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山穀間,一條蜿蜒的小河在靜靜的流淌著,河兩旁的植物雜亂叢生。 清澈的河水在陽光的照耀下,水光粼粼。臨近些,便能聽到那潺潺流水的聲音在不停的作響著,令人感受到這河水所富有生命力。 此刻雖是烈日當空,但在寒涼的天氣中,河水的溫度依然是讓人有種透入身體裡麵冰冷感。 “冷...” 一絲念想 河流彎道的淺石灘上,赫然看到了一具似被流水沖上來的少年正平躺在那裡,有上氣沒下氣的呼吸著,極其微弱。渾身濕漉漉的灰麻色衣服與淺石攤上那為數不多的野草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忽然間,隻見原本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胸腹間一下子就大幅度的起伏了起來,在幾個呼吸過後,恢復到了平緩有力的節奏中。隨即他那原本被水泡得有些煞白的臉色和肌膚,也開始迅速的紅潤了起來。 “好冷...” 少年似乎還沒有完全從夢境中蘇醒的樣子,隻是身體上的寒冷讓他不由自主蜷縮著身體想要盡可能的保住體溫,不讓它消散。 可是 “好冷,真的是好冷...” 很快,濕漉衣服那透入身體的冰冷感讓他感到很不舒服,他幾乎是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就坐了起來,全身又是條件反射般的繼續蜷縮在一起。 “怎麼會這麼冷...” 一陣哆嗦後,他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可是引入眼簾的場景卻是讓他感到疑惑,本來還昏沉的腦袋也立馬清醒了起來,感到了不對勁。 “這是哪裡,我記得我明明是在家裡睡覺來著,怎麼會來到了這裡。” “難道還在做夢?” 可是透入身子裡麵的寒冷是如此的真實,他忍不住地掐了掐自己大腿。 “好痛,不是在做夢...” “那...” 看著眼前完全不熟悉的陌生環境,少年下意識的往褲袋的方向摸了摸,想要習慣性摸索出手機來看看,然後試著自己了解一下是什麼情況,還有就是聯係親朋好友或者是消防叔叔來幫幫自己。 可是他一摸,便發現了自己的身上並沒有手機,而且他低頭找手機的時候也發現這衣服也不是自己的衣服,是一件款式很老還有好幾個破洞的灰麻布衣。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哪個家夥趁我睡著的時候,跟我開這種玩笑?如果是真的,別讓我捉到你,不然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也不對啊,我怎麼會睡得這麼死,被人搬到這裡來也不知道。難道是被人下了迷藥?” “也不對,我就普通的老百姓一個,就算是要開玩笑也沒有必要搞這麼大的陣仗吧!除非...除非我是被人販子盯上了,他們準備迷暈我,然後賣我去緬北割腰子,隻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被他們丟到了這裡.....” 念想到此,少年大腦瞬間就好像宕機了,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靜,身體的腎上腺素也在不斷的飆升著。 此刻他已經是顧不得身體的冰冷感,立馬站了起來環顧一下四周。 隻見離他不遠的河灘上,還有著兩具被撕碎了的衣服隨意遮蓋的人形白骨躺在那裡,屍體似乎是被什麼野獸啃食過,但裡麵還有一些血肉沒有啃食乾凈,長著蛆蟲在挪動。 河邊的微風稍微停了下來,一股腐爛的臭屍味便撲鼻而來。 “嘔......” 如此場景映入眼簾,少年忍不住就嘔吐了起來。 一連嘔吐了好幾十下,胃都痛了,可是他除了吐出極少數的胃酸水,卻是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慢慢地,少年的身體也開始適應了起來。 嘔吐過後,他的身體似乎沒有感到那麼冷了。 “估計我的猜想是對的,隻是不知道我現在是出境了沒有。不過看著這地上的屍體都沒有人處理,應該是出了國境了。可惡的人販子,別讓我張克清遇到你,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張克清說完後,也顧不得咒罵了,隻想著如何離開這裡。 看那河灘上被野獸撕咬過的屍體,說明這裡除了緬北的那些人渣以外,還有危險的野獸存在。 張克清離開了河灘後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怎麼逃,往哪邊逃?這是目前必須得要想清楚的問題,不然一旦跑錯了方向,那就不是脫離險境而是羊入虎口了。 沒有手機作為導航,現在最快辨認方向的方式就是以天上太陽來充當大概方向的參照物。 緬甸在中國的西南方,要脫離緬甸的邊界,張克清必須要往東北向走,這樣才有可能脫離緬甸的邊境。 在確定了大概的方向後,張克清撿了兩顆能打出火星的鵝卵石來當做火源,又掰斷了一根手指粗細枝條來充當防身所用的武器,這才邁開步伐離開了這裡。 越過了兩座茂密的山頭,其間摘了幾顆不知名的野果,啃了幾口後,是又酸又澀,張克清愣是沒能吃下去,隻能是繼續餓著肚子有一步沒一步的往前走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饑餓,勞累,讓張克清對莫名其妙把自己弄到這裡來的人販子的恨意又是加重了幾分。他手中拿來開路用的樹枝狠狠地抽打在擋在他前麵的雜草叢,是絲毫的不惜力。似乎這些雜草就是綁架他過來的人販子一般,要狠狠的抽打他們。 要不要是怕大聲叫罵會驚動到緬北的那些人,張克清感覺自己能吼上雲霄去。可如今,他也隻能是低聲咒罵不斷了。 越過了兩座相連的大山後,張克清發現了沿著山邊出現了一條大概有兩米多寬的夯土道路,道路側邊還有一些開墾過的農田,上麵種上了一些麥苗之類的農作物。 有田有農作物,就意味著周邊會有村子或者農戶,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去討上點吃的? 想到有吃的,張克清走路的步伐都輕快了幾分。可當他走上了那夯土道路以後,忽然之間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緬北的當地人和警察都會幫忙電詐園區捉捕逃跑的中國人去領賞。 張克清下意識的又想往偏僻的地方躲,可是腹中本來就沒有什麼東西,又經過了幾個小時的行走,如今早已饑渴難耐。 如果再沒有吃的東西進肚,張克清感覺自己極有可能會被餓死在荒郊野嶺之中。 “實在不行,一會自己就假扮做啞巴得了,討到吃的立馬就走人。隻要自己不引起當地人的注意,問題應該不大。而且自己是被電詐的人丟出去的,再怎麼樣也不能算作是被懸賞逃跑的人吧。” 自我安慰一番後,張克清再次機械性的邁著步伐趕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