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何事?
  韓易內心一跳,顧不得其他,神識狂掃而出,剎那籠罩方圓百裡之地。
  修士晉升金丹,神識已超十裡,而晉升元嬰,神魂融了金丹,以元嬰形態,乾涉現世,其神識,已是可達百裡。
  百裡之內,秋毫畢現。
  不過,隻是瞬息,他緊張的心,便稍微放了下去。
  在他感應中,此刻,玄丹宗依舊存在,隻不過,宗門中的人數,卻隻剩三分之一左右,最重要的是,在宗門核心位置的玄丹峰上,韓易神識能感知到原來的金丹修士尚在。
  當然,韓易知道,宗門人數變化,自然是因為發生了某種變故,但隻要宗門尚在,宗內和自己關係好的眾修士還活著,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因為,他回來了。
  接著。
  韓易輕輕一閃,往前遁去,聲音也隨著神識,穿透宗門的護宗大陣,落入玄丹峰內,玄丹殿中修行的諸葛無憂耳中。
  “師兄,我是韓易,我回來了。”
  隻是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見玄丹殿內,雖閉目修行,但滿臉愁苦,憂心忡忡的諸葛無憂,猛地站了起來,其臉色,閃過一絲疑惑,以為剛才聲音,是自己幻聽所致。
  但下一瞬,那道聲音,便再次響起。
  “是我,韓易,我確實回來了。”
  諸葛無憂臉色湧現狂喜之色,甚至因為太過激動,臉色瞬間潮紅。
  他飛遁而起,看向緩慢走來的韓易,心頭激動難耐,臉上,已是不覺之間,淚水奪眶而出。
  “回,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隻是瞬息,他的臉色已是一正,剛才那一幕,仿佛隻是錯覺,但韓易知道,這位玄丹宗的老人,必定是擔負了太多的責任,自己這出現,讓其情緒,瞬間再無法自控。
  這便是玄丹宗,諸葛無憂,他自身並不能無憂,而是鞠躬盡瘁,以讓宗門得以無憂。
  韓易內心肅然起敬。
  片刻後。
  玄丹殿。
  韓易推掉諸葛無憂提議,並未坐於上首,而是坐在左側第一位,坐上首的,依舊是諸葛無憂。
  這麼多年來,他坐在這個位置,肩膀上的重擔,讓這位老人,眉目之間,增添蒼老之色。
  而讓韓易心頭一沉的是,除了諸葛無憂外,宗內僅有第二位金丹,那便是司鴻雪。
  司鴻雪坐在韓易對麵。
  而其氣息上,較之十五年前,強了數倍不止,她赫然已是晉升金丹後期。
  韓易目光掃過諸葛無憂和司鴻雪,都看到對方的激動。
  畢竟。
  十五年前,韓易已是在萬星海一戰中,揚名大乾,位列大乾官方滅妖名冊的第五位,屬金丹巔峰修士。
  十五年過去了,韓易絕對又有精進,說不定,在將來的不久,便可結嬰,到時候,玄丹宗,才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元嬰大宗。
  兩人絕沒有想過,韓易已是攜元嬰之身而歸宗,因為十五年雖不短,但讓一位剛進階金丹後期的修士,突破到元嬰,著實是太過不可思議。
  殿內,韓易眉頭一皺,今日宗內的金丹,僅剩兩位,而宗內弟子隻剩三分之一,不由得讓他有了不好的猜測,於是沉聲問道:
  “諸葛師兄,其他師兄呢,火冥師兄,沈師兄,連師兄,還有祝師兄,費師兄呢?”
