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睜開,昏暗的視野中,一絲刺眼的光芒刺入眼中。男人連忙用手擋住眼睛,視線慢慢清晰起來,手上紅色的液體正在緩緩流出,手背傳來針刺一般的強烈疼痛。環視一圈,熟悉的地方,鼻子中也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看著床單上一小塊血漬,男人似陷入了沉思。 在4樓,有兩戶人家,其中一戶,三室一廳,一廚一衛,靠裡麵的一間房。 在家找了找,沒有人,空空蕩蕩的。男人憑著記憶,翻翻找找,最終還是在箱子裡麵找出醫療箱,小心地清理不大的傷口,原來是早上睡覺翻身碰到了,問題不大,就是床單要清洗起來麻煩,還需放在室內窗臺上曬乾幾天。看了一眼外麵,晴空萬裡,一大片藍色映入眼簾,剛剛的痛苦仿佛也受到了清洗一般,心情慰藉了許多。翻找出手機一看時間,3010年1月3號上午9點30分,嗯,再睡會。 迷迷糊糊中,耳邊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不停的輕拍空調外機的擊鐵聲,聲聲入耳,似曾相識的一幕,沒多想便又睡去。 再醒來,已是下午傍晚時分,走向窗臺,心中期望的夕陽並沒有出現,反倒是頭頂大片的烏雲密布。 唉。本就寒冷的Z市,如刀刺骨。 這時,客廳的電視機傳來聲音。 本市由於受到去年的拉尼娜現象影響,未來的幾天將持續下雨並降溫,請各位市民減少外出,注意保暖......... “又降溫啊。是不是在哪見過啊,算了,先去弄點吃的,餓死了。“ 撐著雨傘走在路上,突然兩輛汽車疾馳相撞。 pong的巨大一聲,兩堆廢鐵中的燈光不停閃爍。周圍的人群初聽見駭人聽聞的聲響,唯恐避之不及,再聽見不知是誰嚎了一嗓子。 “有車子撞啦,快來人啊。” 頓時周圍圍上了一群人在查看幫忙。“快打110,120啊。110警察電話號碼是多少來著。” 男人自認不是個壞人,但最近網上頻頻爆出的好心人事件,好心幫忙卻被訛詐,也知道傷了很多人的熱心。 望而止步,站在遠處觀望。男人還是有些寬慰,望著幫忙的人群,至少還是有很多好心人的。 男人躊躇滿誌,幫還是不幫。幫忙的人群,撐傘的男人,顯得格格不入。 相撞的兩輛車,和記憶深刻的車牌號,還有周圍的人群,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仿佛曾經發生過一樣。 思考片刻,男人還是走上去搭把手。個人的力量有限,但是人群的力量可是超乎想象的。男人一直都明白,眾人拾柴火焰高。 10分鐘後,警車的呼鳴從不處傳來,在事故現場處理起來。男人走出現場,望著地上的兩堆廢鐵,滲透著紅色液體流向低處,彎彎曲曲的,車裡的人大抵是沒救了,兩車一側車輪都飛出近30米遠。 不遠處,常去的飯店人來人往。咕咕咕,肚子餓的叫了。吃碗麵吧,人這麼多,這個做的快,上的也快,這個適合。 不知多久,男人從飯店走出,看著剛剛混亂的地方,車已經消失了,隻留下殘渣和斑斑血跡,再告訴著眾人這裡曾經發生了一起嚴重的車禍。期間男人也曾聽見過醫護人員的汽笛聲,但是現場的樣子已經注定了,不會有活著的可能。 吃完付賬,剩下1140.5元。男人看著手機裡的餘額,久久不能平靜男人的內心。 看著隔壁的彩票店,回想著今天發生過的事情,餘額,再想起以前有人買彩票中了5億多,男人決定賭一把,做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走進裡麵,報出一串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彩票號碼,在押100倍的注. 回家睡覺。 翌日,由於整晚都在下雨,一晚上的雨弄得人心神不寧的。打開手機看看今日有什麼新聞,1月4號上午8點32分,Z中新聞,昨日下午6時37分於胡市發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兩車急速相撞,造成 5人死亡,由周圍群眾自發熱心幫助下挽救回1人重傷,目前於胡市第一人民醫院醫治,天道無情人有情........ 