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龍與蛇(1 / 1)

殺手徐明 空天地 3752 字 8個月前

是夜,神木城一座古舊的宅院,數十位門徒盡皆流露出期待的眼神,拉開遠遠的距離遙望石臺。   石臺上一位中年男子,身高六尺,著竹紋青衣,手執丈三長槍,犀利的眼神目視著對麵與之對峙,鋼刀在手的青年。   青年麵如刀削,星目中不時閃爍精光,一襲白衣勝雪,束發的紅綢帶與零散的如墨烏發隨風飄揚,與人一種瀟灑飄逸的感受。   忽然,青年腳下生風,手中鋼刀憑空劈砍,中年同時身隨槍動,如遊蛇般沖擊而出。   “鐺!”刀槍一觸即分,青年崩斬截攔再又連出數刀,刀刀剛柔並濟,密不透風。   中年槍出如龍,槍頭不時刺紮絞挑,勢如風卷,各自相持不下,不禁令觀戰之門徒盡皆屏住呼吸,暗自握拳。   倏忽間,二人已過下幾十回合,仍舊難解難分,未決雌雄。   “嗚!”霎時,中年長槍抖轉發出一聲長嘯,形如巨蛇吐信直取青年咽喉。   青年不急不躁,騰空翻越,待得槍頭近前,腳尖踩踏槍頭,飛身橫斬。   然而,槍術本就以詭秘而聞名,青年橫斬未至,那槍頭竟是瞬間調轉,槍尾猶如橫跨了空間般出現在距離青年下頜處的幾寸之間。   “呼!呼!”青年不及抵擋,快速仰頭避讓,槍尾穿過身前,順勢砸落,青年隻得臨空旋轉,舞出一團刀花堪堪躲過。   刀術挽花,此舉使得中年錯愕一瞬,這一瞬的錯愕也同時使得他攻伐的手段停滯片刻。   此片刻之間,青年的刀已然反守為攻,他一改方才豪邁粗獷的戰術,竟是以鋼刀使出輕靈飄逸的招式。   中年困惑間,謹慎小心的退守著,不時以槍棍之變幻倉促應對,雖未能破解青年刀術,卻也完全能夠自保。   “劍術刀用!”中年窺見其中奧妙,不禁心下感嘆,似乎也因此悟到了一些什麼。   然而,未及多想,青年的刀便又大開大合,如狂風驟雨追趕而至。   中年見狀,不得不變化招數繼續應對,方才窺見的奧妙,還來不及想出一套應對之策,便隻能暫且放下思緒,繼續揣測對手現下的路數。   一頓操作下來,中年漸感吃力,直覺青年的路數已然不可捉摸,方才大開大合的刀術很快換作劍術,更令其感到苦惱的是,到最後他已然分不清究竟應對的是刀術還是劍術,更或者一刀之下兼而有之。   在迷茫的困惑的堅持了十數招後,中年頓然卸下防禦,抱拳作揖。   “刀少爺神乎其技,絕非浪得虛名,李現甘拜下風!”中年極為誠懇,有一種較量後心悅誠服的味道。   來者正是刀少,出生於劍術聞名的天門劍宗,卻以刀術為人稱道的強者。   “餘常聞十年刀不敵一年槍,今日路經此地,得與霸王槍切磋交流,實感榮幸之至,前輩承讓了!”刀少收回鋼刀,謙遜說道。   “哈哈,李某敗且敗了,敗於刀少之手仍舊不負盛名,然則,李某孤陋寡聞,竟識不得刀少方才施展之刀術,還請刀少指點迷津。”李現有些窘迫的說道,畢竟自己也是江湖中有些見識的存在,今日竟如何也看不透刀少的刀術。   “前輩言重,此刀術名喚龍蛇,取龍蛇變化之意,乃為晚輩參悟劍術與刀術融合而成,就連晚輩如今也拿不準兩者何為龍,何為蛇。”刀少尷尬一笑,不禁引得眾門徒唏噓不已。   “龍蛇!龍蛇變化……”李現若有所思,似乎刀少的一番話令他想到了什麼。   “哦!對了!槍棍之術不也是龍蛇之變嗎?隻可惜李某今日方才得以刀少點醒,刀少爺可為我師!”