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敖闖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阿貍闖進他房間,推晃著敖闖:“太陽都曬屁股啦!” 敖闖昨日和老狗喝了個通宵,此刻隻覺得頭昏腦脹。 “水,給我拿點水來。” 他感到口渴的緊,說道。 “哼。” 小狐貍撅起小嘴,但還是去給他拿了。 “誒呦,小狐貍,你不如別回那萬妖穀了,留在這裡給敖闖當侍女如何?” 站在一旁的凱隱不由打趣。 “就是,我這紫霄殿也寬敞,房間隨便你挑。” 敖闖也順著往下說,接過水杯仰頭喝水。 “沒良心的!” 小狐貍皺著鼻子,呲著小虎牙。 她眼珠子一轉,伸手猛地一托水杯底部,水便在敖闖前襟撒了一片。 “略略略。” 她伸出舌頭吐了吐,扭頭就跑了。 見小狐貍跳出去,凱隱含笑道: “喝酒喝得手都軟了?” 敖闖一邊擦著身上的水珠,一邊搖搖頭: “不讓這小妮子偷襲成功,占些便宜去,她等下更要生氣。” 你以為我不懂功夫,其實是你不懂女孩子。 凱隱忙後退一步,作揖道:“師父,快教了我這神通吧。” “別扯淡了,” 敖闖笑著,隨手把那濕了的棉巾砸向凱隱,被他側身躲過。 “有什麼正事兒?” “你師兄給我的,叫我拿給你。” 凱隱胳膊還吊著,單手從懷裡抽出個信封,交給敖闖。 “信?” 敖闖撓撓腦袋,沒有頭緒。 隨手拆開信封,仔細觀瞧其中內容,眉頭慢慢舒展。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對凱隱說: “這幾天,你們就安心在我這紫霄殿養傷,我師兄給我安排些公乾,我出趟遠門去。” 說完,他就跳下床榻,去找外套穿。 哪知道凱隱直接拆穿了他。 “卵的公乾,是那妙音仙宮遞來請柬,邀你去做客吧?” 凱隱一甩頭: “不管,我也跟著去!” 天底下的好事兒不能讓你小子獨占了! “我也要去!” 小狐貍也突然跑了回來,跳到敖闖身上掛住。 你要是去了,肯定要叫那些女人勾了魂! 敖闖隻覺得頭痛加劇,仿佛又連喝了三天的酒。 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 ———————————————— 一匹白色大馬在前麵引路,後麵跟著一輛兩架的馬車,雖然裝飾簡單,但這車廂都是用上好的木材打造的,價值不菲。 敖闖坐在前邊駕車,但有大白引路,倒也不用太在意,遇見岔路口時才扯扯韁繩。 此時,他蜷著一隻腿,一手抓著一本書看。 正是那龍虎寺絕學功法的謄抄本,金鐘不動罩。 “廣修萬劫,證吾金身······” 敖闖看的津津有味,嘴裡念著。 凱隱和小狐貍對它沒什麼興趣,就算敖闖念出聲都不想去聽。 隻因為凱影修煉心法偏陰,小狐貍又是女子,皆修不得這金鐘不動罩。 功法和心法不一樣。 心法是修行者的核心,教導修行者如何培養自己的氣,如何突破境界,一般情況下,修行者隻能修行一種,而且輕易不會更改。 功法就不一樣了,它是各種各樣的運氣法門,讓修行者能使出千萬般手段來,學多少都不嫌多。 就在敖闖一邊看書,一邊催動氣勁實踐時,馬車上的簾子掀開了,凱隱探出個腦袋來: “敖闖,嘴裡沒滋味,摘兩個果子來解解渴。” “車上不是有水麼,想吃果子自己去摘。” 敖闖頭也不回,身上紫氣凝聚,金鐘不動罩初具雛形。 “照顧下病號咯。” 敖闖頓時想翻白眼。 可還未待他發作,小狐貍在車廂裡提起嗓子,學著夭夭師姐的腔調道: “那妙音仙宮你要去就去吧,最好留在那兒當個上門女婿!” 這是夭夭師姐幫他收拾行囊的時候說的話。 凱隱和小狐貍已經拿這個取笑了他一路。 敖闖吃不住這倆活寶施展神通,急忙放下了書,縱身去林子裡了。 不多時,他就兜著幾個黃澄澄梨子,折了一枝飽滿的水蜜桃回來。 用水袋裡的水沖洗乾凈,這才雙手捧到了馬車的窗前,畢恭畢敬道: “少爺,小姐,請用水果吧。” 凱隱和小狐貍這才作罷,笑嘻嘻地接過過水果吃了起來。 敖闖無奈一笑,跳上馬車,一手拿起皮鞭一抽馬屁股,一手拿起《金鐘罩不動》的謄抄本,繼續看了起來。 遠處,妙音仙宮所在的妙音山已經隱約可見。 ———————————————— 與此同時,金鵡小和尚也接到了一封信。 不過卻並不是請他去做客的。 金鵡乘著船,來到一個湖心島,島上有個勾崖寺,是依附於龍虎寺的一個小門派。 藏龍禪師派他來探查情況。 當金鵡踏上湖心島時,便有片片雪花般的黑灰落在了他的袈裟上。 “是哪裡失了大火不成?” 金鵡皺起眉,沿著石板長階拾(she四聲)級而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很快,勾崖寺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斷壁殘垣。 勾崖寺四層及以下的木質結構都已經燒成了黑炭,現在還有零星火苗未曾滅掉,整個寺廟搖搖欲墜。 金鵡快步走進勾崖寺。 隻見一個青年跪在地上哭泣。 整個勾崖寺隻剩下這一個活人。 金鵡卻沒第一時間去問話,他被眼前的慘狀所震驚。 四具屍體倒在大殿的地板上,他們的肢體被擺成了奇特姿態,血肉如顏料般在周圍塗抹。 形如石蒜展紅蕊,似是地獄十八層。 許久,金鵡才來到那青年身後,推了推他的肩膀,問: “你叫什麼名字?” “水裡取。” 那青年嗚咽回答。 “發生什麼了事情了” 金鵡又問。 “有一個戴麵具的男人襲擊了這裡,他殺了我的四位老師,還燒了勾崖寺。” “你認得是誰嗎?” 金鵡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道,本來並不期望答案。 沒想到水裡取竟然點了點頭。 “那人之前來找過我,來看過幾次我的畫,說了些聽不明白的話。” 金鵡急忙問:“他叫什麼名字?” 水裡取跪在地上,抬起頭,眼中的淚水似是流乾,吐出三個字。 金鵡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這事兒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要速速回稟師父才行。 金鵡喃喃重復了一遍那三個字。 “火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