下一條來源是駐日新聞,幾年之前由於地震引發的海嘯,造成某福島市核電站泄漏........ 下一條來源是.... 下一條來源是Z市體彩,簡單來說,昨天下午有人中了重彩,金額在5.6億,是本市最高的中彩票金額。震驚..... 下一條來源是...... 等會,彩票中獎,5.6億,不會吧,往上一條再仔細看一遍。沒錯是了,男人中獎了!!!!!“5.6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會是做夢吧,那掐自己一下試試。嗷嗚。疼疼疼。不是做夢。 之前別人是怎麼領彩票來著,學習學習,據相關稅法要交20%的稅。額,1.1億要交稅? 搜索中彩票該怎麼辦?男子急忙搜索到。 準備相關證件和銀行卡,還有麵具。 男人沒什麼親戚,但是財不漏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別人知道了找你'借'錢也是一個麻煩事,頭疼。 男子低頭沉思。嗯,不夠穩妥啊,都有錢了,乾脆弄身寬鬆點全白的衣服吧,不行還不夠,再來一雙鞋子,就去服裝店買吧,方便,不行不行,太近了,都街裡街坊的,都認識,乾脆全都網上買吧,慢點就慢點吧。還有發型也換一個,平常一點,到時候盡量不說話,多說多錯。 “哈哈哈哈。哈。哈。哈。。。。”亢奮,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還有點心慌。 心有點亂了,得靜一下,聽歌,跳舞......得聲音小點,避免鄰居起疑是男子中獎。思考完自信的點頭。 從外麵往房間裡麵看,就見一個鬼影胡亂跳著舞,口一張一合的,頭上戴著耳機,搖頭晃腦,倒是沒有發出聲音,至於說到鄰居起疑,純粹是多心了。 累了,睡覺。 夜深,四周寂靜無聲,然而男人還是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回想起今天發生的幾件事,腦子裡就像是曾經發生過一樣熟悉的感覺。車牌號,人群,汽車相撞,在意識中不斷沖擊著大腦。 盯著窗外的雨,似乎下了兩天了,一刻也沒停。 是不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會有點慌慌的感覺。 1月5日 東方魚肚吐白,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 日某海海邊,深紫色的水被偷偷倒入海洋裡,將周邊染的更黑了,渾濁不清,邊上的泡泡破了又有新的泡泡產生,一堆一堆的。據說這水是已經處理過的,但是為什麼還要偷偷倒入海洋裡就不得而知了。 1月9日,晴空萬裡。 男人困倦地從床上爬起來,窗外的城市已經從沉睡中蘇醒,樓下的人來人往,嘈雜無比。 6點39分。手機上的屏保圖片,是一張很大的多人的合影照,啼哭的嬰兒,站的筆直的男孩們,衣服洗的發白掉色且漏風的女孩,和煦微笑的院長,手裡抱著嬰兒的阿姨,全都是他心中認定的家人,在人群的上方有一塊牌子,上麵的字一看就是舊經風霜的樣子,磨損風化,泛黃,應該是長時間的無人打理,但是依稀還能辨認。 Z中市紅星孤兒院 他們的腳下,是一片巨大的水泥地,光禿禿的,隻有一片白,是冰。 少年 照片裡的少年有6個,當時關係最好的幾個好兄弟。當然,還有很多人,隻是那些人已經不在他的記憶中了。 六個人分別是微胖聰明的張鑫傑,在孤兒院裡,神一般的存在,每次在於小雨碰到解決不掉的麻煩時,總能瞬間解決,代價就是本就不多的食物在他的嘴裡,光速吃完,當然他還有個小毛病,膽子小,這也是在江義實屢次驚嚇中鍛煉出來的,丁小雨每次都會仗義出手。 江義實,大家夥都叫他大實,1米88的大高個,在貧窮的孤兒院中,能長的那麼高屬實是個異類,其他人本身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疾病,再加上食物嚴重的缺失,這就導致都長得比普通孩子要矮一些。大實比較熱心腸,喜歡和張鑫傑開玩笑。通常都是張鑫傑弄來食物,丁小雨分給他們,而大實讓其他孩子排好長隊,在一旁維持秩序,在食物嚴重不足的孤兒院裡,十分重要,也困難。 