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凝淵之無樸 公子毅淩 5538 字 2024-03-16

閑來無事的周凝幾人下午在小區裡麵逛了逛,西裝革履的夏總後麵跟著兩個半奇裝異服的社會閑散青年——西裝配著布鞋的老李算半個,怎麼看怎麼違和。   要不是有夏總陪著,就以他們和這個小區格格不入的打扮以及帶著好奇的大眼睛伸著脖子四處張望的樣兒,沒準就被保安當成是來小區裡踩點的小偷給轟出去,就這麼逛了小半天,直到三個人終於走不動了,才戀戀不舍的回到夏總家裡......   時間一晃到了晚上,周凝抬頭看了看掛鐘,10點半,雖說這個時間他們這些年輕人還正精神著,可畢竟在夏總家裡,又不能打牌喝酒打發時間,就這麼乾耗著誰也犯困。老李這會已經困的直點頭,周凝站起來伸伸懶腰,活動活動筋骨。   百無聊賴的伍鬆看到周凝站起來後瞬間精神起來,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有機會真正的正麵接觸鬼怪之類的東西,而且是驅邪,想想就興奮起來,帶著點兒緊張,興沖沖的問道:“是要開始了麼?”   夏總看到周凝起身後也慌忙站起來,一臉焦急的看著周凝。   周凝沒有回應伍鬆,而是轉頭非常嚴肅的對夏總囑咐道:“夏總,辛苦您帶著家裡所有人到房子外麵等著,我這裡處理完後通知您,你們再進來。”畢竟術法是常人所不太能理解的東西,周凝也不太希望在外人麵前展露太多。   “這...”夏總有些猶豫,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老李,又看了看周凝。畢竟事關他兒子,當父親的不能在場確實不放心。尤其周凝這麼鄭重其事的叮囑,更讓他覺得接下來發生的事兒有點危險。   周凝明白他的顧慮,耐心解釋道:“鬼怪畢竟是至陰之物,即使再弱小,普通人被沖撞終歸是不好的。”周凝說這話雖然是為了將無關人等清場,句倒也的確是實情,畢竟是要和非人的東西鬥法,到底會出什麼狀況他也不知道。隻是一個伍鬆周凝尚且能護他周全,人多了周凝難免會顧不過來。   聽到周凝這麼說,夏總點點頭表示理解,即刻叫來管家讓他安排眾人離開。   “老李,你也一起去屋外等著吧,這裡有我和伍鬆就行了。”老李聽到周凝的話忙不迭的點頭,立刻起身跟著夏總他們一起出去,連個猶豫都沒有。畢竟他是圖錢,對這種邪乎的事情他是一點兒不想多沾。   等到眾人都離開了,客廳裡隻剩下他們兩人,伍鬆抬起胳膊繞了繞,一副乾勁兒十足的樣子,興致勃勃的問周凝:“我做點什麼?”   “剛不是說了嗎,先給我來的血,我畫符篆用。”周凝一本正經的看著他,認認真真遞過去一個杯子說道,“這杯子大概是350毫升,你先放這麼多。”   “啊?真要啊,我以為你逗我玩呢,我...我有點暈血,要不這樣,我出去找老李,讓他給放點血。畢竟他也收錢了是吧,別的幫不上你,就讓他放點血吧。”說罷伍鬆接過杯子就準備找老李取血去。   “可不就逗你玩麼,瞅你那樣兒,等會見到真東西可別哭爹喊娘。”看到伍鬆這樣兒周凝忍俊不禁,難得看到這人也能緊張成這樣,就不禁想著逗一逗他,“慫就是慫,咱們認識二十多年,你什麼時候開始暈血了我怎麼不知道。”   “都啥時候了你還有閑心逗悶子。”伍鬆回來就要給周凝一腳。   周凝笑著躲開,而後正色問道:“不逗了,說點正經事。我剛才沒讓你一起出去,並不是我想帶著你,隻是我尊重你的想法,讓你自己做決定。現在我問你,你真的想好了要參與麼?今天我們麵對的這個東西和上次在瑞坤大廈的汪尺可不一樣,汪尺好歹是人,什麼事能不能做他有分寸。今天這個可不一定,我能不能護好你真不一定。你要是後悔了、害怕了,現在出去還來得及,我不笑話你。我這兒你也放心,我自己就能處理。”   