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猛地起身,眼中有些驚恐,緩慢起身朝著堂屋走去,他倒要看看是不是遭賊了。 說來也奇怪,當他走到堂屋後,腳步聲也沒有了。 屋內除了傻個的呼嚕聲外就沒有其他響動。 他麵色微變,隨即拿出火柴將堂屋的蠟燭點燃。 來回在屋內巡視,一圈下來沒有半點收獲。 女子啼哭聲,輕盈的腳步聲,兩者無聲無息出現,又無聲無息消失,讓他的心裡大致猜到這屋不乾凈。 心緒駁雜,讓他無心再睡,回到床鋪取出一本書回到堂屋坐了下來。 燭火下,他認真翻閱。 蠟燭殘敗,焰火虛弱。 雞鳴,日出。 傻個起床來到堂屋,便看到一手支撐腦袋,一手拿書下垂正睡著的陸明,輕手輕腳拿了一件衣服蓋在他身上。 動作雖輕還是將睡意淺薄的陸明擾醒。 睡眼朦朧看著正在為自己蓋衣服的傻個,笑容溢出。 傻個愧疚的低下頭,“吵醒你了。” “沒事,看書瞇了一會,洗漱一下我們吃完早點還要去衛生院。” 正當二人收拾好,準備出門,敲門聲響起。 “咚咚。” 同時,門外傳來張牙的聲音。 “陸大夫在家嘛。” 陸明打開門看著張牙,“張牙,早上好,有什麼事嘛。” 張牙真誠的表明自己來意,“陸大哥,今天你們第一天在衛生院坐診,這不我和老五也沒什麼事做,怕你們人手不夠,忙不過來,就想著來問問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們哥倆搭得上手的活。” 隨後朝著屋裡張望,問道:“昨晚睡得還好吧。” “嗯嗯。” “今天第一天坐診,人手確實有些不夠,你們兩個能來幫忙自然是好事,這樣吧,今天你們三餐我包了。” 陸明瞧見遠處躲在柱子後畏手畏腳,目光閃躲的老五,“老五這是怎麼了,一晚不見,怎麼有些怕我。” 張牙一聽,知道老五這是怕屋內鬧鬼,昨晚有劉輝在,他自然不怕,“老五這是昨晚做噩夢了,疑神疑鬼的,不用理他。” 沒一會兒收拾好的陸明幾人鎖上房門,朝著右邊的樓道走去,在途徑到鄰房窗戶時,陸明明顯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窺視著他們,出於直覺他迅速回頭望去,視線與一雙大眼睛相望。 隻是屋內女子眼中在和他對視後出現一抹驚恐,隨後慌亂離開窗戶。 張牙注意到陸明一直盯著窗戶看,連忙提醒,“陸大哥,別看了,這家住著一個啞巴,精神有些失常,若是讓她看見你了,定要出門騷擾你,我們快走吧。” 先前一言不發畏首畏尾的老五,這時也插話提醒,“對,陸大夫我們快些走吧,這啞女最好不要招惹,要不然纏著你不放。” “嗯嗯。” 陸明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說裡麵是個精神有些失常的啞女,他可以確定剛才對視時女子的神情明顯與正常人無異,礙於趕時間,他也就沒有提。 加上初來乍到,這裡的人行為透露著怪異,他有著說不出來的感覺。 等幾人下樓後,慌亂離開的女子再次睜大眼睛透過窗戶縫隙注視著幾人的背影。 隻是這次女子的視線一直跟隨著陸明。 傍晚時分,陸明和傻個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住所,倚靠在椅子上。 第一天坐診,陸明沒想過願意接受自己與傳統中醫號脈不同的聽診的百姓居然這麼多。 不過同意聽診的都是男,除了那位鎮長的千金小姐李倩怡。 很快陸明搖晃腦袋,將占據他腦海的女子搖散,他來青山鎮還有事情沒做完,不能耽誤人家。 洗漱完,二人分別回到自己屋內,傻個很快便沉沉睡去,陸明則是倚靠在床上翻看醫書。 看著看著腦海中不自覺浮現今早窗戶中的女子,總感覺她在看見自己時情緒有波動。 ...... 半夜時分,女子的啼哭聲又一次充斥著空曠的堂屋。 而睡夢中的陸明張望著漆黑的四周,忽然在他前方不遠處,一個披頭散發,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子驟然出現。 白光圍繞女子周圍一米,陸明心裡一顫,小心翼翼走向女子。 女子似乎感應到他的動作,緩慢轉過身子來。 幽怨開口,話音輕顫微微拖長音。 “小曦~。” “小曦~,是你回來了嘛,娘親好孤獨啊。” 聽到小曦兩個字時,眼中慌亂帶著思念。 小曦這個小名,隻有在小時候自己母親和父親這樣叫自己。 他仔細看了看,發現眼前女子竟然和自己記憶中逝去的娘親一樣。 陸明眼角淚水流下,聲音顫抖,“娘,是你嘛。” “小曦~,娘親每晚都好冷,蟲子爬滿我的身體,我好難受啊。” “娘!” 陸明一邊大喊,一邊跑向女子,無論他如何奮力奔跑就是不能靠近女子。 陸明聲嘶力竭喊道:“娘!” 床上的陸明突然驚醒坐起,“娘!” 整個人喘著粗氣,呼吸急促,額頭上汗珠一顆顆滑落。 眼角淚光閃爍,手緊緊抓著被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依就在這時,他再次聽到昨晚女子的啼哭聲。 “嗯嗯嗯~” “嗚嗚嗚~” “嚶嚶咽咽~” 抬手擦拭眼淚,穿鞋下床,小心翼翼向著堂屋靠近,這次他要抓住這背後搞鬼的人。 當他輕手輕腳來到堂屋,女子的啼哭聲停止了, 仿佛女子能看見他的一舉一動一樣,想到這兒他打算假裝回到房間,等他回到房間等了半小時左右。 堂屋再度傳來來回走動的腳步聲以及低聲抽泣,為了不打草驚蛇,這次他赤腳。 當他前腳踏進堂屋那一刻,聲音再一次停了下來,房間依舊回蕩傻個的呼嚕聲。 陸明眉頭微微皺起,低聲喝道:“你到底是誰!” 房間沒有回應,借著月光他張望四周,開始尋找可能藏人的地方,一周查找下來並沒有找到什麼可疑的地方。 什麼也沒有找到的他坐在堂屋椅子上,癱軟靠在椅子上,腦海不斷回想夢中娘親說的那些話。 “母親,真的是你嗎。” 陸明想到母親那句,“小曦~,是你回來了嘛,娘親好孤獨啊。” “小曦~,娘親每晚都好冷,蟲子爬滿我的身體,我好難受啊。” 想到這兒他的心在疼,額頭冷汗不停往外冒。 母親的聲音永遠定格在他六歲那年的夏天,現在他已經忘記母親慈愛的笑。 寂靜無聲,時間仿佛沒法選中他,沉睡卻無法忘卻失去的痛。 此時在堂屋的一個小孔中,一隻發亮的眼睛看著熟睡麵色猙獰的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