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到季度末，越是顯得懶散，希望不大的單子，客戶那邊也就去的少了，閑時間就多了。盯著電腦屏幕，胡亂的翻著關於歐洲杯的一些消息，我最大的愛好莫過於踢球看球，畢竟中學大學足球陪我度過。說是看歐洲杯新聞，其實滿腦子都在想大斌這小子這幾天也沒見打電話，那天說是下午約老K，也沒見回音。 “文哥，崔大大跟周總明後天回來”小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哦？這麼快？”我回頭看著小白，有點驚訝。崔大齊和周總跟蹤了一個電教室項目，某中專學校，剛搬到郊區。計劃6個電教室，包括電腦，服務器，網絡，桌椅等等，交鑰匙工程。 “這次倒是下功夫了，郊區麼？不至於住在學校附近啊，你的崔大大不知道這回行不？”我接著說道。 “不信算了”小白還要說點啥，鍋巴帶著他那倆兵回來了，看樣子好像情況不太好。 我給小白使眼色讓他先回周元辦公室，看看三人風風火火，鍋巴臉色不對，也沒敢多問，隻顧盯著自個兒的電腦。四方科技發展這幾年基本保持了，原來星河的構架，人裁了不少，地方倒是沒少。銷售部門我跟鍋巴平級，且在一個辦公室，他負責政府行業，標配還有四個兵，現階段剩倆。我負責除政府以外行業，如電力，醫院，軍工，媒體等，另外給門店留了個辦公室，門店小財務和店長辦公，不過這倆一般都不在，小財務店麵公司兩邊跑，店長一般紮根店麵。會計有個助理，兩人一間辦公室。小白被安排跟周元一個辦公室，崔大大魏老大是個套間，隔開一人一間。另外還有個會議室，有時候一開會會議室貌似還有點小，門店就有6人。在這南街最貴的寫字樓裡有6個寫字間，四方還算是給星河集團撐足了臉麵。 鍋巴遞來一支煙“走，去會議室聊聊”。 我也沒搭話，默默的跟著鍋巴進了會議室。 “我想乾到年底不乾了，媳婦那邊有想法，想做其他行業，就那個小飛象那種形式的，我也前前後後了解了不少了”鍋巴很直接。 “你找老大說唄”我也不繞彎子 “哎….咱倆這幾年配合的也不錯，魏老大對我也挺好，說實話我挺喜歡現在的工作的，但沒辦法，我結婚早孩子慢慢大了，花費越來越大，不自己拚一把，怕是不行啊”鍋巴少有的有點囉嗦。 “正常麼，鐵打得營盤流水的兵，挨踢行業就這樣，吃不飽餓不死，除非…..”我聲音越來越小，除非貪麼，甲方，廠家兩頭貪，的確能賺錢，但也死的快，這南街哪年沒幾個進局子的。 “是啊！跟咱在電視看到的不一樣啊，西裝革履，皮鞋錚亮，出入高檔寫字樓，動輒上千萬大單。誰又能知道?咱們雖說掛個銷售經理的牌牌，其實就隻最底層的IT搬運隊長，幫廠商搬，幫總代搬，幫甲方搬……”鍋巴今兒意外的話多，我有點驚訝。 “你總結的非常好，趕明兒我上論壇給你發帖子，說不定就紅了”我也少有的跟鍋巴開了玩笑。 “還有半年！這半年有啥我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你多擔待，後續我會找魏老大說”鍋巴終於說出了訴求，看來是鐵了心要去自己乾了。 “碎碎個事”我學起了景西方言。 我其實還想聊會兒，小白叫我倆，說是魏老大召見。 我跟鍋巴扔掉煙頭，起身到了魏老大辦公室。魏老大依舊盯著屏幕，頭也沒回，隻是說了句你倆坐，繼續盯著電腦屏幕。我瞅著魏老大，國字臉，短發，眼睛尤其有神，隻是這兩鬢有些許白發，怎麼說呢？我在這5年魏老大確實老了。有些入神的時候魏老大轉過頭“你倆準備下，下午臨時開個會，周元，老崔都在，我讓小白也通知門店了” 我跟鍋巴對視一眼，這會多半是老崔提的，肯定是那個學校的電教室有門兒，要不然不會這麼急。 “還有文飛，上次標中了，合作單位最終利潤分成怎麼定的？前期匯報的數據，這個時候肯定有變動”魏老大看著我 我先是一愣，然後是腦袋一大，這事兒我忘的是一乾二凈“我跟恒信和兆通還沒溝通好”我支支吾吾道，恒信是鄭偉他們公司，兆通是馮航他們公司。 “那就抓緊點”其實老大知道啥情況，隻是沒點破。 “小帥，你那邊也抓點緊，指標差的太遠，報表不好看，月底總部那邊來人審計，你臉上能掛住？你也是老人了”魏老大繼續說道 “我會想辦法的”鍋巴本來話也不多。 “小帥也別出去了，等著下午開會。文飛你跟我去恒信老牛那裡一趟”魏老大起身就往出走，我灰溜溜的跟著魏老大身後，琢磨著不知道鄭偉在公司不，這個利潤分成到底怎麼弄，還有這崔大齊跟周總回來的這麼急？？？ 恒信信息是牛長盛一手創立的，老牛同誌從沒啥學歷，為人豪爽，從最初跟著他之前的老板騎著自行車滿南街的送主板，到後來自己出來單乾，短短10年，恒信已經是這南街上叫的上名號的科技公司了。四方跟恒信離得不遠，四方所在的寫字樓對麵有個小區，過馬路進巷子不到100米，這小區的全景就盡收眼底，總共6棟樓，幾乎全被南街上大大小小的挨踢人士租做辦公室了。恒信就在四號樓，是個四室兩廳的房子，我門兒清，畢竟跟鄭偉也混了幾年了。 一進恒信大門，鄭偉就迎了上來，直接把我跟魏老大讓進了老牛辦公室 “來，坐!喝茶，新買的毛尖”老牛笑嗬嗬的招呼我跟魏老大。 我倆也沒客氣，坐下直接端起了水杯。喝了兩泡，兩位老大都是些場麵上的話，什麼上季度做了多少，這季度銷售額多少，那家公司財務狀況不好，那家公司又簽了什麼品牌，反正我聽著沒啥意思。 老牛正在泡第三泡的時候，魏老大回過頭“你跟鄭偉出去合計合計供貨的事兒，別杵這兒了” 我立刻會意，跟著鄭偉出了老牛辦公室。 “兩位老大估計早就約好了，我是被強留下的”鄭偉跟我進了他們會議室。 “我也是，撞上的！我要不在公司，估計也不會一起來”我接道。 “該合計也得合計啊，你們老大不是發話了麼”鄭偉顯得有點小興奮，上次的標恒信的配合力度最大，從開始提供產品解決方案，到之後一起拜訪甲方主管，到最後投標前一晚鄭偉都在我們公司打下手，前前後後跟我也是折騰了幾個月，可謂是費勁心力。 “說實話，你們恒信這次確實出力最大，但畢竟項目信息是我最先跑出來的”說起正事兒，我也不含糊。 “大宗都是你們產品，包括大部分設計也都是你們參與，這是不爭的事實，但你要說魏老大找別家采，估計老牛也沒得說，畢竟頭上還頂著星河，我估計二位老大也是因為星河才坐在一起聊”我接著道。找書苑 wwｗ.zｈaｏshｕyuan．com “我之前探過老牛的底，但是效果不大。不過這不是也是二季度末了嘛，找魏老大過來也是估計肯定是勢在必得”鄭偉認真道。 “哎，像咱們這種小公司，合作談單，確實是現在的出路，之前咱幾個也可以叫聯盟隻不過太過鬆散，這次猴子提出來的，咱之前都沒想到，這猴子在我們隔壁公司，入這行還不到3年，是我看著長大的……”我遞給鄭偉一支煙。 “要不說咋說呢？現在這小夥子腦袋瓜子就是靈光，你今年快28了吧，我記得你下半年生日”鄭偉嘿嘿道 “嗯，到11月就28歲了，媳婦兒還不知道在哪呢？老娘隔三差五打電話收拾我”我吸了口煙。 老牛叫你們倆去他辦公室，鄭偉他們家內勤過來，通知了一下。我尋思著，我跟鄭偉一根煙沒抽完，正事兒還沒說呢，又讓進去，這肯定不對。我倆掐了煙，溜了進去，一人喝了口毛尖，剛坐下魏老大發話了。 “你倆有事兒可以走了，該忙忙，此次這個標該兌現的獎勵少不了你們的，有些事兒，我跟老牛在商量的定一下”魏老大直截了當。 我跟鄭偉對視了一眼，又灰溜溜的走出了老牛辦公室，也沒去他們會議室，直接出了恒信大門。 “這次怕是會有大變動”我認真道 “嗯!我也覺得”鄭偉接道。鄭偉這小子對工作絕對認真，沒二話，就是有些時候對有些事兒一時半會兒轉不過彎。 我正想損這小子兩句，馮航電話進來了。 這次怕真要變天了，我突然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