  “而且,宗內弟子,為何少了那般多,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
  在韓易離宗之前,宗門的金丹,並不算少,除了他之外,尚有七位,諸葛無憂,司鴻雪,火冥,沈平,連廷羲,祝思遠,費幽。
  而此刻在宗的,僅有諸葛無憂,司鴻雪,其他五人,不見蹤跡。
  剛才神識掃過,宗門的弟子,也隻剩三分之一,就連原本搬遷過來後,定下的三十三外峰,最外圍那幾座,都開始略有荒廢。
  這等情況,不得不讓人往壞的方麵想。
  韓易此話一出,殿內陡然一靜,諸葛無憂輕輕嘆了一口氣,旋即說道:“師弟別急,容師兄我跟你解釋一番。”
  “十五年前,東海妖亂事畢,我等歸宗後,卻發現師弟你的魂燈已熄,頓時大駭,不過,知道此事的人,也隻有宗內眾金丹。”
  “接下來,沈平師弟和連廷羲師弟,便又重新往東海去了一趟,欲將你屍體帶回宗門,苦尋半年未果,隻好返回。”
  “接下來,宗內倒是相安無事了數年。”
  “十年前,宗門東邊的須彌穀,以傳道之由,率先挑起事端,進逼宗門,打了幾場,各有傷亡。“
  “雖後來各自退讓,但這梁子,便也接下了。”
  “四年前,宗門以北,萬妖山內,出現了一夥劫修,這劫修人數眾多,約莫四百多人,其實力強大,單單金丹修士,便有近十人,築基修士,也有上百,其他的,也都是練氣中高階。”
  “這劫修,聚集於萬妖山深處的飛雷山,故外界以飛雷山劫修稱之。”
  “飛雷山劫修,肆虐於萬妖山內外,甚至……”
  說到這裡,諸葛無憂眼中閃過一絲再壓抑不住的殺氣。
  “甚至,於兩年前,飛雷山劫修,遁出萬妖山,殺至宗門,雖有宗門大陣將之逼退,但也損失慘重,內外門弟子和築基長老,都折損過半。”
  “祝思遠師弟,費幽師弟,還有十年前晉升金丹的宿晟師弟,更是殞命於那一劫中。”
  “連師弟坐鎮乾都玄仙閣,逃過一劫。”
  “而不久前,東麵的須彌穀又有異動,火冥師弟和沈平師弟,還有三年前晉升金丹的另一位,傅嵐師妹,已奔赴東麵,和須彌穀對峙,接下來,恐生大戰。”
  “不過,韓師弟回來了,相信宗門的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最後一句話,諸葛無憂看向韓易,目光炯炯,甚至多日的憂愁,都已是消失不見。
  韓易點了點頭,臉色平靜,但內心凜然,想不到,短短十五年,竟發生了這麼多事。
  諸葛無憂看了一眼韓易,見其臉色如常,繼續說道。
  “不過,祝師弟,費師弟和宿師弟雖隕落,但宗門這些年的劫難,也讓剩下幾位,實力上突破不少。”
  “司鴻師妹,是十二年前晉升金丹後期,而沈師弟,也於去年晉升金丹中期。”
  “可惜了火冥師弟,身體暗傷太重,依舊處於金丹中期,要不然,以其天賦,這些年下來,晉升金丹後期,大有可能。”
  “而連師弟,雖不曾參與宗門廝殺,身處乾都玄仙閣,但其天賦最佳,苦修之下,也已於七年前,晉升金丹後期。”
  “連師弟雖想要調換歸宗,但都被我嚴厲拒絕了,在你魂燈熄滅後,他已是宗內,最有希望突破至金丹巔峰,甚至元嬰的修士,而他又不同於韓師弟,戰力雖強,但依舊有限,不可冒險。”
  聽到這裡,韓易已是心中有數,但他疑惑卻也不少。
  “對了,師兄,如今宗門,也已是有三位金丹後期,外加沈師兄和火冥師兄都是金丹中期,那須彌穀實力如何,竟敢挑事?”
  諸葛無憂眉頭一挑,搖了搖頭:“這也是師兄我疑惑之處。”
  “須彌穀實力並不算有多強,十年前,也就是和宗內實力,相差不大,須彌穀穀主和一位太上尊者,乃是金丹後期修士,剩下的,應當也隻有兩位金丹中期,和五位金丹後期。”
  “對金丹而言,十年並不算長,須彌穀的兩位金丹後期,絕無可能突破金丹巔峰可能,為何進犯,其中,當有隱情。”
  韓易聞言,又問了一句:“那萬妖山脈中,飛雷山的劫修,這兩年,可有異動?”
  諸葛無憂搖了搖頭:“不曾。”
  “兩年前,飛雷山劫修殺入我宗,我宗雖損失慘重,但這些劫修,也留下了近半的屍體,兩年太短,飛雷山應當還未恢復過來。”
  韓易再問:“這劫修如此猖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為何不向鎮北城求援,剿滅劫…”
  他說到這裡,便又搖了搖頭,已是知道各種緣由。
  如今的玄丹宗,還頂著個元嬰大宗的名號,如果真的向鎮北城求援,豈不是向世人宣告,宗主袁舜,出了問題。
  那接下來,就不止是金丹劫修的威脅,周圍的其他金丹宗門,都可能親自下場,將玄丹宗分而食之。
  所以,袁舜失蹤之事,不可說。
  想到這裡,韓易笑了笑,輕聲說道:“諸葛師兄,司鴻師姐,你們絕對沒想到,我這一趟外出,遇到了誰?”
  “誰?”諸葛無憂疑惑道,接著,臉色微微變化,繼而大變,甚至已是瞳孔顫動不已。
  司鴻雪的表現,也不逞多讓。
  因為他兩人,已是有所猜測,能讓韓易說起‘絕對沒想到’的人,那也隻有一個。
  韓易並沒有賣弄關子,臉色一正。
  “沒錯,我遇到了宗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