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漁的手機一直在響鈴,是秦依依打來了電話,激動的對她喊著新年快樂。 此時的秦依依,應該是世界上最不孤單的人了。 掛掉電話過了一會江漁就回家了,拒絕了賀頤送她。 回家後江建燁正在洗澡,江漁坐在沙發上,糾結了一會還是和他打了招呼。 “你是不是欠了那個誰的錢沒還?” “我欠的錢多著呢,你說的是誰?。” “巷口那家紋身店。” 江建燁罵了句小兔崽子,又納悶江漁是怎麼知道的。 “你們認識啊?” “呃...對,你下次把錢還了唄。”江漁故作無所謂的說。 但是顯然江建燁對這嗤之以鼻,告訴江漁別瞎操心這些事,因為他借錢的時候就根本沒打算還錢。 聽到這話,江漁突然有些心虛,感覺江建燁遲早會惹禍上身。 她進自己的房間反鎖了房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這種情況從她來泠城就有了,隻是不那麼嚴重,曾經隻是發生了很大的事她才會這樣,現在已經是每天都徹夜難眠。 睡不著的時候,她在回想江建燁平時怎麼罵他,曾經和韋明安相處的幾年時光,還有祁生一直以來的冷漠,隻是她已經記不清祁生的樣子了。 別人睡不著會數羊,而她在數人生中的錯誤。 那個時候的心理疾病知識並沒有普及到所有人,江漁也從來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心理問題,隻是偶爾會因為睡不著感到很痛苦。 會覺得全世界都隻剩她一個人,要麼就是,全世界隻有她最孤獨,以前每次這種時候她都會發信息給秦依依,她是個夜貓子,會發很多消息安撫江漁。 可江漁不想對朋友過度傾訴,隻能寫在了日記裡。 人真的都很奇怪,明明知道日記都是給自己看的,江漁還是會把很多事都寫得冠冕堂皇,當然,裡麵的祁生也不叫祁生,他叫祁。 而裡麵曾經出現概率很高的韋明安,再也沒有出現過,被埋在了江漁的心裡。 她不再去兼職了,每天都在床上躺著,廚房有剩飯就吃點,沒剩飯就餓著,饑一頓飽一頓的過完了暑假。 開學考試,她的名次掉了一些,可她無論怎麼學都於事無補。焦慮的掉發失眠都是常事,她甚至常常忘記吃飯。 她的身體也變得有些虛,五月就要體考,還有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學習之餘還要抽空運動。 江漁選了跳繩和籃球,然而她堅持不了幾分鐘就會喘不上氣,老師也一直提醒她多吃點,太瘦沒力氣。 偶爾早上上學路過賀頤店門口,他會送些早點給她,除此之外江漁也沒有再和他獨處過很久。 賀頤能感受到江漁有些疏遠,但他無所謂。 後麵的時間裡,江漁無論怎麼努力,始終是不上不下,偶爾還會掉幾個名次,因為曾經都不怎麼認真的同學都開始重視起來。 她很多時候也真的懷疑自己比其他人要笨很多,經常邊拿筆砸頭邊寫作業。 剛開學一個月,姚卉離開了,她出國留學了。 這更讓很多平時看不慣她又不敢說話的人冒出頭來,紛紛陰陽怪氣的說羨慕她家有錢。 江漁並不,她已經不討厭姚卉了,她對姚卉的嫉妒,始終是因為好幾年前祁生的一句醉話,說江漁長得像姚卉。 這天下午,姚卉已經辦理了所有的手續,在放學後約江漁到學校天臺見麵。 “我以為你不來呢。”姚卉化著精致的妝,穿著一條白裙子。 “有什麼事嗎?”江漁雖然不討厭她,但也不想和她多待。 “我就是想,澄清一下,初一那年寒假你...被罵那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跟我沒關係。” 姚卉顯然是很少和別人解釋,很不自在。 這讓江漁想到了之前祁生也是這種,很擰巴的樣子,他們倆還真是像。 “那我也討厭你。”江漁的表情沒有任何波瀾,對她來說,被人罵和被狗咬是一樣的,所以她從來不去在意。 姚卉哼了一聲,“你還真是莫名其妙,搞不懂祁生為什麼會喜歡這樣的人。” 聽到這句話,江漁渾身都觸電了一樣,站在原地不得動彈,她的一切反應都被姚卉盡收眼底。 “我才不會一棵樹上吊十幾年呢,搶來的東西有什麼好的,我想要的東西必須要自己到我這裡來才行,所以,我懶得和你爭了。” 陽光下,姚卉的頭發被風吹動,這句話換誰說出來都會很狂妄,唯有姚卉不會,她就是名副其實的大小姐。 她乾什麼都是有資格的。 “我從來沒想過和你爭,我們根本就不在一個世界,你想要什麼東西都是召之即來的,但我不是。”江漁小聲喃喃。 她確實是嫉妒姚卉的,好像自己再怎麼想要忽視這一切,隻要和姚卉在同一個空間,就會被別人討論,對比,最後她像個小醜一樣灰溜溜的離開。 姚卉走到了江漁麵前,輕輕用雙手環住擁抱了她,對著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句,抱歉。 唯獨剩下冷在原地的江漁,她一直討厭姚卉的浮誇,在教室弄一堆亂七八糟的噴霧,可剛才有一瞬間,江漁真的覺得姚卉身上很香。 她扯了扯嘴角,有些魂不守舍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