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下朝之後,楊宇軒帶著護衛來到了陵京百姓當中小有名氣的戲班子——沁園。 進入沁園裡,木臺上就有戲子在唱戲。兜售零嘴的夥計看見楊宇軒,馬上迎了上來。 “這不是劉公子嗎?好久不見了,江大家今天沒上臺,她在後麵休息。” 劉昂,是楊宇軒白魚龍服的化名身份,一個當朝官員的子侄。 “是嗎,多謝連兄弟了。”楊宇軒說,帶著護衛從小道走到後院。 到了後院,有四五個戲子在準備上場,看見了楊宇軒後對他行禮,楊宇軒可是這家戲院的東家之一,或者說是因為某個人,楊宇軒才入股這家戲院。 楊宇軒也點頭示意,輕車熟路地走到後院的二樓。 讓護衛江子誠守在外麵,他推開門,就看見一個叼著狗尾巴草,身著灰色布衣的男子靠在窗上,腳邊擺放著用布匹包裹著的東西,也不知道灰色的布衣是染的還是真正的沾了灰塵。 那男子有好幾天沒有打理胡子,頭發也隨意地用線捆成一捆,大叔味的臉上露出了無生趣的表情。 看見楊宇軒一個人進來,才露出玩世不恭的微笑。純純一個混吃混喝的混子。 “喲,妹夫辦完事回來,想來辦我妹妹了?”他戲謔地看著楊宇軒。 “江大哥不必如此。”楊宇軒說,這是他喜歡的人的哥哥,就是他的大舅哥,雖然言語舉止不怎麼樣,可是對待家人卻是極好的。 “阿昂來了嗎?”從旁邊的房間中傳來一個女聲,接著一個臉上略施粉黛,好像鄰家青梅的女孩穿著青色布衣走出來,這是楊宇軒所愛之人,江婉芳,而臥在窗臺上的那個男人,則是他的哥哥,戲園的護院,江楓皖。 看見楊宇軒的那一剎那,笑麵如花。 “切,又是一個胳膊往外拐的。妹夫啊,借我點錢唄,我就…”江楓皖說。 “別給他,一天天的要錢花在那些壞女人身上!”江婉芳抓住了楊宇軒掏錢的手。 “啊。”兩個男人隻好大眼瞪小眼住了。 “那行,下次再說,哈哈,我先出去,不打擾了。”江楓皖從窗臺上下來,腳稍微一帶那布匹包的東西被他穩穩抓在手上。出了屋門,江子誠遞出一袋碎銀。 “你不會貪了一點吧,本家小兄弟。”江楓皖墊了墊,發現是三四兩的重量。 江子誠沒有回答,回答他的問題就是在浪費生命。 “行,走啦,你也離遠點,沒想到,你這濃眉大眼的也喜歡聽墻根。” “滾!”江子誠憋不住了,怒罵他一句。 “急了急了!” 拿了銀錢,出了戲院,確認沒有人跟著,江楓皖轉到錢莊對了暗號,交了信印。從裡麵取出一百九十多兩的銀子,加上自己身上的錢財,補足換成兩百兩銀票。又兜兜轉轉來到一處小巷,敲開巷口的門。 “王老頭,我來還錢了,這是兩百兩。”江楓皖將銀票交給老頭,“還剩下二十六兩三錢,等過完清明我再還你。” “行,去吧。”老頭看了一眼銀票,確認無誤後在賬本上改了幾下對江楓皖說。 江楓皖沒有像他妹說的那樣拿錢去找女人,相反的每一筆錢他都存下來,就是為了在這陵金中買一套院子,等他妹出嫁的時候不用再麻煩戲班子。 別人可以不說,他卻不能不在意。 這座小院有房四間,加上中間的庭院,加起來快六百多兩,這部分錢除了楊宇軒那拿了一點,剩下的都是他緝拿犯人拿的賞金。 推開自己院子,爬到院子裡的樹上,這裡剛好能看到戲院她妹妹的那間房,兩地相距不過三百多米,要是有什麼風吹草動他能飛快地趕過去。 楊宇軒的身份不一般,他查過,最起碼也是皇親國戚出身,但那又怎麼樣,這幾年下來他對自己的妹妹足夠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個護衛,太菜了,估計接不下自己的五招。 靠在樹上,對著戲院的方向,從懷裡麵摸出一本地攤買的武功秘籍自己看起來,要是楊宇軒準備走了,他妹妹會關上窗子去送人的,到時候再回去。 下午,大概太陽快落山了,江婉芳還沒有關窗,看了看時間,準備吃晚飯了,江楓皖起身回去,走回去的時候,他感覺有些不自在,看來今晚應該有什麼事情發生。 在江婉芳的念叨下,和楊宇軒一起吃完飯,得趁著宵禁之前將他們送回去。 陵金有一個好處,宵禁是在申時左右,晚上在坊間還有夜市,當然,這僅限於坊間。直通皇宮的朱雀大街是不可能在平常放開宵禁的。 剛好楊宇軒喝了一點酒,所以回去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出了戲班子,楊宇軒和江子誠走回去,反正他們在這邊有一套宅子,隻要在明天早朝之前回到皇宮就行。至於安全,江子誠可是一品高手,而且周圍都還有不少暗衛。 “陛下,我不明白,既然您喜歡江小姐,何不購置一套宅院將她娶回去。”江子誠忍不住問楊宇軒。 “我喜歡她,就要照顧她的感受,而不是像養寵物一樣養著她。她也得要為自己而無憂無慮地活著,而不是像皇後那樣了無生趣。”楊宇軒說,江婉芳的理想是成為陵金的戲曲大家,那追逐夢想的樣子才是楊宇軒喜歡的。 “倒是你呢?看上誰家的姑娘了,朕親自給你做媒。”楊宇軒笑著對江子誠說。 江子誠的母親是楊宇軒的奶媽,他們倆個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江子誠從小就跟大內高手學習武功,作為楊宇軒的護衛。 江子誠忽然停下來,一隻手護住楊宇軒。 “陛下,不對勁。周圍太安靜了。”江子誠摸到了腰間的刀柄。 “殺。”四周突然冒出十幾個黑衣人,然後這群黑衣人的外邊又鉆出十幾個穿著錦衣的護衛。 “乾掉江子誠!” “你招誰惹誰了!”楊宇軒躲過砍過來的刀,得益於陸悠鳴的教育,楊宇軒放到江湖上也是三品左右的高手。 江子誠刀出鞘,在一瞬間斬殺兩名敵人:“不知道啊,我一直在你身邊的!” 其實這件事還是楊宇軒的鍋,他派刺客潛入北秦的永安城,北秦皇帝自然要還回來,所以派人將楊宇軒幾個親信乾掉不過分吧。不過他們不知道楊宇軒會跟著江子誠出來。 “分開跑!”楊宇軒奪過一把刀,然後朝小巷跑去,隻要到大街上,遇見巡街的軍士就行了。 趁著暗衛拖住大部分刺客,他們兩人分開跑,卻還是有一個刺客朝楊宇軒追過去。 暗處,江楓皖躲在房頂上看著下麵的人廝殺,看見楊宇軒跑進巷子裡麵後也跟過去,江子誠死不死他無所謂,他妹夫一定不能有事。 在一處巷子裡江楓皖截住那個黑衣人。 “你就是來殺我妹夫的人?”江楓皖看著眼前的黑衣人說。 對麵沒有說話,隻是抽出腰間的短刀,在這巷子裡麵,短刀的優勢比長刀強多了。 他拉下包裹著刀鞘的布匹,露出了長約五尺的苗刀。腳根將苗刀望後踢,同時一隻手握住刀柄,一隻手推開刀鞘,往前走幾步,將苗刀完全抽出。 月光照在苗刀銀白色的刀身上,折射出鋒利冰冷的刀光。 江楓皖雙手持刀,將其橫擺開來,然後刀尖竟然卡在了墻根處。他愣住了,看了一眼刀尖,又看了一眼對麵的刺客。 刺客哪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幾枚帶著毒鏢的暗器甩出,同時快速迎過來,短刀直指江楓皖的咽喉。 江楓皖側過苗刀,一腳踢向刀背,同時側身躲掉暗器,以腰為支點,雙手用力,苗刀突破墻麵砍向刺客。 刺客躲閃不及,另一隻手抽出另外一柄短刀,舉雙刀格擋,卻還是被苗刀拍到墻上。 “蹦!” 刺客的雙手竟然被砍下來,苗刀切入心肺,刺客本人則被大力拍到墻上發出響聲。 “哼,以為我是真的傻嗎?下輩子注意點。”江楓皖說,又從刺客身上撤下一塊布,將刀身的血跡擦乾。又摸了摸刺客身上,看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如果那個劉公子要娶她妹妹,他好歹也得拿出一個像樣的嫁妝。 江楓皖動了動耳朵,有大隊雜亂的步伐過來,應該是官兵,先躲。 “趕快!”楊宇軒在前麵帶路,他的周圍還有三四個高手在保護他,後麵是三十多人的兵士。 江楓皖看著過去的楊宇軒一行,那三十多個兵士起碼也是百戰老兵的級別。 “看來我這個妹夫來頭不簡單啊。”江楓皖靠著墻壁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陛下!”領頭的軍士看見了剛剛那具刺客的屍體。 “陛下!”江楓皖的瞳孔忽然放大。 “誰!”立馬有兩個人翻墻圍住江楓皖。 江楓皖看著不斷從墻上跳下來的軍士,無奈大聲地說:“陛下啊,陛下,我們兩個保密如何。” 楊宇軒聽出來江楓皖的聲音,“那個刺客是你殺的?” “沒錯,是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在這裡。”江楓皖將刺客身上搜出來的東西放到刀鞘上,然後遞過去。對麵的軍士接到後,又翻過墻給楊宇軒看。 “今晚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去窯子裡麵逛逛。然後明天那妮子就來窯子裡麵贖人。”江楓皖說,在幾個軍士的包圍下,翻墻離開。至始至終沒有見過楊宇軒一麵。 “陛下…” “去支援江子誠!”楊宇軒打斷了軍士的話,“今晚,你們誰都沒有見過那個人。” “是!” “江楓皖,你到底還有什麼在瞞著朕呢?”楊宇軒皺著眉頭,他曾經帶過宗師級別的高手來觀察江楓皖。 老供奉給出的結果是,江楓皖是一個四五品的人,可是這種人怎麼可能幾個照麵就斬殺一個刺客,要知道他從離開這到找到援兵不到一兩分鐘。 而外麵的那些軍士都是陸悠鳴提前安排好的,他知道楊宇軒有一個紅顏知己在這裡,所以這裡經常會有軍士來巡邏。每一次楊宇軒出宮,這裡起碼有五百多的百戰老兵。 “希望你不會欺騙我。”楊宇軒看向沁園的方向,這一次他沒有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