的石墻。   天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的科技樹的加點歪到了什麼地方,“感情所有的科技點都點在了戰爭上?”趙孟宇吐槽到。   身著外骨骼裝甲攜帶有大口徑熱武器的武裝力量襲擊一輛馬車!!!   偏偏卡諾斯就坐在這輛馬車當中,而更加離譜的事情是大口徑熱武器的火力甚至連這輛馬車的玻璃都沒有打破。   隨後卡諾斯第一次見到了吸血鬼,在這些裝備著外骨骼裝機的人群當中,突然出現了多個引人注目的身影,穿著華麗並且身形鬼魅。   “這是害怕沒注意到你們的與眾不同嗎?”卡諾斯在內心吐槽他們的服飾。   但這並不妨礙他看著這些曾經地下世界的貴族們同“星際戰士”之間的廝殺。   這些黑暗生物的利爪輕易便可以將護衛們的鎧甲撕裂。   這天趙孟宇和幾個朋友,一起跟隨一個登山隊伍一起去登山,登山途中忽然遭遇了極端的雷雨天氣。   眾人決定前往半山腰的一處地勢稍微平緩的地方避雨,但是因為突然的雷暴劈到了山上的大樹,為了躲避倒下的樹木趙孟宇失足從山崖跌下。   雖然隊友們馬上就冒著暴雨對他進行了救援並對呼叫了急救隊,但是因為極端天氣的影響所以救援隊在當天傍晚才到達。   幸運的是經過一晚上的搶救之後他奇跡的活了下來,不幸的是他變成了一個植物人。   等到他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他已經是在病房當中了,根據醫生診斷他清醒過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但是眾人都不知道的是他已經恢復了意識,但是因為脊柱的扭傷和小腦的創傷他甚至連睜開眼睛都做不到。   一個擁有意識的人,被囚禁在思維的空間當中。   剛開始的時候有很多人來看望他,和他說話想要嘗試喚醒他,包括他許久未見的發小,上高中後就沒見過的初中死黨,曾經喜歡他的女生和她喜歡的女生。   但是一段時間之後這些就都停止了。   到後來就隻剩下了他的母親,隻有他的母親則一直陪床照料他。   母親也學著一些視頻裡的各種治療方法,給他按摩,講他小時候的事情,講現在家裡的情況,有些時候母親也會在深夜裡哽咽,她每天都在拜著各路神靈,西方的中式的,誦經焚香,禱告祈禱無所不用。   她對趙雨欣的說辭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說不定哪個真神就顯靈了呢!”   趙雨欣嘴角抽搐道:“那你也不能所有神靈都一起拜吧!”   “哎,一切從簡,這麼多門門道道我怎麼記得住!”趙母不以為然道。   趙孟宇幾乎無法承受這沉重的愛意。   他羞愧,感動,甚至逐漸產生了怨恨的情緒。   他開始怨恨那場登山旅途,他開始怨恨聯係自己一起登山的朋友,他開始怨恨那一道閃電,他開始怨恨母親每天的祈禱。   他開始怨恨自己。   他怨恨自己還活著。   他在崩潰中於內心世界瘋狂的吶喊。   他被這種思維的囚禁逼得要發瘋了。   但是不能反饋的物質世界的意識根本毫無意義。   他甚至連自殺都做不到。   失去了物質鏈接,精神和意識就是靈魂的牢籠。   “科學界已經在嘗試思維上傳技術了”這天趙母對趙孟宇說道“不知道兒子你願不願意做第一個永生人”趙母苦澀的笑道。   趙諾明覺得所謂的思維上傳可能存在著無法解決的問題,那就是無法在現實世界得到反饋的意識會導致精神的崩潰。   是的,趙諾明的精神甚至靈魂都已經在崩潰邊緣了。   他已經喪失了對時間的任何感知能力。   在無數次幻想自殺,無數次崩潰與自我重塑,無數次內耗又自我治療之後,他已經瘋狂。   隻有每次當他的親人來探望他時,他才能大概得知過去了多長時間。   最初他還能從肉體上獲得一些關於痛苦的反饋,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開始逐漸喪失所有的感官能力。   最那模糊的視覺,再之後是身體的觸覺,最後連最後的聽覺,他獲取外界信息最重要的感官也漸漸消失了。   就像一個被綁住四肢的人漸漸沒入冰冷的海水當中,他在等待溺亡。   終於,在某一時刻,他徹底脫離了這個世界。   他再也無法接受到任何來自於世界的信息。   時間的本質源自於運動,第一個質點確定了存在,第二個質點確定了空間,而運動的發生則確定了時間的存在。   而現在失去了一切參照後的趙諾明已經進入了時間的黑洞。   他不能根據自己思維的速度來恒定時間的進度,他就像無際的海洋中的孤帆。   對於現在的趙諾明來說,偶爾的夢境便是他最期盼的救贖。   但是他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或者說他甚至已經分辨不出自己有沒有在做夢了,他已經漸漸的可以在夢境中保持清醒了,漸漸的做夢已經和清醒沒有區別。   他仍然無法感知到任何信息,他仍然無法感知到時間的流逝,他在反復破碎與崩潰之中無盡下落。   當人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之後,人們就會迫切的想要感知時間的存在。   他開始思考如何去計量時間的流逝,數數,數羊,各種計數方法。   但是一個點怎麼能確定時間呢?!!   趙諾明在無數次嘗試,無數失敗當中無限崩潰。   在這種無盡的下落當中,超越時間的下落當中,超越維度的下落當中,他的精神無限逼近了某種危險的界限。   “一...願.....,一...代...”   “...個...望,...個...價”   “一個...望,...個代價”   “一個願望,一個代價”   當他精神跨過某條界限,當他的靈魂脫離了時間,他聽到了,他聽到了銘刻於時間之上的偉大語言,他聽到了銘刻於時間之上的某種“聲音”,不,那是連時間都無法承載,直接銘刻於世界本身之上的“語言”。   它們詭異莫名,它們毫無規律又訴說了一切,它們存在本身就可以證明存在。   “什麼代價”趙諾明的靈魂在詢問,在質詢,在吶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瘋狂的怒吼。   “什麼代價?”   但是那永恒不變的聲音並沒有任何回應。   所剩無多的理智在示警,但無數次崩潰與重組已經讓精神開始變得瘋狂。   終於,在反復下落之中,在無盡墜落之中,趙諾明妥協了。   “結束這一切”趙孟宇輕嘆。   “成交”趙孟宇瘋狂的嘶吼!   “不管是什麼代價都可以”   “請結束這一切!!!”   突然之間,無盡的墜落終止了,像是觸碰到海底的陸地,又像是被無形的巨手托起,或許是一秒鐘之後,無盡的下落開始倒轉。   以比下落時快無數倍的速度,趙諾明開始上升。   在這種力量的承托下彷佛時間都在倒退,隻是一瞬間趙諾明便被抬升到下落前的初始位置。   在這一瞬間他睜開眼睛,他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趴在自己病床邊,他再次感受到了一瞬間的陽光與溫暖。   想來現在應該是早上。   “母親,對不起。”趙孟宇在心中說到。   緊接著無窮的偉力繼續拉拽著他繼續上升,直到拖拽著他向上再次來到另一條界限。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隱藏在世界背麵,駐足於歷史當中,超脫於世間之外的無窮盡的龐大陰影。   可能是一瞬間,也可能是無數年之後。   他又開始下落。   直到他的意識模糊,直到他仿佛落到一個溫暖的懷抱當中,這感覺就好像小時候躺在母親的懷抱當中一般。   在這溫暖的懷抱之中他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