想到自己即將麵對真東西,伍鬆內心雖然有些緊張害怕但更多的是期待,畢竟離自己一心向往的術士世界又更近了一步,想到這裡,什麼危險都被他忽視了,剩下的隻有期待。伍鬆重重的點了點頭:“我要留下來跟你一起,真要是棘手,你不用分心護我。這是我自己的決定,無論發生什麼我都自己擔著,不怪你。”   “好,既然想好了,那就來吧。”周凝聞言也不再跟他廢話,直入正題,“子時是一天中陰氣最重,陽氣最弱的時候,鬼怪大多喜歡子時開始活動,這個不用我說你也知道。”   說著周凝指著夏總找來的柳樹條,遞給伍鬆,繼續給他講道:   “柳樹條打鬼,打一下矮一寸。這個等會你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伍鬆鄭重的拿起柳條,好像這不是一支普通的柳條,而是一把斬鬼的利器。   周寧看著他這如臨大敵的樣子有點好笑,深知他現在這副淡定的神情都是靠著一腔熱血撐起來的。他想了想,又將手伸進褲兜,掏出黑玉遞給伍鬆。   伍鬆接過黑玉,一時有些不明所以。   看到伍鬆現在乖得像個小學生,自己說什麼他聽什麼,給他什麼他接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接的是什麼,就瞪著大眼睛等著聽講。周凝有點無奈,像個大家長似的給他解釋:“這黑玉我家祖傳的,可以趨吉避兇,你先拿著護身。”完了又有點舍不得,補充了一句,“別弄丟了,完事還給我。”   “得嘞!尊法旨!”聽到是周家祖傳的物件,伍鬆又來精神了,拿起黑玉前後翻看起來,就跟小孩子拿到心儀已久的玩具一樣。   安排好這些,周凝又走到桌邊端起杯子,將柳葉泡在水中,手掐道指,心中默念口訣:   天法清清,地法靈靈,   陰陽結精,水靈顯形,   靈光水攝,通天達地。   法法奉行,陰陽法鏡。   接著對水杯轟去,同時爆喝一聲“開”,之間漂浮在水麵的柳葉四周激起陣陣漣漪。   周凝用手指夾出柳葉,回到伍鬆麵前,用柳葉給他擦了擦眼睛。   伍鬆頓感腦中一片清涼,好似感官突然更靈敏一些,不過除了這些,伍鬆並沒有感覺同剛才有什麼區別,於是有些疑惑的看著周凝,“這又是乾啥?”   “鬼眼術,能識鬼怪。”周凝淡淡的說道。   伍鬆聞言趕緊四處張望,尋找鬼怪的蹤跡。   周凝看伍鬆這樣,有些無語的說道:“別瞎看了,一進來這房子的時候我就已經查看過了,除了上麵那隻,乾乾凈凈的。”   “待會我進屋去處理,你守在房間門口,防止他從門口逃走。”準備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周凝開始安排兩人接下來的分工。既然伍鬆要跟著,那就讓他起點作用,不管怎麼說兩個人總比一個人穩妥些。   終於,時間臨近子時,周凝和伍鬆輕手輕腳的上樓,靜靜的站在少爺門外,仔細聆聽屋內的動靜。   子時一刻,屋裡傳來少爺沉重的呼吸聲。   周凝看了一眼伍鬆,示意那東西已經現身,摧起凝視術,推門就沖了進去,伍鬆緊隨其後,然後下一秒,狠狠地撞在了周凝的後背上。   伍鬆剛要問周凝為什麼突然停下了,就被眼前的畫麵有些香艷驚到了。一個衣著單薄的女子騎在少爺身上,少爺此刻正一臉享受的躺在床上。看到眼前這一幕伍鬆也愣在原地,心想,這好事咋自己沒有碰到過。   聽到動靜後,那女子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一瞬間的錯愕。但也隻是一瞬間,而後她立刻回過了神,微微一笑翻身下床,順勢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整了整衣服,笑盈盈的看著周凝與伍鬆。隻是瞬間,周凝和伍鬆就聞到一陣陣似有似無的香氣撲鼻而來。   兩人還來不及反應,眼前的一切好像突然變得不真實起來,他們仿佛忽然置身在花海之中,身體被一雙溫暖的大手輕輕包裹。   