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曬黃沙,風起塵光朦,嗖嗖如刀割,布棚蕩漾搖。 沙丘下,十幾匹駱駝圍成圈,帳篷下十幾號人吃喝,似乎遭受了難以想象的打擊,一個個麵色陰沉。 “吐,不知道哪兒來的一群混蛋,居然敢壞我們的事,那一連的兵對礦場封鎖太他媽嚴了,跟本沒法和裡麵的人聯係。” “喂,你們別光顧著吃,倒是想想怎麼辦,這麼下去等著耗死啊!” 說話的人,像是這群人頭領,絡腮黃胡子,一副營養不了的樣子。 “老大,不是我說,連那群壞我們事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更別提他們的目的了,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等著礦工半年一次的輪休,裡邊的人能出來報信,不然也沒有別的法兒。” …… “就是啊,雖然那隻是一連的兵,但架不住人家裝備好,我們要是強攻估計討不了好,要不咱們回去求援吧。” “唉……”黃胡子大漢嘆氣,折了兄弟不說,這次出來一點好處沒撈到,實在是難死他們了。 最後,黃胡子大漢痛下決心,道:“不行,不能半途而廢,礦場地下的稀有合金價值不菲,僅僅是得知這消息我們就付出了多少代價,等就等,等礦工輪休,我們一起混進去,看看采礦到底進行到什麼地步了。” 老大下命令,手下的人不敢有意義,但並非沒有明智的人,一位躺在一邊休息的女人坐起身,整了整額上發帶,說道:“別吵了,依我看,壞我們事的人,應該是暗海家族手下的殺手,礦場裡一定有什麼重要人物,說不定就是那一連隊的某個兵哥哥,如果是,這些殺手還要再行動,我們大可以借他們之力來掩護我們。” “隻是關鍵問題是,礦場采礦進度到底進行到什麼程度,挖沒挖到那條合金礦脈,那些殺手又要什麼時候會再動手,我們最好同時行動,雙方互利。” “嗬嗬嗬……”黃胡子漢子笑笑,似乎是得罪不起這位,道:“抱歉吵醒你了,聽你這麼一說,真是茅塞頓開,那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聯係一下暗海家族那邊,確認一下。” 女人不想再被曬黑,挪了挪地方,說道:“沒用,暗海家族所有行動都是絕密,不會告訴我們,隻希望那些殺手不要太蠢,不然……” 女人話說到一半,目光似被什麼吸引,站起身看著帳篷外。 其他人目光緊跟著望去,就見一人一馬走到了駱駝圈外,那人下馬跳進圈裡來,毫不客氣的走進帳篷,拿起水壺就喝。 這突然到來的人,那高挺的胸脯證明她是個女人,整個人籠罩在巨大帆布鬥篷下,白皙的皮膚,並不像能夠在沙漠中遠行的人。 似乎,這個女人糧食和水都耗盡了,很饑渴的搶過這一夥人所有的水,乾裂嘴唇滿足打著飽嗝。 “他媽的,你誰啊?”黃胡子大漢掏出腰間左輪,簡直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女人。 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女人褪下帆布鬥篷,一身皮衣包裹豐滿身材,腰間皮帶掛著彎刀和手槍,一排亮晶晶的子彈醒目。 更引人矚目的是,她一頭紅發板寸短發乾練,流海不失瀟灑氣質,沉凝的眉目,好似兩把刀子紮在人心裡。 “你們是那部分的,千萬別讓我耗費幾個月的時間追趕你們。”女人的話就像命令,你非回答不可。 十幾個人立即抄起了家夥,槍口包圍女人,都覺得這人不是瘋的就是傻的,一個人對我們一群人你還敢囂張。 而唯有這群人中,唯一的女人還坐在原地,額上發帶似乎永遠也係不好,問道:“你是哪個部分的,為什麼要追我們?” “抱歉,我是殺手,不便透露任何信息。”紅發女人話語尖利,似乎還是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十幾個漢子包圍了。 可發帶女人點點頭,自報家門說道:“第臣家族道金森氏,山巖反抗軍物資探索小隊,那麼我可以知道你的目的了嗎?” 沉默半響,紅發女人並不想讓十幾把槍指著自己說話,沒開口。 道金森氏女人看看黃胡子,十幾個漢子這才把槍放下,但還是警惕紅發女人。 紅發女人開口道:“你們在礦場有多少人,打算什麼時候行動,在那裡我要殺一個人,並不想因此和你們發生沖突。” “至於之前那幾個蠢貨,非常抱歉。” 黃胡子大漢接話,毫無避諱道:“礦場裡不到一百人,我們在外麵還可以調動五十人,你要殺的人是誰,說不定我們能幫幫你。” “無可奉告,什麼時候行動?”