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殼有包一句罵人的話語已經被威玄經常用來搪塞別人的問題。 　　為什麼不去上學？問就是人多吵的腦殼疼 　　腦殼有包精神不好全村證明，你想反駁都反駁不了。 　　幺爸也不好再說什麼，看了看威玄看的書發現看不懂，再看桌上寫的毛筆字也不會。對不起打擾了大佬是我不對，告辭。 　　……… 　　實際情況從來不會這樣 　　“不讀書長大了有什麼出息？在屋裡學哪有老師教的好，等你腦腦袋好點了還是要克上學才行。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克道觀裡頭拜師傅，學那個有什麼用？都是些騙人的” 　　奶奶聽見這話不樂意了，雖然你是我幺兒但你也不能當麵詆毀我的信仰。 　　“莫亂說，長龍山的祖師爺菩薩靈得很，青山道長也是有本事的，上回克的時候給威娃子算命也是準的很。” 　　“媽，這都什麼年代了，要相信科學” 　　威玄被幺爸半個小時的長篇大論說的有點頭昏腦脹，聽見說要相信科學就忍不住胡說亂想：被雷劈了兩三個小時的老銀杏樹是哪裡磁場的問題，那上麵光身子就手臂粗細長短蜿蜒盤旋而下的大蜈蚣，和身子就海碗大小猙獰而上的大蜘蛛，雖然活靈活現但那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隻是單純的一個巧合。要相信科學 　　什麼？你親眼所見？那是幻覺。 　　什麼？你們那裡好幾個村的都看見了？那是群體幻覺，科學可以解釋的。 　　你們沒人去接觸吧？沒有，嗯哼！量你們也沒那膽！沒有就好還能忽悠！ 　　什麼？有個村的小孩據走賣了，賣的錢起了個兩層的青磚綠瓦四合院？靠，那破小孩哪來的膽？怎麼不是我發財，早知道的話就給寫張獎狀了。 　　別人隻是單純的收藏，你知道雷擊木嗎？是由…造成的…所以很科學 　　嗯，等自媒體出來後還會有個嘴上勸別人相信科學的，轉身3跳直下二三十米。 　　幺爸見勸不動奶奶帶著行李就出了威玄的房間，選了旁邊房間把東西放下就下樓幫著父親殺雞宰魚去了。母親在廚房炸豆腐圓子酥肉，香氣撲鼻。這邊的習俗就是把菜都盡可能的準備好，然後三十晚上吃團年飯。一桌父母家人，一桌祖宗先輩祭奠亡魂。 　　三十晚上要守歲，一家人聊天喝茶看晚會。還好年前父親扛回來個25寸的彩電兩千二百多，一個VCD八百塊。守到了12點新的一年到來的時候，放鞭炮，威玄給拜完年收了壓歲錢，才回房間睡覺休息。 　　大年初一最重要要的就是敬香祈福，祭祀先祖！長龍山的香火在這一天是最旺盛的，一些為了爭頭香的生意客，年都沒團完就驅車上山，好趕在初一0點頭一個進觀參拜。特製的高香，雙手合十恭敬鞠躬跪拜、滿麵嚴肅口裡喃喃有詞。 　　嗯…祖師爺大概沒那麼小心眼，應該不會和他們這群凡夫俗子計較，在道觀的地盤行佛家的禮儀。至於對於他們的願望估計就是看心情回應吧。長龍山天仙觀一直很是靈驗，祖師爺應該是一位大度的神仙。 　　大年初一還有挺多忌諱，小孩被叮囑過要自己起床不能讓別人、不能亂說話不吉利的話不要說、不掃地不倒水、不能打罵孩子、不走親戚、早上要吃湯圓。（拳頭大小包的臘肉，一鍋裡麵會放有一兩個放了一元的硬幣） 　　威玄他們一家起床吃過湯圓後扶著爺爺走了幾十米，路過忠二伯家來到祿二伯屋後上香磕頭。威玄挨個的給高祖、高祖母，曾祖父、曾祖叔、祖奶奶，大爺爺大奶奶、二爺爺二奶奶、三爺爺三奶奶磕頭上香。 　　高祖一人來到此處成家立業買田置地，巔峰的時候大半個小山村都是郭家的。可惜後人時運不濟沒能守住家業。沒有宗祠也就不奇怪，就連祭祀都是以家為單位各自隨意。一個小山村裡麵同一個祖宗的後人從沒有聚集一起共同祭奠過先祖，其團結力可想而知。 　　雖然有那些年月生活不易的歷史淵源，但和缺少一個強有力的帶頭人也有很大關係。 　　大年初二姑父騎著個摩托帶著姑媽表弟來給爺爺奶奶拜年了，姑父上身穿著皮夾克，故意敞開著露出腰帶上的小靈通。父親看著那身裝逼十足的範很是羨慕，嚷嚷著過兩天就安排上。其樂融融，和諧美滿 　　姑父勸說著父親和他開個采石場，言說誰誰誰靠著這個賺了幾十萬。