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騎兵約有五十之數,戰馬兵卒皆是黑色甲胄加身,腰間一柄柄長劍閃著寒光,一路疾馳而來,浩浩蕩蕩,氣勢非凡。 “逮捕令在此!官府搜查緝拿特等嫌犯李序!知情上報者重重有賞,不報者與其同罪!” 人馬分數路迅速奔入小鎮當中,鐵蹄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小水塘中的水被踩得飛濺出來。 最前麵的一個小卒高舉左手,其中揚著一張白紙,上麵清楚寫著“逮捕令”,下麵是一張畫像。 “所有人,一炷香之內,鎮口集合!” 倒在川之玄的意料之中,黑色甲胄的戰馬從酒鋪前飛速而過,沒有半點兒停留,隨著風平靜下來,一張筆墨繪製的人像落在店內。 光線打在紙上,川之玄的目光清晰可見,這上邊所畫之人不正是那才走不久的老頭兒嗎? “師父,您這都找的什麼人吶?” 抱怨是隻能抱怨的,川之玄不得不聽從官兵之言,與其他青山鎮的百姓一樣,往小鎮入口聚集,總是不能與官府作對的。 川之玄的個子雖算不得高,但也是不算矮的,青澀的臉上帶著幾分稚嫩,但站在人群中還很是普通。 “你等應當也已見過畫像,可有人見過?” “回大人,草民不曾見過此人。” “大人,一直以來會進入青山鎮的外人屈指可數,所以都登記在冊,我方才翻了翻,不論過去或是就近,都不曾有這位老者到訪。”鎮長恭敬道,言語間不忘將一本牛皮封的書冊呈上,“請大人過目。” 滿臉胡須,眼角皺紋明顯的中年男子接過書冊,象征性地翻了翻,便將目光投向遠處。 “一路北走步嵐縣,再入深山,他不在這裡,又能去哪兒?” “拿出來!” 一個兵卒的大嗬打斷了他的思緒,正當愈出聲嗬斥之時,便見眼中一個長相眉清目秀的少年正死死地護住懷中物件,死活不肯交與那官兵查看一番。 “這是作甚!?” “大人,我見他一直屈身,不動分毫,屬下怕他藏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便教他拿出一觀,他總是不肯屈服。” “小兄弟,你懷中所藏是何物?你要知道,我大永王朝中也有著許多違禁物品,所以為了小兄弟考慮,可否拿出來看一看?” “這是我兄長生前所留之物,不可離身的。”川之玄重復了一遍剛才所言,臉上看似平靜,實則心中已是此起彼伏了,這十六年來,他連自己父母誰人許都不曾見過,又何來兄長!? 不過歸根結底川之玄也隻能自認倒黴暗暗祈禱:“我怎麼就鬼使神差地把這破葫蘆帶身上了呢?真是個傻子!千萬要混過去啊。” 川之玄的心裡忐忑著,這群人渾身戾氣十足,根本不像官家人。此刻的時光流速是如此地緩慢,似乎每一寸光陰都變得無窮無盡般地長。 “大人。” 空氣愈發凝重,隨著那馬背上的男人開了金口,才恢復平靜。 “真是苦了你了,既然如此,此事便作罷吧。” “多謝大人。” “嗯,走——” 噠噠噠—— 隨著馬匹掉頭,這群騎兵慢慢朝鎮外移動。 “駐守青山鎮出口,另外再調幾百號人,進入這周圍的山林搜索,我不信他還能飛了不成!” “是!” 川之玄心中懸著的心終於是落了下來,正當準備離開時,一個稚童的聲音則是讓他的心再次揪了起來: “大哥哥,大哥哥。剛才我就看見你的小葫蘆了!給我玩玩嘛!” “遭了!” 川之玄顧不得幼童拉扯,一把甩開,縱身一躍便跳上了屋頂,旋即不停地向一個方向躍去。 走在最前方為首的男人猛地回頭,看向川之玄的瞳孔驟然緊縮,用力一踏,連馬都被壓低不少,隨後男子居然是一跳幾十米,一下子落在了川之玄第一次落點的屋頂! “駕!” 其他下屬見狀也連忙再次湧進了青山鎮,朝他們大人的位置跑去。 川之玄在屋頂上飛速躍動,才然顧不急是否有踩碎磚瓦。