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王俊與眾人分離後,沒有回白鹿峰,而是直奔長寧峰。之前李海提醒他,魔修來得實在是過於巧合,此事確實要報給管事的,若是因疏忽錯過了什麼,這可不是他能擔當得起的。 長寧峰乃是山脈主峰,比其他峰高了兩倍有餘。在眾山中鶴立雞群,遠遠望去,白霧繚繞,似給山纏上了一縹緲腰帶,山峰捅破白雲。靈氣充沛得讓人艷羨。 王俊飛近了看,這山建築比其白鹿峰多了幾倍,修建得更顯華貴秀麗,並且眾建築布局規整,端方有序。其中一閣樓有四層高,喚曰永安閣。 永安閣使用眾多妖木建造而成,其頂朽木上開出眾多花朵,繁復無比。外墻多雕刻呈祥雲狀,眾雲層疊,不時以各飛鳥點綴。無論春秋變化,鮮花永艷不謝,祥鳥高飛不墜,是為永安。 王俊架風而落,他自是不敢從空中入閣。隻能落於閣門處,行了禮節,從一樓往上走。 此閣平日裡應多人在此辦事,現在卻靜悄悄的。 他緩緩邁步,耳邊他自己的腳步聲請亮無比。無人點燈,隻些許陽光透過半開的小窗射入。整個環境幽暗得可怕。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邁上了三樓,前往宗主室。 宗門規定,宗主室內須時刻有人待命,宗主離開則副手在,故而王俊並不擔心宗主室內無人。 宗主室門半開著,王俊一眼望去。隻有一中年男子坐於其中,其麵前的案子上擺了一棋局,那男子的手懸於棋盤上,中指和食指捏著一枚白子。沒有對手,隻一人奕棋。 王俊哪能不認得此人,這不是宗主,而是宗內長老王秋奕! “啪。” 棋子落下。 王俊正想開口,那執棋之人卻所言已到。 “可是俊兒來了。” 王秋奕還是死死地看著棋局。 “是,秋奕長老。” 聽罷,王秋奕將案上的棋盤原封不動地收入一特質寶盒中,才轉頭看向王俊,麵上的笑容很是柔和。開口問道:“可是關於魔修的事?” 王俊不曾多想,這秋奕長老權勢遍布全宗門,知道眾弟子任務自然是正常的,回答道:“正是。” 王秋奕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把棋盤,上麵並未落子,又神識一念,案對麵又飛過來一陶瓷茶杯,茶已然置於其中,茶不熱,反而透出些許冰涼。 “宗內其他人正好都不在,很久沒和俊兒下棋了,過來吧,魔修的事我們邊下棋邊聊。” “弟子棋藝不佳,恐壞了長老奕棋雅興。”王俊做表謙虛。 “沙沙~” 窗外一陣風吹響眾揚樹,吹進屋裡,吹得王秋奕長發輕輕飄起,露出淺淺的笑容。 這陣柔風將茶香帶到王俊身前,王俊隻是聞了聞,便覺得身體冰涼舒適。 “不必過謙,這茶是清錦寒樹的果實和嫩葉泡製而成,我專門托人買的,對你的遺傷應該有些幫助。”風聲漸停,王秋弈終於開口,聲音很是溫柔,“俊兒在我麵前不必如此拘謹,坐吧。” 王俊聽過這些話,自是不敢再推脫,於是坐到王秋奕對麵。 棋箕早已放到他身前,黑色小珠子錯落的躺於箕中,窗外陽光落下,本身烏黑的棋子也顯得通透了。 終於,王俊將麵具摘了下來,抿了抿茶,先落下了第一顆子...... ———— 白溪峰上。 林霆已經離開,趙執鋒坐在飛舟上,望著山峰發呆,林霆突然發言對他而言實在是過於震撼了。 “林霆師兄究竟是什麼用意?”林霆之言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很是煩躁,卻又隻能暫且放下此事,架舟往峰內飛去。 漸漸地,白溪映入趙執鋒眼簾,溪邊幾位弟子正圍捕白鯉。這白鯉對外稱作溪綢白鯉,是練氣乃至築基的好資糧,對水法修士益處更甚,白鯉是白溪峰的最大財富,常常要拿去坊市賣。 白鯉是靈物,自然是要練氣修士催動專用漁網捕撈的,他自來到白溪峰上便從未進行過這等勞役。他雖沒有神識,常年練箭目力卻很好。離近了能看到捕魚的幾個弟子中,有兩位和他同時拜入峰中的,現在僅是練氣四層修為。 “王俊師兄說得真對,果真是勞役其他人替你乾了。”他自嘲道,“從前皇宮生活無憂,皇城破滅跟了屠剛師傅做了獵人才知道生活艱辛,現在入了峰又享盡修行資源,盡是別人在受苦。” 趙執鋒轉過頭,不想再看,也不願再想。他深呼吸一口,讓這些瑣事再不能煩擾他,似是一切都無所謂了。 殺不得陸廷寶,他死。殺得陸廷寶,宗門也會讓他死。 離開這麼久,洞府大概率是被別人占去了,趙執鋒隻能等待下一輪了,他先往自己尋到的修煉靈地飛去,雖比不得專門開辟的洞府,在白溪峰上卻也是不錯了。 收好飛舟,他便想要坐下吐納靈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眼角卻感受到來自身後隱隱的一絲寒光。 驚慌間,他往前一躍,果然躲過了一劍橫砍。 儲物袋打開,弓與箭早已握於趙執鋒手上,他不敢回頭,向前奔跑著。拉弓上箭,靈力催動。 趙執鋒感覺到時機已到,猛的一跳,在空中將身體轉了過來,而後鬆手。 “咻!” 箭如疾風一般沖向那持劍之人。 持劍人早已默默積蓄靈力。 “鐺!” 箭鋒與劍刃相交,箭矢改了方向,從那持劍人身邊掠過。 趙執鋒落地還想再逃離,劍鋒已然指著他的喉間,此刻已是山窮水盡了。 “嘿嘿......師兄今天怎麼如此大意?平時可不會這麼快便被我製住。”偷襲者正是元慕風。 趙執鋒頓感無語,這師弟喜歡偷襲他,美其名曰實戰練習。隻能無奈道:“先把劍放下,慕風你又進步了,這才多少日,已經是練氣八層了。” 元慕風遂又將劍舞了幾下,才收入腰邊鞘中。 “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元慕風自謙道,“不過師兄可有心事?平時可不會被我離這麼近偷襲。” 趙執鋒心中躁鬱,這師弟為人正直,卻喜歡尋根問底,問起來沒完沒了。 “哎,不過是看到白溪上你我同期弟子受困於宗門任務,修為進境緩慢,略感悲愁罷了。”趙執鋒自然是不會說出真實原因,此刻恰好有了借口。 “哎......” 元慕風聽過此言,嬉皮笑臉全然不見,也跟著感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