官弘,和她的妹妹官鈺是後進來孤兒院的,一次沖突中與江義實,張鑫傑,丁小雨三人不打不相識,之後慢慢熟絡起來,加入他們的小團體中。官弘和官鈺是整個孤兒院中為數不多的兄妹。聽院長說起過他們的身世,當時他倆的父母因為某種原因被抓進去了,最後死在監獄中,家裡也無其他人照顧他倆,隻有和哥哥相依為命,流落街頭,直至後來被警察送入孤兒院中。 夏子毅,一個安靜的人。性格孤僻的厲害,平時喜歡跟在丁小雨後麵,也不說話,是小團隊裡最可怕的人,平時看不出來,直到有一天,再一次小團隊外出時,有人挑釁丁小雨,江義實剛想說倆句狠話,就見著夏子毅從腰間抽出一把水果刀,架在對方的脖子上。著實震驚了旁邊的眾人。 唐全,又名唐小天,身高不高,麵色饑黃,對於電子一類十分感興趣,平時是孤兒院裡的淘氣包。喜歡官鈺。 章勛,最晚加入小團夥的人,也是小團隊中最強火力輸出點,平時熱愛打架鬥狠,對於軍事方麵的知識了解頗多,平時會跟在江義實後麵。 少女 官鈺,官弘的妹妹,平時負責給小團隊裡的眾人洗衣服做飯,跟著官弘吃了不小的苦。平常穿著白色的衣服,這在孤兒院裡可是相當醒目。 何桃,小團隊裡的最後一位女孩,也是大家的開心果,大大咧咧的,和喜歡安靜的夏子毅,官鈺幾人截然相反,走在哪裡,哪裡都能熱鬧起來。 院長姓沈,院裡的人平時都稱呼他為沈院長,一頭花白頭發,已經70多歲了,當了30年的院長也沒見退休,按理來說應該早就有別人接手了他的工作,回家裡養老了。 懷裡抱著嬰兒的周阿姨,是幾個工作人員中,對我們最好的,平常也都是周阿姨和幾個阿姨照顧我們的方方麵麵。 自那天後,他已年滿18歲,離開這片他長大的地方。彷徨,猶豫,欣喜,悲傷,一股腦的往腦子裡鉆,仿佛一雙巨手,肌肉收縮成兩坨高聳的山峰,青筋爆起。顫抖,止不住的渾身顫抖,心臟剎那間的停頓,泛黃的臉瞬間蒼白,牙齒發出碰撞的嚓嚓聲。男人,丁小雨,這一刻蜷縮起身子痛哭流涕。 不是因為鉆心的疼痛,而是想起來那個讓他覺得恐怖的末日,喪屍,無窮無盡的喪屍,血肉模糊的臉,渾身潰爛發黑。前世一個人一直在不停的躲避換位置,然而最終還是沒能幸存下來,無盡的喪屍,蜂擁在門口,不停的沖擊著鐵門,傲立了多年的鐵門也被推倒,狹小的地下空間無處可躲。 記憶裡的孤兒院,還有其他孩子大概一百多,小的幾個月還不會說話,見到的最大的16歲左右。這些孩子都在一個樓裡,樓大概兩三層高,外觀像教學樓,內部卻有鐵門等裝置隔離,不同樓層安排不同年齡不同智力和殘疾的孩子。不會說話的孩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殘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小至至兔唇,大至肢體缺陷,全部是被父母遺棄的。 看起來正常的孩子隻占一小部分,大多數都是因無力撫養而遺棄的。孤兒院裡的孩子本就沒有多少食物,一直靠著少數的外來人捐贈和少數孩子的出門乞討。 在喪屍爆發後,雖然憑借著圍墻堅守了兩天,但是還是被海量的喪屍推倒。當晚一直都有人尖叫呼喊,哭泣。恐慌無助,爬上麵色饑黃的孩子們的臉上,恐怖在瘋狂蔓延。 深夜3時,孤兒院裡靜悄悄的,液體在月亮的映照下,閃爍著攝人心魄的紅光。 空曠的水泥地麵上,鮮血還在不停的往外流,慢慢變黑,凝固。 不遠處,大片大片的喪屍,一雙雙猩紅的雙眼,麵向孤兒院,一步一步的。地麵上還有隻有半截身子的喪屍,看樣子是被某一樣利器攔腰砍斷,雙手不停的往前爬,身後一條齊身寬的黑色血跡,不時遺落下臟器。 清晨時分,下了一場小雨,沖刷著孤兒院墻上已經凝固的血跡,慢慢變淡。 白天的陽光,對於厭光喜黑的喪屍來說,是無比討厭煩躁的,從喪屍口中傳來陣陣的嘶吼聲。 從記憶裡回神過來的丁小雨從床上坐起來,用手臂擦乾眼淚,揉了揉猩紅血絲的眼睛,下定了決心,這一次,要麵對末日,不能隻有一味的逃避了,和他的家人們一起,幼兒園裡的各個小夥伴一起,憑借著自己的經驗和即將領到的4.5億,打造一個固若金湯的基地,不用在滿是喪屍的環境裡到處躲避喪屍的追擊,在末世裡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