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給敖闖的房間挨著緊挨著易的房間,那凱隱也喜歡和他湊到一起,便托監院和尚換到了敖闖另一邊隔壁住下。 這房間布置的古色古香,清新雅致,新伐木材削成的桌椅床榻散發著陣陣木頭的清香。 敖闖並未這麼早睡下,盤坐在床榻之上,調整心緒,運動體內氣勁。 之前說過,每個境界都是以其所需修行之事取名的。 通脈,望文生義即為通達經脈,事實上也是如此。 三階通脈小天位所需做的,就是打通這人體的奇經八脈。 任脈、沖脈、帶脈、陽維脈、陰維脈、陰蹺脈、陽蹺脈這七脈相較簡單些,敖闖已經接連打通了。 畢竟自從越過了那困擾其六年之久的兩氣平衡難題後,其他的修行便有一馬平川之感。 今夜的目標,便是一口氣打通督脈。 紫色的氣流中縷縷金光隱隱流轉,煞是好看,運行了大半個小周天後緩緩過了尾閭關。 尾閭關後羊拉車,小步謹慎慢慢行。 敖闖心中默念口訣,驅動著紫氣如順著腰椎緩緩上行,不多時便到了夾脊關。 行過夾脊鹿拉車,大步流星快快走。 敖闖依著口訣,指揮氣流加快速度,龍行虎步地順著脊椎繼續上行。 他資質卓越,先天足滿,又有玉劍宗各種藥膳靈藥滋補,自然是一帆風順,毫無阻礙。 玉枕關前牛拉車,攢足力氣迎頭沖。 來了! 打通督脈最重要的一環。 敖闖集中精神,紫色氣流隨心所向,再度提起了速度,勢若奔牛一頭撞向了玉枕關。 沒想到這一下卻如同撞在了南墻上,一路高歌猛進的紫氣頓時一阻,差點便行岔了氣。 敖闖也不氣餒,再度匯攏紫氣,猛然一撞,卻又碰得一鼻子灰。 行雲流水之勢被打斷,敖闖心中有了幾分急躁,正欲再試,耳畔中卻傳來一陣琴聲。 “公子,這修行如同調琴弦,緊之易崩,鬆了又疲懶不堪用,不緊不鬆才可成事。”悅耳的女聲接著說道:“小女子且助公子一臂之力。” 言罷,那琴聲婉轉漸起,恰似明月鬆間照,如同清泉石上流。 舒緩的琴聲令敖闖腦海中一陣清涼,也顧不得多想,屏息凝神,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玉枕關前。 那接連失利的紫氣如同受了欺負的小狗,委屈地向他搖尾巴,他不急不緩,耐心安撫起了自己的氣。 待後續又趕來了不少援軍,敖闖將玉枕關前所有的紫氣聚攏在一起,命令它們縮了又縮,壓了又壓,凝實到極限後,以猛虎下山之勢撲將出去。 波 仿如戳穿了一層窗戶紙,紫氣終於過玉枕。 紫色洪流一湧而出,來到了百匯。 此時的它如同一條細長的蟒蛇,一口銜住了自己的尾巴。 小周天,成了! 真是撥開烏雲見月明,眼前豁然得開朗。 少少平復了下因為打通奇經八脈而有些動蕩的氣機,心懷好奇的敖闖下了臥榻,推開房門,循著琴聲尋去。 深更半夜,究竟是誰在彈奏? 很快,敖闖便在一座房舍前停了下來,正欲敲門,那女聲又響起。 “進來吧,公子。” 這聲音酥酥軟軟,叫誰聽了都如同那小貓抓撓心肝,癢癢的。 敖闖打了個激靈,莫不是女鬼在此勾人魂魄? 可他隨即便搖了搖頭,誰家女鬼如此好心,特來助自己修行? 再說了,東洲各門各派的高手都匯聚此地,怕是酆都大帝真身降臨,都要讓上三分吧,豈有邪祟這般想不開,敢觸這黴頭。 想到此處,敖闖不再猶豫,掌中發力推開了木門。 但見一位女子懷抱一把橫琴端坐當中,端的是 兩盞秋波似月牙,一點紅唇動人心; 杏黃霓裳襯仙姿,不施粉黛已絕色。 見到敖闖進來,那女子站起身來飄飄下拜,嘴唇未啟,聲音便自敖闖腦海中響起。 “小女子名喚娑娜,這廂有禮了。” 敖闖看的有些出神,見到對方動作,才如夢方醒,慌張回禮。 “原來是妙音仙宮的娑娜仙子,我乃玉劍宗敖闖,特來謝謝仙子相助之恩,冒昧之處還望仙子勿怪。” “敖公子請坐。” 空靈的聲音又自敖闖心間響起。 原來這仙子有這般獨到的傳音法門,難怪偌大個庭院隻我一人聽見了那琴聲。 想到此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敖闖便不再扭捏,大方坐在了娑娜對麵。 “不過是些許微末伎倆罷了,比不得貴宗那千萬年的深遠傳承,今夜能為公子幫個小忙,倒是娑娜的幸事。” 娑娜放了橫琴,素手調茶湯,為敖闖鎮斟了半杯:“隻是沒有美酒來招待公子。” “無妨,無妨。” 卻是無酒醉人人自醉,敖闖忙舉起茶盞,偷偷遮住臉上微紅。 在這東洲眾多門派裡,玉劍宗、龍虎寺、萬妖穀、均衡密教、疾風劍莊、往靈聖教、妙音仙宮這七家勢力明顯高於其他門派一大截。 而玉劍宗、龍虎寺、萬妖穀這三家又強於其他四家一籌,常被人暗暗稱作上三門。 玉劍宗憑的是其傳承久遠,龍虎寺靠的是臥虎藏龍兩位高手,萬妖穀仗的是其門下精怪千千萬萬。 妙音仙宮因為其宗門功法並不擅長爭鬥,在這下四門中,也是墊底的存在。 不過,妙音仙宮門下多為仙子佳人,不知多少青年才俊想覓為道侶,再加上其底蘊也不差,倒也沒人小覷這妙音仙宮。 兩人一邊飲茶,一邊談天說地起來。 敖闖得知對方年紀長上自己兩歲,境界也高兩個天位。 時間一晃而過,窗外漸漸明亮,原來是東方泛起了魚肚白。 “敖公子,我們妙音仙宮離你們玉劍宗倒也不遠,”娑娜忽然說道:“今天聊得投機,若是有空,公子不妨來妙音仙宮做做客。” “那自然是極好的,”敖闖欣然答應下來:“若是我師兄同意,我必定去貴寶地叨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