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五 玄淵虎思復水泊計 鹽山寨議助石碣村(1 / 1)

再聚水泊 陪我到永遠 4912 字 2024-03-16

詩曰:翼鱗吸流化為龍,水泊易主又稱雄。   天動玄霸來助戰,一寨翻做坎離通。   福報變異是常事,受祿無功最愚忠。   而今陣雲歸來裡,策馬揚鞭少年騰。   卻說那李菟見了背後有人說話,即便回頭去看,卻又了無人聲,道:“怪哉!”忽聽得有兵戈聲動,李菟道:“自是甚麼!”看時,原來二個少年,各手持兵器,站在那裡,道:“李大哥,如何不殺回去?”李菟看時,乃是呼延鈺、韓曼二個,雖然各自隻十五歲,卻有其父風範,手中兵器乃是兩條鐵鞭並一枝鐵槊。李菟道:“二位賢弟好早?”兩個各拋了手中兵器,激憤道:“那甚麼官軍破了我梁山泊,兄長這裡有船隻,有兵器,更有許多勇猛無當的好漢,為何不借些與我們報仇?”李菟嘆道:“我何嘗不想替宋江大哥等人報仇,隻是礙著時運。你等不想,這小輩中你們年紀最大,那其餘兄弟姐妹,還兀自遊戲哩!你等想想,若是我帶了這些人馬便回梁山報仇,你們由誰照護?縱使你們有人照護,這也是吳軍師將令,如何卻違背他?做這等大事,卻慢慢來。”那呼、韓二人都不出聲了,良久方道:“還請大哥時時探聽信息,休要誤事。”李菟道:“我自理會,你們自去習練武藝便罷。”二人嘆息一聲,便出。   那李菟長嘆一聲,道:“叵耐這廝們官軍,打破梁山也罷,隻不留些草木!可恨,可恨!”便把那拳對著身後墻上隻是捶。正在此時,忽的又有一人入來,道:“李大哥,有事稟報!”李菟回頭一看,原來是自家前日派出探報之人。便喚了他近前問道:“有甚稟報?”那人道:“近日去那梁山寨附近看時,見那官軍撤走,隻留下部分人馬在彼駐守,不知是何道理,以此特來報備。”李菟道:“你且先去。”取了些魚鮮賞了,自打發去。又道:“不知那梁山寨上是那一路人馬?”本待要再派人去出哨時,卻怕暴露,隻得暗暗記下,以備後用。   原來此時便是那張叔夜等人撤軍之時,隻留張應雷一萬人馬在彼,連那鄧宗弼等人都分撥開乾事去了。李菟當時卻並不知,隻裹足不前,以此痛失機會。又過許久,那張應雷出師援助陳麗卿等人之時,這李菟也派人去探,隻怕中計,又失了一機會。此時鹽山寨正同陳麗卿等人交兵,這李菟、嚴偃二人也正準備相機行事;那二部人馬卻各不相知,為何?原來李菟等人奉吳用之令早,那關銅等人赴鹽山去時,李菟已在石碣村安營;眾位看官卻要問,為何吳用不命這關、阮二人也同去石碣村?原來吳用雖然用兵之策習學不多,心中謀略卻深,當時吳加亮對那鹽山寨尚存希冀,便定下這個“二路分兵”之策;疏忽卻在未告知關銅、阮涼等人。因此那鹽山同石碣村消息不通。這李菟枉自費心要歸梁山,隻是泡影而已。   卻說那鹽山寨裡,雖然已折了王大壽、趙富等三人,卻從新置辦齊全物品,炮臺、弓弩、滾石壘木都已完備,更加鄧天保等人用心安排,早已囤積糧食豐足。那寨後卻有一處平地,被小丘所圍,一派清溪環繞。當時朱慷等人察知有此一處地方,便安排王飛豹在彼開墾。總而言之,這鹽山寨正是熱火朝天。另一方,這石碣村裡李菟雖然也聚集諸位壯士,隻要恢復梁山基業,卻隻是不得機會,十分苦悶。卻再說鹽山寨上那夥好漢,這幾日來也出了許多奇事:原來那宋江一日夜裡做了一夢,見得一人渾身血腥,跪於自家身邊,道:“哥哥做得大事!”宋江驚起,看那人時,卻是吳用,原來恰似陰司裡鉆出來活鬼,那白袍身上渾是血跡斑斑!宋江大驚,道:“加亮如何在這裡!”吳用道:“聞知哥哥已然逃出牢籠,我等心裡自是十分痛快!隻是苦了小弟們!”宋江又是一驚,看那吳用時,忽的記起他已死,道:“賢弟如何到此?我等正要替你們報仇雪恨哩!”吳用道:“哥哥並諸位賢侄心意,我都領了。我同那其餘兄弟赴死的那日,見三四人駕著雲來到,一個當先揮舞雙劍,其餘兩個各自手提刀槍,都是十分英勇之人。