李現恍然驚呼,霸王槍雖已響譽江湖多年,但今日一戰定能使之更上層樓。   “龍蛇變化?”   “誰?”   疑惑的聲音自院墻處傳來,李現與刀少同時怒喝出聲,眾門徒回過神來,紛紛朝著已然飛身追去的二人身影望去。   卻見一身白紗的身影早已逃離原處,遁入一片叢林之中。   刀少與李現於叢林中四處查探,那身影竟如鬼魅般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得悻悻退回。   二人方才離開,叢林中的幾株白樺樹間緩緩走出一道人影,那人影渾身白紗,手持寶劍,在皎潔的月光下仙靈飄逸,如九天的玄女落入了凡塵一般。   她抬起天鵝般的頸項,姣好精致的五官在月光下倒映熒光,深邃的美眸看向城門的方向,皓齒輕啟自言自語的低聲道:“明哥哥就要來了,霸王槍隻能智取。”女子說完,徑直又朝著方才宅院的方向趕了過去。   二人回到宅院,一番促膝長談之後李現方才將刀少送至客棧依依惜別,回府時夜已入深不覺腹中饑餓,便命門中弟子為其準備宵夜。   厚重的城門即將關閉,巡邏的官兵於城中各處遊走,將城內的流民驅趕城外,夜色寂寥,唯獨剩下兩位值夜的更夫行走在大街小巷。   萬籟俱寂,城外的瘴氣也逐漸侵入城中四處,彌散著與黑暗同在,天際的星月早已為暗紅的雲層完全遮蓋,兩隻紅色的燈籠散發著迷蒙的微光緩緩前行。   “咚!咚!”   “早睡早起,保重身體。”沉悶的梆子於寅時敲響,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的長夜傳出很遠,繼而不斷的咳嗽開來。   另一名更夫關懷備至的為其拍打後背,曾經身強體壯的他們也叫這漫漫的長夜熬壞了身體。   迷霧之中,一道黑影形如鬼魅般從他們頭頂掠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濃濃的陰煞之氣不禁令他們後背發涼。   足足幾息的時間過去,二人方才緩過勁來,麵色煞白的互相攙扶著離開原地。   五更已過,城中再無行人,黑影依舊在城中四處飛掠,似是在尋找著某一個既定的目標,最後落足於一座古舊的宅院門前。   他披散的長發輕輕的飄蕩著,周身皆環繞陰煞邪惡的氣息,一雙虎目冰冷的注視著門頭的一副牌匾,覆舟嘴狠狠的倒吊著,給人一種兇狠殘暴的感覺。   翻墻進入宅院,他側耳仔細的傾聽著宅院廂房裡門徒們深厚綿長的呼吸,隨之繼續深入,朝著一處獨立的房間摸去。   精瘦的手指在舌頭上舔了一舔,他破開窗戶上的白紙湊近查探。   “咻!”   忽然,一支長槍破窗而出,如巨龍破潭般發出清脆的吟嘯。   黑衣人驚覺不妙,頓然仰麵後躍,伴隨著繼而出現的,持槍之人的步步追殺連連踩踏地麵拉開距離。   一頓刺紮絞挑、掃砸崩纏過後,黑衣人掀動幕布,閃現於三丈開外。   “來者何人?何以擾我清夢?”持槍之人正是霸王槍李現,但見他細汗涔涔,呼吸微促,似乎是有些不適。   “嗯?你是喪星!”未等黑衣人開口,李現頓時看清了黑衣人的麵目,結合著近日江湖傳遞的畫像將之認了出來。   “我叫徐明,勞煩你們這些名門正派不要隨便給人取綽號好嗎。漫漫長夜,李大俠無心睡眠,可是造孽深重,心下難安?”徐明雙爪橫伸,長發飄舞,對於喪星之名似乎並不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