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感嘆鐵樹難開花 王導痛快簽大名(1 / 1)

兩個人一拍即合,站起來哈哈大笑,兩個人的右手還擊了一掌。隨後司馬羕從書架上找出一塊兒黃色的綢緞鋪在書案上,拿過書案上的毛筆蘸了蘸硯臺裡的墨,在綢緞的右邊,自上而下寫了七個字:勸瑯琊王進位書。在七個字的左邊,司馬羕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他唯恐有什麼差錯,司馬羕又仔細看了看,然後笑著把毛筆遞給司馬宗,司馬宗也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來呢?”司馬宗問道。司馬羕說道:“當然是趕緊聯絡文武大臣,讓擁護司馬睿上位的文武大臣都簽字畫押了!”   “這可是我們倆的主意啊!”兩個人又一次大笑起來。   第二天上午,天氣有些隱晦,好像要下雨的樣子。這時一輛馬車急匆匆通過秦淮河上的朱雀橋,往南來到一條並不寬大的小巷。在胡同的拐彎處,橫亙著一個牌樓。牌樓上有三個從右到左的篆書黑字“烏衣巷”。這裡都是高門大宅,亭臺樓閣,每個大門口都有仆人把守。馬車在有兩個大花壇的大門口停了下來,花壇裡各有一棵碩大的鐵樹。大門口很乾凈,一塵不染。兩個人抬頭一看,門楣上有兩個從右到左書寫的行草大字“王府”。從馬車上下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頭發斑白。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門口。門口有兩個仆人,一個問道:“請問二位找誰?”   “煩請二位通報一下茂弘大人,就說延年和延祚求見。”一個仆人進去了,另一個仆人仍然站在門口。兩個人說完話,就在門口欣賞起兩棵鐵樹來。兩個人看上去都是三十來歲,但仔細看,白頭發的反而要小一兩歲。白頭發的看了看鐵樹最上麵,說道:“三哥,都說鐵樹六十年才開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個人能夠活六十歲,也就算高壽了。我才三十三歲,你才三十一歲,都是而立之年。雖然人們很難看到鐵樹開花,但也不可能六十年一開花,大概十年二十年就能開花。”司馬羕說道。   “這些年天下大亂,國土淪喪,國都被占。北方百姓流離失所,有國難奔,有家難回。我們這些皇族後裔,整天也是提心吊膽的。世事難測、世事難料啊!”白頭發的司馬宗笑著說道:“還是花草樹木好,與世無爭。不像我們人,爾虞我詐,互相傾軋。”   “我們弟兄兩個,年齡加起來才六十四歲。我們司馬家族的老壽星司馬孚,也是咱們的三祖父,竟然活了九十三歲。固執的老人家直到去世,仍然堅持自己是曹魏大臣。如果我能活六十四歲,我就心滿意足了。”司馬羕說道:“前朝的皇帝懷帝司馬熾,不到三十歲就被匈奴人劉聰毒殺,想起來真是難過啊!”   “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亂想不頂用。”司馬宗說道。   兩個人正說著話,院子裡傳來了腳步聲。兩個人一看,王導從裡麵出來了,於是趕緊拱手施禮說道:“王大人一向可好?!”   王導來到門口,也趕緊還禮:“哪陣香風把二位殿下吹來了?快請!快請!我正說要求見二位王爺呢!請到書房來吧!”   西陽王司馬羕字延年,白頭發的南頓王司馬宗字延祚,弟兄兩個都是“八王之亂”的參與者汝南王司馬亮的兒子。當年跟隨司馬睿“五馬渡江”的除了司馬羕和司馬宗,還有彭城王司馬紘,汝南王司馬祐。司馬羕和司馬宗跟隨王導,穿過走廊和一個小亭子,來到了王導的書房。書房南麵,是一個大花園。   來到王導的書房,在一張很大的書案後麵,是一個放滿了各種竹簡書的書架。很多竹簡書整整齊齊碼放著,另外還有一些是布帛書寫的文案、公文。王導很客氣地說道:“二位殿下請坐吧!”   兩個仆人搬來兩個竹椅子,司馬羕和司馬宗坐下。王導坐在書案後麵問道:“二位殿下莫非是為勸進瑯琊王而來?!”   “不愧是博古通今,足智多謀的王大人,一語中的!”司馬羕笑著說道。司馬宗說道:“王大人不愧是瑯琊王的首席謀士!”   “當下天下之亂局,茂弘大人比我們更清楚。”司馬羕說道:“懷帝四年前蒙難,湣帝因為長安城內無糧草、外無救兵,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不得不投降漢國。還被匈奴人封為懷平侯,生死未卜,奇恥大辱啊!”   “湣帝隻有十七歲,還是個孩子,就被匈奴人掠走了!”司馬宗嘆道:“我們這些皇族,自保尚且困難,更別說解圍救駕了。”   司馬宗說著,從身上拿出一塊綢子。司馬羕幫著展開綢子,王導一看是勸進書,笑了:“我和二位殿下不謀而合了!”   “上茶!”王導說道。門口的一個手下人答應了一聲“好的”,趕緊去了。時間不長,就有兩個女仆進來了。一個女仆端著茶盤,裡麵是一個精美的茶壺。另一個女仆茶盤裡端著三個帶蓋子的茶碗。兩個女仆放下茶壺和茶碗,其中一個女仆逐一往茶碗裡倒上茶水,然後給王導和司馬羕兄弟倆施禮,兩個女仆退出去了。   “請二位殿下品一品,這江南的茶葉如何?”王導說道。司馬羕和司馬宗先後端起茶杯,司馬羕掀起蓋子稍微喝了一小口,然後放下茶杯說道:“味道清香,口感清新,隻不過是去年的茶。”   “殿下不愧是茶中高手,一品便知。今年的春茶還沒有上市,隻能喝去年的了,還要再等幾個月。”王導有些無奈地解釋道。   “這個和季節有關,沒有辦法。我現在每天喝的茶,也是去年的。剛南渡那幾年,有時候買不到新茶,放了好幾年的家鄉茶葉,也不得不喝啊!”司馬宗附和著說道。王導喝了一口茶,然後拿起書案上的毛筆,蘸好了墨,在勸進書上用行草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司馬羕、司馬宗看著王導簽名,不住地微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