我卻識得那帶兵器的三人是朱、關、阮三位賢侄,自不知那操著雲的是何人。”宋江道:“那是我寨上好漢何禱。”吳用點頭,道:“自也是英雄人物。小弟此來,不止為見兄長一麵,更是要通報一事。”宋江問何事,吳用道:“當時關、阮二位賢侄赴鹽山來時,我卻另外安插一路人馬,望那梁山泊附近石碣村裡去。為首的乃是新提拔上來頭目李菟,此人武藝也好,膽略也有,雖然原是鮑旭部下,卻不曾有急躁性子,實為可用。此人手下仍有我梁山許多兄弟子侄,真個是重要,那時因為事態急了,不曾告訴哥哥,贖罪則個。”歇了一氣,又道:“小弟陰魂雖然不散,卻不知山寨最近大事如何。隻聽聞斬了一將,卻是那個?”宋江道:“是甚麼欒廷芳,這廝們心肝五臟還供在後麵密室裡。”吳用微笑一笑,道:“甚好。哥哥保重,我等本是天上星宿下凡,隻因作了孽,發在那龍虎山鎮魔宮殿下。今蒙九天玄女看顧,魂魄不曾散去,得以總來世間看看。小弟要去了,哥哥自保重!”言罷,那吳用袖裡忽的伸出一條銅鏈來,“撲”地便打在宋江頭上。宋江負痛難忍,便醒轉來了,看看自家身上冷汗四處遍流,太陽穴上隱隱作痛,又想起那吳用所言話語,再難睡去,便起身來,推開自家房舍那窗,道:“這吳加亮所說,是真也不是?”忽見那窗外有一陣陰雲,那雲裡隱隱地帶著些血腥氣味。宋江大驚,看那陰雲卻一直不散。門外似有人聲響動。宋江又是一驚,不知何為,道:“莫非又是梁山泊兄弟們的魂魄麼?”卻忽的又見了那雲四散而開,投四麵八方去了。宋江自呆呆看著,道:“有此奇事麼?且待眾兄弟醒轉再作理會。”再看那窗外時,已然魚肚泛白。   卻說那朱慷、鄧天保等其餘好漢,都自沒甚察覺。當時宋江起了,先到忠義堂上看望,吩咐幾個嘍囉排下酒來。須臾那朱慷、鄧天保等好漢都起了,一到忠義堂上,便見那宋江在堂上正襟危坐。朱慷不禁大驚道:“叔父是何用意……”宋江道:“你們不知,我昨夜做得一異夢,卻是如此……”便把這夢同朱慷、鄧天保說了。朱慷驚道:“這……莫不是吳加亮叔叔還魂來麼?這事便是真是假?”鄧天保也不解其故。卻看背後兩位好漢上來,道:“諸位哥哥好早,卻說甚麼?”眾人看時,乃是那何禱、史脫二個。宋江道:“史家賢弟乃是山寨本來頭目,這何禱兄弟也是忠心無對,我且說與你們聽。”便把那做夢的事故同二個又說了一回。誰道這宋江講不到半時,便聽得史脫叫道:“奇了!”宋江急忙問緣故。眾人也上前探問,欲要得個究竟。   原來這史脫同李菟都是那吳用所提拔上來的頭目,兩個通過姓名,史脫卻不曾忘卻,當時幾日尋他不見,以為他死了,自有些悲傷。今日聽得他尚活著,道:“這李菟的名字我曾聽說,本以為他死了,原來去了那石碣村!話說那村不是晁天王起家之地麼?”聽了此話,眾人都悟起來,道:“原來是吳用哥哥之謀!”宋江道:“雖然吳加亮是如此托話,卻探一探消息。那位兄弟去一遭?”何禱道:“小弟卻習學得一法,但耗費些精元,祭煉起法術,便可騰雲飛升,帶挈二三人同行,也不是事。且放下多少武藝高強兄弟,看我走一遭。”朱慷道:“何家哥哥又有謀略,又會法術,若是他有些乾係,卻怎麼好?小弟願幫他一行。”史脫也道:“小弟認得那李菟兄弟,也願同行。”宋江道:“三位去甚好。”當時那何禱便走出忠義堂外,尋了一片空地,便做起法來,正是那東方橫所教。須臾一片雲氣已起,那朱、史二人便隨了出去。史脫道:“好大雲,這是如何事務?”朱慷道:“仁兄不要驚,聽號令便是。”史脫應了,何禱已排布好了,三個便登上那雲去。朱慷問史脫道:“史家哥哥知道那石碣村方位麼?”史脫道:“先前聽宋江哥哥常說來,是一個水泊地方。”朱慷笑道:“如此豈不好尋了!”何禱道:“且看一看是不是。”便把那雲放得低了。朱慷相了一回,焦躁道:“真個是可惡,也看不出!兄長且再放低些。”何禱依了,道:“既然如此,不如改扮了下地上一看。”便把雲慢慢收了,三個都下到陸地上去。