臉好像被蛛絲拂過,深吸一口氣,還帶著淡淡的花香。不遠處好像背對著站著一個人,是一個衣著粉色輕紗的女子,長長的秀發隨風搖曳,曼妙的身型讓人心生愛憐。   她緩緩轉過身來,就好像春天花開了一般,寧靜而又美好。精致的臉龐傾國傾城,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她向著兩人莞爾一笑,眉眼彎彎,笑容明媚,讓人心神蕩漾。她是誰?一個念頭突然湧上心頭。   哦,小蝶,也是一個身世淒涼的苦命人,我要守護她,我必須要守護她,和她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周凝與伍鬆共同經歷著同樣的場景。   突然伍鬆覺得身上有什麼東西特別的熱?越來越熱,越來越燙,幾乎要把他的腿燙出一個洞來。伍鬆感受到褲兜裡傳來的滾燙,實在忍不住,突然嗷一嗓子叫了出來。隨著伍鬆的叫喊,伍鬆眼前景色突然消失,他們依然置身在房間中。   伍鬆麻利的從褲兜裡掏出來周凝給的黑玉,此刻上麵的卍字符浮現淡淡的金光。伍鬆兜裡沒放別的東西,所以很清楚剛才就是這個東西突然發燙,但此刻這塊玉就靜靜地躺在手心,觸感溫潤,好像剛才不是它發出的溫度一樣。   伍鬆下意識的抬頭看向那個女人,發現她那美的不可方物的臉竟然變得無比醜陋,臉上滿是皺紋,額頭上鼓包,皮膚坑坑窪窪。頭發也是花白的,稀稀落落,是個半禿。   眼前這個怪物和剛才的美人對比過於強烈,伍鬆感覺到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可是當伍鬆眨了眨眼睛,發現眼前的沙發上的女人,又是剛才的那副標致模樣。臉上的皮膚光潔的很,鼻梁筆挺,嘴唇俏皮,沒有一點兒剛才怪物的影子。   饒是伍鬆這個普通人,也知道事情詭異的超出了他的認知。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很確定剛才的景象不是眼花,瞬間覺得頭皮發麻,大滴的汗順著發絲滴落下來。   就算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設,伍鬆此刻的心態也到了崩潰的邊緣。他有些抓狂的正想問問周凝是怎麼回事,回頭卻看到周凝此刻愣愣站在原地。媽的,說好的大師呢?說好的術士呢?此刻比他著道還深是怎麼回事!   伍鬆又怕又急,於是他一個健步沖到周凝麵前,抬手朝著周凝的臉就呼了上去,然後猛烈搖晃周凝,一點兒沒手軟。   “快醒醒!”伍鬆第一次見到這種詭異的場麵,當前的一切都讓他毛骨悚然。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隻有努力克製內心的恐懼,使勁兒的叫著周凝。他知道,現在周凝是當前境況下唯一的指望。   置身環境中的周凝卻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所知,甚至感覺身體被人輕輕晃動,還挺舒服。   那個女人卻沒給伍鬆一點兒緩和的時間,她緩緩的站起身,瞬間又變成了那個相貌醜陋的怪物。眼看著怪物離他越來越近,伍鬆瞬間頭皮發麻,情急之下他想起剛才發燙的黑玉,順手拿起來就朝周凝腦門按去。   黑玉接觸皮膚的瞬間,周凝一下子驚醒,看看周圍的一切和伍鬆慘白的臉色,明白剛才著了道了,趕緊心念靜心咒,守住心神,死死的盯著那個女人。女人在周凝看向他的一瞬間又變回那個身形曼妙的女子。   那個女人格格(也是哢哢)地笑起來,“你們盯著人家看了好久了,沒見過漂亮女人嗎?”。   這個聲音嬌脆清澈。   這個聲音乾涉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