奈何買了門麵起了新房答應借給兄弟買房，雖然父親很是心動無無能為力。姑父又言可以把門麵拿去銀行抵押，父親有所動搖但被母親強硬回絕。 　　“月啊子你出門七八年沒給屋裡寄一份，現在屋也起了，還有個店。我跟娃兒的生活也有保障了，你要是自己拿得出錢來隨便你搞莫裡，我不管。這個門麵不是你一個人的，沒得威娃子你狗麵都沒得。是要留給威娃子結婚的，你要是敢拿克貸款那我們這日子就莫過了” 　　氣氛有些僵持，威玄默默的吃著飯也不說話。 　　姑父連忙說道：“嫂嫂我們就是酒喝多了嫩個一說，大過年的你說嫩個些搞莫子哈” 　　真真假假，是是非非 　　說者有心還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誰知道呢 　　威玄隻知道姑父想法挺多想了就乾賣床墊，買門麵，開旅館，修公路，開加油站。二十年後就算欠幾百萬場麵不能丟該去的人情不會少，為人處世方麵很是受人尊重。還有個合夥的加油站被拆遷了沒補下來也是他的底氣。 　　大年初三，母親早上就帶著東西和威玄回了娘家，去給姥爺、姥姥、幺姥爺、兩個舅舅拜年去了。威玄他們到的時候，就看見村裡大院壩裡麵一大群人圍在一起。叫嚷著“押好離手，開了啊”“單”，姥爺村的人過年喜歡聚一起用單枚銅錢押正反或者多枚押單雙。幺姥爺是還愛熱鬧的性子，威玄到的時候看見坐莊的就是他。 　　幾個叔伯和舅舅也是收獲不小。大舅看著威玄家的青磚小院很是羨慕，已經計劃年後起房了。周家爸快荒廢了的磚窯元旦過後都已經燒了起來，聽說不光威選的大舅還有幾個伯伯也給他下了訂單。雖然還缺點錢財，但是先把材料預備好總是不會錯的，以免事到臨頭手忙腳亂。 　　幺爸歇了兩夜，初二和姑媽他們吃了個午飯下午就走了，剛有了小公主需要回去陪著媳婦。姑媽他們也是歇了兩夜，倒是表弟被留了下來等要開學再來接。父母也沒待幾天，除六就去了縣裡。 　　雖然人來人去有走有停，但這個年對爺爺來說依舊是特別的熱鬧喧囂。 　　今年日子好過了，起了新房地方寬敞。沒有圍墻鄰居也願長來走動沒事就坐坐。 　　除二的早上就把彩電搬到院子裡麵屋簷下，每天院壩裡都有些大人小孩來玩。年輕點的打打牌看看電視，年齡大點的就聊天扯淡吹牛日白擺擺龍門陣。 　　爺爺不能喝酒不太高興但很是喜歡他那個躺椅，或許是這次中風偏癱讓爺爺變的有些多愁善感，總是喜歡跟著幾個和他年齡差不多大的侄子回憶往昔。 　　爺呀，你完全不用擔心什麼，您老人家高壽，最少還能活二十多年，上一世你老可比比現在嚴重多了。威玄看見爺爺這樣時長在內心吐槽 　　奶奶喜歡人多熱鬧，找書苑 www.ｚhaoshuｙuaｎ.com 總是笑嗬嗬的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瓜子花生，印著大紅牡丹的洋瓷盆裡裝滿茶水邊上放著碗。奶奶看著和同村小孩打打鬧鬧的大外孫很是開心，又轉頭望望二樓陽臺邊安靜看書的大孫子有些擔心。 　　這娃子大過年的一點不喜歡熱鬧，沒個細娃的樣子。唉，還是把腦殼躂壞了啊，過幾天就要克山上祖師殿拜師學藝了，這娃子嫩個小又沒出過遠門怎麼讓人放心哦。 　　正月十五日，上元佳節，天官賜福，百無禁忌 　　正月十五逛廟會猜燈謎全都和這個西南山區偏遠落後的小山村沒得關係，除了一樣吃元宵。 　　父母也放下了城裡生意回了村裡，年前就已經商量好了過了十五威玄就要去拜師學藝。奶奶和父親送去，爺爺腿腳不便母親留下照顧家裡和小妹。 　　母親抹著眼淚給威玄收拾著衣服被褥，威玄看著越來越多的尿素袋很是無語 　　“媽，離的又不遠帶這麼多衣服做什麼？又不是去了不回來，山上道觀穿的是道袍，青山爺爺應該會給我準備的。帶兩床被褥幾套換洗衣服就可以了，我這幾十本書我已經收好了，再給青山爺爺帶點臘肉香腸就夠了，我看見奶奶要了幾百塊錢說是要捐功德，不需要帶太多的禮物送人。” 　　十六這天，父親背著六禮束脩和臘肉香腸豬腳，奶奶帶著衣服被褥，威玄背著他幾十本重要的道醫書籍。下山乘車翻山越林9點多的來到天仙觀，順著香客尋了一位替人看卦解錢的道長等空閑時說明來意，終是再一次見到了青山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