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點禾熙院,在車上待太久,一下車人有些輕飄飄的,外麵一股熱浪襲來,尾氣和灰塵一起撲到臉上。 就算是經常抽煙,也被這樣的味道刺激到了,江漁看他焉了吧唧的樣子,輕輕拍了下他的背給他順氣。 祁生正準備和江漁說話,突然一輛車在他麵前猛的剎車,車主人下來的時候祁生握緊了拳。 “什麼時候落魄到坐公交了,還在我這逞什麼強。”男人的聲音低沉,又有一種不知名的壓力。 江漁抬頭看清來人,祁生和他有幾分像,大概最像的就是他們說話的語氣和淡漠的神態。 本來祁生就沒緩過來,驟然聽到祁鬆梧的聲音更加不悅,“神經病。” 聽到這句話,江漁在心裡暗暗的捏了把汗,往祁生後麵縮了一下,因為他和對麵男人的關係看起來很是微妙。 不過男人一絲生氣的樣子也沒有,“這女孩和你?” 當了半天縮頭烏龜的江漁還是被注意到了,她腦子一片淩亂,一瞬間都想到了幾百種解釋的托詞。 祁生側頭一看,發現江漁正站在他側後方,糾結的看著他,她害怕他們的關係更僵了。 過了幾秒,江漁硬著頭皮往前走,“叔叔好,我們...” 突然她的手被牽住,“跟他解釋個屁。”就當著祁鬆梧的麵扯著江漁離開了,胳膊搭著她肩膀,壓的江漁喘不過氣。 而祁鬆梧也沒惱怒,如果今天遇到的隻有祁生一個人,他估計能說一籮筐難聽的話來,今天還算收斂了。 “慢點慢點。”她被祁生拉著,喊了半天一直到遠處祁生才停下。 看到她又膽小又出頭的樣子,他開口:“有我在,你誰也不要怕。” 不過江漁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因此害怕祁生,覺得他很荒謬,也不會用父子那套言論來道德綁架他,因為她很懂,有些人就是不配做父親的。 已經到祁生家樓下了,他還是搭著她,天太熱了,曬得她額頭上都是細細的汗珠,江漁還在試圖推開他。 本來準備撒手的祁生來勁了一般,把她攬在懷裡憋的她喘不過氣,在他小腿踹了一腳才鬆開。 “疼。” 江漁害怕的看著他的腿,明明沒多用力,他還在喊疼。 “這你都信。”祁生恢復了正常的語氣,有些淡漠。 大概耍江漁是他生活中為數不多的樂趣了,說罷塞了一張電影票在她口袋裡,江漁踩了他一腳就離開了。 江漁走遠了才聽到一句臟話,發現祁生還在樓下站著,煙抽了一根又一根,泄憤似的,大概是因為祁鬆梧。 回想起那個甜到咽下去都嗓子疼的糖,她才明白祁生大概是真的有在戒煙吧。 那條紅圍巾被她收到了櫃子裡,和他那件棉服一起,已經完全沒有了祁生的味道,更多的是江漁衣櫃裡的香味。 一切都很像做夢。 她掏出電影票,正好是晚上八點二十八分的,江漁有些暗暗竊喜,原來他總是看似漫不經心,但還是會注意這些細節,但定睛一看瞬間沉默了,是一部很無厘頭的鬼片。 祁生大概都沒看過,他隻讓朋友買兩張這個時間的電影票,沒想到隻有這個了。 江漁回家吃了個飯後又在家收拾了一番才出門,雖然晚上有些涼,但是她隻穿了單薄的短袖,又難得化了個妝,比平時有氣色了很多。 還有半小時開場,但是她已經到了,提前買的爆米花也忍不住吃完了,又買了一桶更大的坐在那裡等著。 檢票的時候才發現這樣的爛片也有一大堆人去看,還排起了長隊。 “怎麼還不來,那隻能我自己吃了。”江漁排隊的時候自言自語著,突然一雙手從她的桶裡抓了一把爆米花塞進嘴裡,抬頭一看,祁生穿著一件咖色寬鬆衛衣,靠近他就能聞到奶糖味。 江漁被嚇了一跳,“你...” 已經到他們倆了,正好一前一後的進去了。祁生還在問她這什麼電影,江漁說了句好看的電影。 他隻聽朋友說電影是和愛情有關的恐怖片,女生肯定喜歡看,可能還會在害怕的時候和他拉近關係,雖然祁生覺得很扯淡,但還是好奇江漁的反應。 看到後麵他們倆集體沉默了,這就是打著恐怖電影的瑪麗蘇,總是有一堆曖昧尷尬到讓人臉紅心跳的橋段,江漁嘴裡的爆米花塞了半天都忘記嚼了。 電影院吐槽的聲音此起彼伏,甚至有人才看一半上了兩三次廁所。 江漁扭頭看祁生,他好像及其不耐煩,擰著眉瞇著眼,思索著劇情。 電影的無聊程度,甚至讓她在恐怖的片段笑出了聲,祁生昏昏欲睡,已經十點了,可電影還剩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