紅發女人已經動手去裝麵前的食物,很不客氣。 道金森氏女人說道:“要等礦工們把一條合金礦脈挖出來才能動手,你們能等嗎?” “煙花為號,再會!”紅發女人留下一枚煙花筒,搶了些食物和水走了。 “不是,就這麼,這麼……”黃胡子大漢簡直無語,自己的事全泄露了,就這麼放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走,這太隨意了。 道金森氏女人說道:“我猜的沒錯,礦場裡有個大人物,暗海家族能派出這樣高級別的殺手,不簡單,我們最好別問。” ………… 采礦業,由采礦工程部門統一管理,礦工們每隔半年輪休放假一次,有願意留下的可以繼續工作。 當然,采礦部門的管理方式不是那麼嚴格,幾乎都是在距離礦場最近的鎮內,或是附近村莊招工,每一次輪休都是幾百號人調整班次,難免混亂。 而金復時所在駐防礦場,也迎來了半年一次的礦工輪休,人員調配,需要礦場駐防軍配合工作。 由於礦場上死過人,駐防軍盤查極為嚴格,每一名礦工姓名都必需記錄在案,並交代出家庭詳細信息,這讓許多人生出不滿情緒。 而在在案名單上,有個叫卡彌圖赫的中年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聽說的,午休時找到金復時。 卡彌圖赫,一位精瘦的漢子,麵相長得文質,更像學堂裡教書的,不像愛說混話的礦工。 在金復時吃飯的時候,他坐在金復時的餐桌對麵:“小兄弟,你是叫金復時對吧?” 打量著眼前這人,不知道這位怎麼認識自己:“你是誰?” “卡彌圖赫,我聽說你在收購稀有礦物,真的假的?”這位倒是直來直去,目光掃視食堂,似乎也怕別人聽見。 “誰說的,私自倒賣稀有金屬可是犯法的。”金復時一口沒認,這種事,可不好說對方是不是來抓自己的。 “你真不是?” 卡彌圖赫不太信,為難神色不甘,又問:“小兄弟,如果你需要的話隨時來找我,我在新開的四號礦洞工作,告訴你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可不是一個人。” 卡彌圖赫身影消失在食堂人群中,金復時目光放遠思考著:“該不會是老貝叔把我給賣了吧?” “不行,這事還得再看看,再說我也沒那麼多錢啊!” 雖說,他也想把身體裡那東西喂飽,看看最後到底能達到什麼程度,但自己所作所為畢竟觸犯晗映帝國法律,不能輕易與人談。 想了許久,金復時想,如果還有人來找自己賣稀有金屬,那隻能說明自己這生意確實在礦工之間傳開了,隻要自己有錢,再做幾次這種事也不是不行。 “看來,我得找個下家倒賣了,要不我當兵這點工資恐怕撐不住。”他有些驚訝,原來做生意就是這麼回事,別人生產我來賣,中間賺差價。 夜,黑不溜秋! 一號礦洞,兩麵山坡峭壁,黑夜裡看,山坳下麵燈光通明,礦車劃過鐵軌聲轟隆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山壁上黑漆漆,絕對是狙擊手的最好隱藏點。 由於前礦場出過事故,為了不再出事,半年來夜班值守,楊今都帶著李京虎在山壁之上巡視,徐行帶著華麗在對麵山坡巡視,金復時則是和六人中同齡的艾沙瑪,在礦車鐵道旁值守。 別看六個人就隻有楊今成年了,最小的才十四歲,但六個人的執行能力比之成年人都強的多,隻要命令一下,死守在自己的位置上,除非太困睡著了,每隔一個小時都會用手電打信號。 鐵道旁,金復時和艾沙瑪轉了一圈,然後在一片空地上坐下來,眼看二三十名礦工還在加班加點,不禁一陣唏噓。 “原來礦場的工作是這個樣子,不像老爸說的那麼輕鬆,肯定是害怕老媽和我們擔心他……”心裡想念父親,想念老媽,想念過往的生活,因此產生一股股恨,促使他走到這一步。 “喂,你想啥呢,老徐說你這幾天成天往外跑,肯定在外麵找女人了,在哪兒找的呀?”艾沙瑪一臉好奇的湊過來,他那營養不良的樣子,一頭灰色頭發,比金復時矮了半頭,十五歲也是該想女人的年齡了。 但這話題確實不太正經,都被隊裡幾個不著調的和礦場裡礦工帶壞了! “別聽他們瞎說,閉嘴!” 此刻,金復時真的很想揍人,這群混蛋越學越不是人樣,有拿兄弟開玩笑的嗎。 “嘿,不說拉倒,不說我也知道你在哪兒找的,當我沒去過呀!”艾沙瑪他還不服氣。 真是受不了這個混蛋,金復時起身離開,繼續巡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