何禱結算了法術,細細一看,果然是好地方:山環水抱,蘆葦連環,結成一個水泊。水泊深處,隱隱有些號角聲,有些漁船在彼。那泊心裡一派茅舍草房,真個是:自在天下,不輸昔日水簾洞;悠然得之,方勝曾經方寸山。那三個看了,都道:“此地當是有英雄在內!”正說之間,早見對麵那泊子裡呼哨一聲,一隻快船飛將過來,那船頭之人身長七尺,腰束一口短劍,赤著上身,下身穿著一條牛鼻褲:正是那嚴偃來到。三人俱各有些驚訝,何禱道:“這個就是那李菟兄弟麼?”史脫道:“這個雖然身材相似,麵龐卻不像……”猶疑之間,嚴偃已到麵前,見了三個,也吃一驚,叫道:“你們三個是甚麼人?”朱慷道:“你卻是甚麼人?”嚴偃怒道:“你們幾個莫非是甚麼鳥軍,來我們這裡壞事的麼?”朱慷見這嚴偃並無好氣,道:“你敢來與我鬥一鬥麼?”便作勢掣出腰間一口劍來。背後史、何二人要攔,卻攔不住。看那嚴偃已就勢一躍,跳上岸邊,把那腰間的短劍來攔他。朱慷發狠,不顧背後何禱,早橫劍揮去。那嚴偃雖然水下功夫好,岸上拳腳卻學不得,更加這朱慷武藝高強,兩個鬥了數合,嚴偃便打不得了。隻見他使個解數,翻身一跳,躍入水中。朱慷不知何為,早見他上船去了;那史脫便勸道:“哥哥休要著急,此人也像是一個好漢。”朱慷嘆道:“我如何不知,隻是這人言語不好。”當時三個待要尋路走,卻不見路,原來這水泊地勢,不下梁山。三人隻得暫且歇了,把乾糧將出來吃。   正說之間,那水泊裡又有一隻船來。三人起身看時,那船頭立著一個大漢,手粗麵大,原來正是李菟。史脫見了,道:“這個便是李菟兄弟。”揚起手中鐵鎖鉤道:“李黑虎,史脫在此!”那李菟的船近了岸邊,看三人時,隻識得一個史脫,便道:“史家兄弟,如何還在!”喜不自勝。史脫道:“這個慢慢說來。這裡便有故人在彼,你且先認一認。”李菟下船,先看見朱慷,相了一回,道:“這個有些像那朱勵恢。”朱慷道:“好眼力,正是我朱慷!”俯下身剪拂了,李菟慌忙還禮。看何禱時,便不認識,史、朱二人慌忙介紹了。李菟大喜,當時便道:“你們二位且等一等。”便撐了船先去;須臾便回,背後隨了兩條船出。朱慷看時,那左邊船上的就是那嚴偃,便道:“這個不是那與我鬥的後生……”話還未完,李菟便道:“也是一般的兄弟。”就把三人接上了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當時三條船直往泊子裡去了。   行了不久,三條船都靠了岸。朱慷看時,原來是一處湖心亭子。當時李菟同四個上了亭,叫道:“酒菜先將來!”早有背後一個漢子端將上來。李菟先把了一盞酒,道:“史兄弟,你從何來?”史脫道:“無事不敢相擾,實在是有些典故。”便把這救宋江、聚義鹽山、大敗官軍的話一股腦說了。李菟聽了,大驚道:“非是我亂猜策,實在以為兄弟失蹤了。不想有此聚義大事!”史脫笑道:“哥哥如何忘了,我們也都是一般有本事之人,豈能如此消亡!還有大仇要報哩!”那嚴偃道:“容小弟說一句話,這三位是何來歷?如此厲害!”李菟道:“兄弟如何不知天外有天?這三個都是那梁山泊附屬鹽山的好漢!”嚴偃大驚,道:“我隻知那鹽山上有鄧天保等人據守,不料此番要起大事!”便深深拜服。李菟又開言道:“哥哥此來,莫非是要請我前去聚義麼?”朱慷道:“兄長休要隻如此,我們還要奪那梁山泊哩!”李菟道:“那梁山泊現時是陳麗卿那夥人聚著,不瞞諸位,我此刻也想恢復梁山基業。卻是怎麼好?”朱慷道:“我們鹽山上如今有許多兵馬,隻要把這兵馬派來,二位兄弟同出一把力,這梁山泊便可得了。”李菟稱是,當時五人暢談一回,就在這石碣村裡同聚大義。次日,嚴偃又領了那數十人到了,眾人相見,正是英雄聚會,那得不喜?當時都參見了。朱慷便提起那梁山泊事務來。有分教:英雄奪泊破大敵,諸將失機敗梁山。畢竟朱慷提出梁山泊事務如何進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