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樹枯榮,安置在小秘境西南角的一處山穀之中, 平日裡那裡大霧彌漫,日月星辰不可見,穀中視野受限,從外向內看隻能看見一棵通天的古樹在青色霧靄中若隱若現,其軀乾虯結,樹身上散發點點光輝,有股莫名的道韻伴隨在周圍,極為神秘。 梁雨信早年曾經也參與過族長之位的爭奪,可惜棋敗一招,無緣族長之位。後來梁雨信放棄了族中的重要職位,轉而將目光投向了族中的這棵古樹,便在老樹旁手動搭建了一座小木屋,伴著溪水和綠地靜心潛修,這些年來,梁雨信的修為倒是越發高深了。 翌日,燭陽隨著梁雨信邁步進入了那處山穀,梁雨信在前方領路,燭陽則是在後麵幫助梁雨信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走的很是吃力。 身上的行李並不沉重,燭陽自身也沒有多少東西值得隨身攜帶,無非就是幾瓶百草液和生活資糧,但是架不住梁雨信從族中帶上的糧食和各種生活用品。其種類繁多,數量之大幾乎要將燭陽給淹沒了。 燭陽扛著數人高的行李,視線堪堪能看到腳下行走的泥路,前麵的梁雨信一臉悠閑,絲毫不在意後麵負重前行的燭陽,嘴裡還挑剔道“後生仔,能不能快點,還荒古聖體呢,就這點東西都搬不動。” 燭陽氣結,恨不得將手中的東西丟到梁雨信身上壓死他,但是一想到到時候還得寄居在梁雨信的小房子裡,正所謂拿人手短,燭陽有氣也沒處撒。 前麵的梁雨信見到燭陽一臉憋氣的樣子心中好笑,別人拿他當寶他梁雨信可不會,他可連權利都不貪戀,哪裡會在乎什麼天才地才的?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都不叫天才。 山穀外荒涼如荒漠,懸崖絕壁,枯木叢生,風沙伴著涼風從穀中吹過,讓人心中發毛。可是當兩人跨過枯榮樹締結的結界時,景象頓時翻天覆地。 山中仙霧繚繞,遠看去不知有多高多遠,山崖縫隙中長著不知有多少年份的靈芝大藥,到處都是奇花異草,遍地奇珍靈藥。一條晶瑩清澈的靈河貫穿其中,河中水草豐茂,其上結著各類不知名的珍稀花朵,綻著藥草的芳香,透過河水能看到這其中的魚群,河岸邊還有仙鶴在水中漫步,神態優雅自然。 “這,這是到了仙界嗎?”燭陽手中的行李都快掉落在地上了,嘴巴張的老大。 梁雨信得意一笑,他在這裡生活了數十年,早就對這些景象司空見慣了,想他剛來時也與燭陽這種表現差不了多少,現在看到燭陽這副表情自然是心中得意的不行。 “嗬嗬,沒見過吧,這裡麵自成天地,與外界分割開來,靈氣精氣都被封鎖在內,不與外界流通,在這裡修行抵得上外界數倍的功夫呢。”梁雨信解釋道。 燭陽心中很是吃驚,但是也歸咎於自己沒有見識,看到梁雨信那副得意的神情,心中憋悶,覺得自己丟了臉麵,於是就收起沒有見過世麵的表情,板著臉悶頭趕路。 梁雨信嗬嗬一笑,覺得燭陽很是有趣,於是在路上一直逗燭陽,拿著燭陽說笑話,倒也生出了一些樂趣。 枯榮樹高不知多少,其樹身直通天際,像是要插到星雲之中,寬也不知道多少,隻知道站在樹下看不見外界的天象變化,樹身寬厚,真正放開限製怕是要貫穿這方小世界。 這是梁雨信跟燭陽在路上說的,這當然是誇張的說法,若真的有這樣的巨大,這片小世界怕是早就被通了個對穿,哪裡還會有人們生存的空間。 燭陽隨著梁雨信走上小徑,一步步向著枯榮山爬去,廢了好一番腳力,總算是爬到了頂上。 飛溯的瀑布,懸掛著白色的星河,星河下方,是一口不見底的寒潭,其中深不見底,其上散發著無窮的寒意,連飛鳥飛過都要被凍結,譚邊堆砌著五彩斑斕的彩色石頭,在日光下散發著神異的光澤。 一顆龐大如山嶽般的古樹屹立在山巔,樹身虯結,蒼勁挺拔,其葉真的如梁雨信說的那樣茂密,從下方看去根本看不到外界的天象變化。