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過來幫我解開!”看到花子的到來,尤丙頓然沒好氣的喊道。 花子停下吹拂的動作,隻默默的看了一眼尤丙,隨即轉過臉去,繼續他準備享用午餐的動作。 尤丙深深的呼一口氣,語氣也變得十分溫和的說道:“我乃甄侯麾下虎將尤丙,你若將我放開,本將軍定有重賞。” 花子聞言,勾著背端著碗緩緩走到尤丙身前。 “你乾什麼?住手!快給我住手!”誰料,那花子竟然直接上手,在尤丙的身上到處亂摸,尤丙嫌棄不已,竟是驚慌失措的開始大叫。 “你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還說什麼重賞?我把你放開你重傷我還差不多。”花子沒好氣的說道。 誰又會知道尤丙的委屈呢,他當時被花子們抓起來的時候,早就不知道被花子們摸了多少遍,身上唯一留下的就隻有屈辱了。 尤丙心裡邊流著淚,臉上卻是強顏歡笑的說道:“你若幫我解開,待我回去一定重重獎賞於你,君無戲言啊!” “咕咕……”他話剛說完,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唉!可憐的娃子,這是餓傻了吧。”老叫花子用他臟汙的手掌摸了摸尤丙的額頭,再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隨即搖頭嘆道。 尤丙嫌棄的連連避讓,卻不想老叫花子竟將手裡的破碗遞到了他的麵前。 他迷茫的看著熱氣騰騰的破碗,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隨即屈辱的閉上眼睛。 “噓!呼……”說不出是什麼味道的東西在老叫花吹拂的動作下撲麵而來。 尤丙的內心掙紮著,始終都不肯睜開眼睛,作為候府將軍的他,高貴的身份絕不允許他為了活命而嘗試這等殘羹冷炙。 “要不要吃一點?味道很好的。”老叫花吸溜了一口,砸吧著嘴巴問道。 “幫我解開繩索好嗎?算我求你了。”尤丙緊閉著眼睛,語氣親和的說道。 “不行不行!馬長老親自下的命令,前來流水鎮滋事者一律抓捕,沒有他的命令我可不敢把你放了。”老叫花連連擺手,隨即退行著準備離開。 “等!等一下!”見得老叫花準備離開,尤丙卻是吞吞吐吐的喊道。 “不敢放!不敢放!會被逐出花子會的。”老叫花連連搖頭,似是自言自語,依舊不斷退行。 “那,那,那個給我喝一口吧。”尤丙艱難的說著,已然麵紅耳赤。 “啊?你要吃啊?”老叫花停住腳步,一臉迷茫。 “對!給我喝一口吧!”尤丙再一次閉上眼睛,這個艱難的決定甚至令他感到顫抖,但方才金正骨被放開時說的話句句猶在耳旁。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屈辱的活下來是為了更好的向敵人復仇。 老叫花再次走近,溫柔的在那破碗裡吹拂,隨即遞到了尤丙的嘴邊。 尤丙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滿含恨意的盯著碗裡的一切,看不出來倒底是些什麼東西,白的黃的、綠的紅的、在粘稠的湯水裡混為一處,騰騰的熱氣散發著不知名的味道。 他顫抖著雙唇緩緩張開嘴巴,額頭上已然浸出微微的細汗。 “吸溜!吸溜!”一口口不知名的液體流入體內,舌尖上似乎有微微的清甜,又似乎有些苦澀的味道。 屈辱不堪的感覺始終流於心間,他秉承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意誌,開始大口大口的吞咽,吃飽了才有力氣完成侯爺交代的任務。 “慢一點,慢一點,給我老叫花子留一點。”老叫花扶著碗不斷碎念。 尤丙聞言,趕緊一口咬住破碗,像護食的狗兒一樣,隨即仰著腦袋將破碗中的食物全都灌了下去。 “老叫花的東西也騙,明明說好了隻吃一口的……”老叫花委屈的端著碗離開,而在另一個隱藏的角落裡,觀察著此處的狗不理卻是露出了一副欣慰的笑意。 尤丙吃了個半飽,渾身的狀態似乎也好了許多,既然不能脫困,便隻能靜待時機了,索性閉了眼睛,安靜的休息起來。 狗不理離開觀察尤丙的角落,一路小跑著來到一處偏僻的房間,馬長老正端著一隻破碗給躺在床上的狗見愁喂藥。 見到此情形,狗不理拖過一隻長凳,帶著喜悅的神色看著二人。 馬長老一邊不斷喂藥,一邊說道:“那小子吃了吧?” 狗不理連連點頭道:“果然不出長老所料,吃了。” “吃了就好啊,隻要他乖乖的吃東西,一直這麼綁著就能保住他的性命。”馬長老似乎是鬆了口氣的說道。 “長老說的是誰啊?為什麼要特意去保那個人的命呢?”狗見愁喝下一口湯藥,疑惑不解的問道。 馬長老對著狗見愁微微一笑,耐心說道:“甄侯麾下虎將尤丙,不把他保住,猶如斷其一臂,隻要他老老實實的綁著,不去招惹徐明,想來徐明也不會取他性命吧。” “想我花子會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居然還得憂國憂民,著實不易啊。”狗見愁再又飲下一口湯藥,砸吧著嘴唇說道。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何況我花子會遍布七國,有著其餘任何幫派也不可比擬的情報係統,餘幫主既然讓我們交好各處勢力,自然是有著他自己的道理,我們在花子會的庇護之下總也好過那些四處漂泊的流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遵照幫主命令行事就好。”馬長老說話間已喂完湯藥,再又將狗見愁扶著躺到床上。 “我說狗見愁啊狗見愁,你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手沒傷著還要長老喂你吃藥,一天吃喝拉撒都在床上,這做病人是不是也會上癮啊?”一直在旁邊看著馬長老伺候狗見愁,狗不理酸溜溜的說道。 狗見愁摸著自己現在紅潤光滑的臉,不禁得意的笑道:“討了半輩子的飯,就這段時間過得人模狗樣的,死也值了。” “我呸!你可別死不死的,等你好了還得給馬長老還回去,這叫有來有往!”狗不理一唾沫差點沒噴狗見愁臉上。 這時候,馬長老走到狗不理身旁,抬手就給狗不理一巴掌,嗔怒道:“你小子咒我呢?” 狗不理恍然發覺,連連擺手道:“不敢不敢!” “……” 房間中的氣氛一度都很活躍,這些流離失所,食不果腹的叫花子能有現在這樣一個房間,能安逸的躺在床上,完全就像是在做夢一般。 然而,能夠得到如今這樣的生活,除了占據著流水十一郎留下的這一所宅院之外,更少不了徐明在流水鎮頒布的一條條霸王條款。 此流水鎮,他且為尊,城中不得私鬥,唯他一人手掌生殺大權,花子流民盡可往來隨意。 更為關鍵的是,自從駐紮於此,徐明便因懶得麻煩,將權力下放到了馬長老之處。 於是,隨著消息的放出,大批的花子會成員紛紛湧入,大肆擴建城鎮,如今的流水鎮已然化為了叫花子的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