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沒有夜生活,但小島的夜晚並不寧靜。 淩晨三點,一艘漁船逐漸靠近小島,一群人從漁船上下來,守著漁船,其中一個人向著村內跑去。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一個瘦高男人從床上一骨碌下來,走到門口,推開門,隻見來的人正是從漁船上下來的那個人,一眼看過去隻是一個普通的捕魚佬。 捕魚佬見男人出來,貼著男人耳朵耳語到:“徐哥,那批貨到了。” 聽到這,瘦高男人狹長的眼睛中閃出一抹精明的光“好,跟之前一樣,放到島後麵倉庫裡,到時候再運出去。” 男人說完後,捕魚佬便跑回岸邊,指揮著一群人或抬或推著一批“貨物”向著島背麵的倉庫走去。 夏日的白天總是來的極早,但這次,太陽並沒有照到小島上,五點,本該變得一片明亮的小島這次卻被烏雲籠罩,四周一片黑暗。 但徐岡好像並沒有因為天色的黑暗而讓家裡維持原屬於夜晚的安寧。 “臭婆娘,幾點了,還TM擱那兒窩著,起來乾活!” 喊叫聲讓女人懷裡的孩子不禁打了個寒顫“乖,不怕,不怕…”女人輕聲安慰道。 徐岡見這一幕,一下子沖到了母子倆旁邊,拿腳狠狠踹在了兩人身上。 這一鬧,小孩張嘴便想哭,但女人一把捂住了小孩兒,將孩子更加緊緊地摟在懷裡。 徐岡見不得反饋,越發覺得沒勁便自顧自地走出了這個壓抑的小破屋。 年復一年,小島維持著表麵的平和,島民安居樂業,小島上人們都過著簡單而又快樂的生活,沒有人去到小島的背麵,他們都在刻意地掩蓋著小島的黑暗與混亂。 他們終究是無法完美掩蓋一切,小島的背麵終究會被“探險者”發現。 這年,徐倉七歲。他不再是那個隻能躲在母親懷裡低聲啜泣的小孩。 他的成長總是伴隨著父親的打罵和母親半夜的哭泣。這讓他小小年紀便沒了屬於小孩兒的稚氣。 他試圖找到一條逃出這裡的路。這天,徐倉在徐岡離開後便溜出了家門。 小島並不大,對於年僅七歲的徐倉來說繞完整個島也隻是斷斷續續花了三天時間。 在這一天,也就是徐倉繞完整個島的最後一天,“探險者”終於發現了這個島背麵藏著的秘密。 島的背麵與正麵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正麵與普通小漁村無異,但背麵卻異常的空,空到沒有一處人家甚至是一個成片的林子。樹木零星散落在島的背麵,顯得非常突兀。 徐倉走了一段之後才發現島背麵的“主角”——一處倉庫。徐倉走近倉庫,在門口到了一陣嗚咽聲,他向四周望去,並沒有人。 他大著膽子從門縫向倉庫內看過去,隻見倉庫內是堆疊如貨物般的一群人,他們之中有的在哭泣,有的好像是早已麻木,倉庫之中人擠著人,地上的人或躺或坐,除了人,那裡麵更是有食物和排泄物混雜在一起,散發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惡臭。 看到這,徐倉不禁想到父親最近出門走貨這件事。 原來徐岡口中的貨物正是這些被藏在倉庫裡的人。想到這些,徐倉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害怕。於是,他急忙跑回了那個小破屋。 回到屋裡,母親正在忙著準備晚飯,徐倉在母親身邊轉悠個不停,母親看出他好像有心事,便摸著他的頭問:“這是怎麼了?” 徐倉盯著母親看了一會兒便將自己在島背麵的經歷告訴了母親,但當自己講到那個倉庫時,母親突然暴起,甚至到最後揮舞著刀想要將徐倉趕出去。 往常溫柔的母親突然如此暴躁,年僅七歲的徐倉不知怎麼安慰母親,隻得為了躲避她手裡揮舞的菜刀先跑了出來。 徐倉來到海邊,他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更加堅定了離開這裡的想法。島上隻有母親會對自己好,父親對他們打罵不斷,島民更是對此熟視無睹。 每當徐倉和母親走在路上的時候,過往的行人都會對他們投以充滿鄙夷的目光,雖然徐倉年齡尚小但他明白,那種眼神中滿是惡意。 兩天後,徐岡走貨回島,徐倉終於看見了離開這裡的希望。 一如往常一樣,徐岡一行人將船拴在岸邊,將“貨物”都搬到了島背麵的倉庫裡,但是肉眼可見的是,近幾次的“貨物”數量遠不如前幾年。 “老徐啊,這幾年咱進的貨越來越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咱遲早會被上麵拋棄啊,你可得想想辦法,這可咋好啊!”回村路上,捕魚佬忍不住對徐岡抱怨到。 “你在說什麼屁話,這我能不知道嗎?!看來咱得換一批人了,我們這群老人都在那裡混熟了,肯定會被認出來的。”兩人快要走到徐岡家門口時,徐岡應到。 殊不知,他們兩人的對話被一直呆在屋裡的徐倉聽的一清二楚。徐倉內心雀躍,他好像終於能離開這裡了。而徐岡今晚的一舉一動更是印證了他的想法具有很強的可行性。 這晚,徐岡異常煩躁,換批人說的輕巧,做起來可不簡單。 從哪裡弄一批人,總不能從貨裡挑吧,到時候貨都跑了,不但進不到新的,還丟了一大批,更沒法和上麵交代。 就在這時,徐岡注意到了在桌邊悶頭吃飯的徐倉。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小兔崽子,下次走貨你也去。”徐岡盯著徐倉說道。 聽到這,方瓊猛地抬頭“不,他不能去!”這是她為數不多的反抗,說著,她便擋在了徐倉麵前,麵目猙獰地反盯過去。 “臭婆娘,我這是在跟你說話嗎?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徐岡一巴掌將方瓊扇到一邊,徐倉見狀便想去扶起母親。 然而徐岡在徐倉剛一站起來便又向他踹了一腳,“聽見你老子說的話了嗎?小兔崽子。” 徐倉隻好忍著痛意,說道“我知道了,下次走貨我會和爸爸一起去的。”聽到想要的答復,徐岡終於停了下來。轉而繼續吃飯。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所做的一切,正順了徐倉的意圖。
第一章 小島(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