回頭一看,見那男子已是離自己不遠,沒有害怕,隻是再次在心中抱怨道:“但凡學得點師父本事的皮毛,也不至於連此人都不敵,甚至連逃也難以做到。” “小子,立馬站住,交出養劍葫,可饒你性命!”男子暴喝,旋即甩出數枚飛刃,朝川之玄極速爆射而去。 “聽風變位。”川之玄朝空中一躍,躲過數枚暗器攻擊,旋即落在一邊墻板之上,滯留兩個呼吸再使勁一蹬,一股巨大的氣流發散開來,川之玄身形像箭一般,突然飛出,成功甩開男子一段距離。 “養劍葫?這麼個破葫蘆這麼多人搶?看來還真是個好的心情。”想到這,川之玄握了握懷中被稱作“養劍葫”的破葫蘆,心裡頓時高興不少。 “這東西是有人吃酒當與我抵債,不成不日便要贖回,怎可這般隨意交與大人?” “你不怕得罪官府?” “你敢帶我回去問審麼?大人。” 男人沒再回答,隻是淡淡一笑。 “放箭!” 唰唰唰! 突然,從小鎮四周的墻下,無數鋒利的箭竄向半空,形成了密密麻麻的箭雨,隨後向川之玄迅速射來! “什麼?”川之玄立馬跳下屋頂,貼在墻上,“這麼多箭,怕是凝練出罡氣都擋不住吧!” “小娃娃,看好了,這養劍葫是這麼用的!?” 隻聞見一道滄桑沙啞的聲音從無窮碧空之中傳來,一個熟悉的有些佝僂的身形突然閃現現在半空。那老頭可不正是這破葫蘆的主人,逮捕令上的李序吶。 老頭隻是左手淩空一捏,似乎是捏住空氣一般,可下一秒,被川之玄緊緊護在懷中的養劍葫似是突然激動起來,其內的氣息逐漸變得躁動,旋即竄出川之玄懷中,飛向老頭手中。 而那無數射向川之玄這方的弓箭,似是受到了一種無形力量的約束般,居然就般離奇地定在半空! “破!” 老頭一聲暴嗬,那些滯於半空之箭,就這樣淩空爆裂開來,不停地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下方眾人已然愣住,目瞪口呆。 “淩空而立,李序,你居然是開陽境!你藏得可真夠深的!”領頭男子迅速轉身朝著一個下屬道,“馬上回去,通知流風大人!” “哼,你們這群流風豹的走狗,今日就都留在這裡吧!”老頭不以為然,旋即周身一股巨大的氣息炸裂開來,方圓數百米都遊走穿梭著無盡白芒。 “川之玄,我受東璿子所托,今日為你之劍開光!陣起!” 養劍葫浮在老頭左手之上大約半寸的位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縷縷白芒縈繞著,隨即老頭身後數丈之遠,忽現出一光點,而後迅速是擴大開來,形成數層疊加的圓盤,其上圖案復雜,銘文鐫刻。 數個呼吸之後,那法陣之上居然凝聚出無數道飛劍! “李序,你敢!” 飛劍迅速落下,離李序老頭近些的小卒,瞬間被斬成數段。 男子掏出一塊白玉,狠狠捏碎! 霎時間,一層藍芒屏障將周圍籠罩其中。 “快,說什麼也得跑出去一個流風大人帶去消息!”男子很清楚這防禦屏障根本無法抵擋開陽境強者的攻擊,更何況此人手握養劍葫這等至寶。 流風豹覬覦養劍葫,欲借其突破修為桎梏。卻不知李序真實實力是為開陽境,僅僅洞明境的男子怎能敵之?那白玉也不過最多抵擋瑤光境攻擊罷了。 僅僅兩三個呼吸,屏障破開,其內四十餘人,皆是被當場斬滅。 “走得掉麼?”老頭右手一抬,再輕輕一壓,數柄飛劍相互靠攏,居然是凝聚出一柄巨型飛劍,旋即向遠處飛去。 川之玄站在屋頂,目睹了這場單方麵屠殺的戰鬥,望向鎮口的一個被巨劍砸出的大坑,很清楚那人最終是否有逃得性命。 “怎麼?可是覺得很殘忍?” 老頭腳尖輕點,落在川之玄一邊的屋頂上。 “這些人非官家人,我不問緣由,我知道老前輩殺,自是有你的道理。隻是老前輩先前所提過師父,我師父他老人家最近可好?” “放心吧,東璿子先生很好,這次我來,是替他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