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老夫施過這回針,三位小施主的傷勢就能完全穩定下來了。” 臥虎禪師站在阿貍身邊,用一根根銀針逐一刺入穴位。 房間之中的床榻上,敖闖、凱隱和阿貍三人裹得都跟粽子一樣。 藏龍禪師則提著敖闖的一隻膀子,緩緩推拿,用法力替他活血化瘀。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還望各位大佬網開一麵,莫要再去追究那大黑狼了。” 敖闖被藏龍禪師捏得齜牙咧嘴,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說。 “阿彌陀佛!” 臥虎禪師落完最後一針,頌了聲佛號。 “此事都怪我龍虎寺治下不利,連出了此等狂悖惡妖都不知情,罪過,罪過。” “若要讓我逮住那黑狼,非要一腳給它踢死,扒皮取丹,獻與各位小施主賠罪不可。” 那藏龍禪師平靜道。 “重了,重了,還請藏龍禪師下手輕些。” 敖闖痛苦地咧嘴,也不知是說他自己的胳膊,還是說那大黑狼。 “還請藏龍禪師法外開恩,莫再追究,讓我背個言而無信的罪名。” 敖闖身上的繃帶纏的動彈不得,隻有一雙眼睛目光灼灼。 “小施主慈悲心腸不假,可貧僧也有遠慮,是怕那大黑狼再次興風作浪,危害我東洲人族啊。” 那藏龍禪師雙手合十,說道。 “哼。” 坐在一旁的冷峻青年輕哼一聲。 “我已經記住了那畜生的氣味,若再踏入我感應範圍,我必不饒他。” “師兄,莫要再氣啦,笑一笑好不好嘛。” 阿貍躺在床榻上,枕著個大枕頭,渾身動彈不得,隻有一隻尾巴不得安分,一下一下地拍在床上。 原來這冷峻青年便是萬妖穀彩霞尊者座下首席大徒弟,巳盛行者柳春生。 他可是出了名的護短。 注意,各門各派都是護短的,而他格外護短。 見到師妹這麼說,那冷峻青年嘴角竟然真的微微揚了揚。 但他溫柔的目光漸漸從阿貍身上移開,看向敖闖。 敖闖頓時心裡一揪,背後發涼。 這巳盛行者不會如此小氣,把師妹受傷怪到自己頭上吧? 他聽說前幾日戲弄阿貍的那三個小和尚已經被收拾了,到現在都還下不了地。 好在,那個靠譜的身影站了過來,隔開了柳春生冷冷的目光。 大師兄,我心中永遠的太陽! 易緩緩站定,對諸位說道: “為了穩住傷勢,三位小朋友都吃了我玉劍宗的鬥轉續命丹,若是不嫌棄,我想把他們都帶回我玉劍宗去,讓我八師妹配上星移疾走丸,定能讓他們恢復如初,不留隱患。” 敖闖心中贊同,八師姐療愈的手段可比眼下這兩位高明多了。 “甚好,甚好。” 戒大師贊同道。 原來是凱隱回來後,便一直磨著他,非要他給一件金蟬殼寶袈裟那樣的法寶給他護身。 “你這劣徒,你還沒入地境,不生法力,給了你也是催動不得,無用的。” “那小金鵡不也是人境麼,怎麼和敖闖過招的時候用出來了。” 凱隱爭辯道。 “金蟬殼寶袈裟是自動護主的,和旁的法寶不一樣。” “那不還是有能用的麼,我不管,我就要!” 戒大師看苦口婆心無用,一個爆栗敲在凱隱腦門上。 “你當這法寶是用泥巴做的,你想要什麼樣的我就給你捏一個出來?” 動彈不得的凱隱躲也躲不掉,痛的哇哇叫。 “嗬嗬,小施主若是想要我這金蟬殼寶袈裟倒也不難,用你們均衡密教裡的那個匣子來換就是了。” 臥虎禪師笑吟吟道。 凱隱登時就閉了嘴,再不吭聲。 敖闖躺在一邊,並不插嘴。 他知道玉劍宗藏寶閣裡有不少強力的法寶,隻是他現在不是地境,還用不上罷了。 而且,當初他都能取巧擊敗同等實力、擁有金蟬殼寶袈裟的金鵡小和尚,那大黑狼高自己一個大境界,給他五件金蟬殼寶袈裟裹成粽子也是立正挨打的份。 最重要的是,敖闖已經用過這世間最厲害的法寶去壓那大黑狼了,可惜依然沒什麼卵用。 “好,就這麼說定了,那我便不等豐昭大會結束了,這就帶他們回去。” 易向眾人告了個假,便出門去安排車馬了。 離開房間後,易沒走出多遠,身後就跟來個人。 “原來是徵羽師太啊,不知找我有何事?” 易緩下腳步,與她並行。 “易掌門,老身這廂有禮了。” 徵羽師太笑吟吟道。 “前兩日,你師弟敖闖運氣沖三關遇到了點阻礙,我那小徒弟恰好幫了點忙,就這麼認識了。” “哦,是娑娜仙子吧,我倒還未曾去謝過,妙音仙宮的仙子果真是人間及時雨啊。” 易抱拳回禮道。 “害,一點雕梁小技,登不得大雅之堂,盡些微末之力罷了。” 徵羽師太笑著擺擺手,麵露些許為難之情。 “隻是我那徒兒與你師弟聊得投緣,想邀他來我妙音仙宮做做客,那小敖闖也是懂得禮數的,說要你點頭他才能去,嗬嗬,不知易掌門怎麼看?” “若能去妙音仙宮瞻仰一番,卻是我那師弟的福分,敖闖願意去的話,我自是高興的。” 易昂胸負手,和徵羽師太並肩而行。 “嗬嗬,那便是再好不過。” 她轉頭看向易,沒頭腦地問了一句: “不知易掌門對這龍虎寺怎麼看?” “龍虎寺裡僧人井然有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佛法高深莫測,又有藏龍臥虎兩位禪師坐鎮,治下儼然有序,井井有條,甚好啊。” 易淡淡回答。 見他打官腔,徵羽師太索性挑明了說: “嗬嗬,易掌門莫要尋老身玩笑,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頓了頓,確定隔墻無耳,她接著說: “我是說,龍虎寺所轄地盤現在已經是我們七大門派裡最大的了,囊括了兩百多座山頭,又有一票小門小派依附於它,不知易掌門有何看法?” 雖然十萬大山高地胖瘦都不相同,但宏觀上用山頭多少衡量門派實力,倒也沒錯。 “我玉劍宗向來不拉幫結派,隻求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即可,師太卻是問錯人了。” 易隨口說道。 “玉劍宗底蘊深厚,大家有目共睹,隻是我聽說,那往靈聖教已經和龍虎寺站到一起了,而均衡密教和疾風劍莊也與萬妖穀走得頗近,尤其是疾風劍莊,怕是暗戳戳地想爭這東洲第一劍的名頭哩。” “一屆虛名罷了,讓給他又何妨?” 徵羽師太見易油鹽不進,恨得牙根癢癢,卻也不能發作,隻得說: “嗬嗬,玉劍宗超凡脫俗,確實是我妙音仙宮羨慕不來的,隻是我們妙音仙宮都是些弱女子,如若今後有什麼危難,還望易掌門能伸出援手,告辭。” 說罷,她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都是弱女子嗎? 易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步子不急不緩,目光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