樹身上纏繞的紋路像是某種神秘的紋路,若是用力去看,能看到上麵的紋路仿佛在跳動,光是遠遠看上一眼就覺得心中恍如隔世,像是過去了一個紀元一樣漫長。 枯榮,枯榮。 燭陽跟梁雨信安居在了神樹很遠的小木屋裡,那是一個山頭,站在哪裡能看到枯榮樹,梁雨信說他每日都會在山頭向著神樹朝拜,禱告神樹,以期得到神樹的青睞,降下神術。 “其實最開始我是想要在樹下建房的,離得越近就越有可能得到枯榮的關注。可是當我靠近時,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了,不得已,我才在這片地方安了家。”梁雨信絲毫不避諱,將這段隱秘說出。 燭陽懵懂的點點頭,然後問道“不是說枯榮樹來到族中後沒有什麼動作,那為什麼枯榮樹又開辟了這處結界?” “不知,隻是在這片小世界開辟時就已經紮根在這裡麵了。”梁雨信眼神放空,搖搖頭。 穀中隻有燭陽與梁雨信二人,燭陽聽從梁雨信的告誡,也沒有一來就靠近神樹,而是跟梁雨信在小溪邊住下,平日裡梁雨信就盤坐在小溪邊打坐,修行功法,也不與燭陽交流。 燭陽沒有開辟苦海,自然也就無法修行,山中吃的清淡,沒有帶什麼肉食,也沒有什麼調味的小料,時間一長燭陽就安耐不住嘴巴,將目光瞄上了山中的生靈。 山中多禽類,尤其是整天飛舞在天空之中的仙禽,還有那河流中線條流暢的肥美大魚,那都是燭陽眼熱的東西,若是能抓來報餐一頓,也不算白來一趟,而且山中靈氣俊秀,想來這些生活在這裡的山野生靈蘊藏很多的精氣,吃了絕對能助長燭陽的血氣。 說乾就乾,燭陽雖然還年少,但是手段卻不少。手工編織了一些竹簍,一邊開口一邊封住,在裡麵放些吃剩的飯食,然後放於水流平緩的水域,那些魚兒沒有開啟靈智,那裡能看得出這是人類設下的陷阱,都爭搶著鉆入竹簍,然後被困在裡麵橫沖直撞,根本不知道方才進來的入口去了哪裡。 燭陽將捕來的魚兒串上鐵簽放在火上烤,小心翼翼的放上調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然後轉動鐵簽使得烤魚能受熱均勻,用不了多久就能讓烤魚變得兩麵金黃,肉香四溢。燭陽一口下去,鮮美的魚肉混雜著芳香在口裡綻放,大量的精氣從中釋放出來,在燭陽的肚子裡消化殆盡,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將燭陽的血氣推動著緩緩進步。 燭陽按時收取,竹簍每次都能滿載而歸。燭陽還想將魚兒跟梁雨信分享,卻是被梁雨信教訓了一頓,斥責燭陽不懂得愛護山中生靈,一花一草皆是生命,告誡燭陽不許再行殺戮之事,然後接過燭陽烤的魚大快朵頤起來。 燭陽還想要去捕獵仙禽,可惜那些仙禽不似魚兒未曾開智,燭陽每每布下陷阱,仙禽總是能看穿燭陽的手段,然後用鄙夷的眼光看著躲在背後的燭陽,甚至有次燭陽被看急眼了,站出來對著仙禽破口大罵。哪知仙禽不僅不躲,還飛上天空對著燭陽投翔,將燭陽給整的灰頭土臉,再也不敢打仙禽的主意。 山中無日月,這一住就是很多時日。燭陽每日捕獵,然後聽梁雨信講一下修行的一些基礎知識,有時還是會打一下仙禽的主意,然後被仙禽追著跑,然後消停一段時日,過不了多久就又會打上仙禽的主意,然後又被追著跑。周而復始,似乎真的將修行之事拋之腦後了。 這天晚上,梁雨信在溪邊修行,燭陽在下遊背著梁雨信吃著獨食,一口口吃的滿嘴流油,毫不在意。 突然,一道微風夾雜著青草的芳香吹了過來,將燭陽頭上的鬥笠吹得一歪,一道分不出雌雄的聲音在燭陽的耳邊響起。 “年輕的聖體,我們終於見麵了。”
族中禁區(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