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城。 騎都尉臨時居住府邸。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正午的陽光,刺破寒冬,照射下來,落在兩人身上那瓦亮的鎧甲上。 相比起呂布,好似威武將軍,戰場軍神,呂軒這大版就像是兒子穿著父親的西裝皮鞋,略微有些滑稽。 呂軒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再看看呂布,撇了撇嘴。 “議事就議事,乾嘛穿成這樣?” 作為一個已經成為謀士的人,理應是羽扇綸巾,揮斥方遒,指點江山。 這打扮得像個二愣子算什麼? 聞言,呂布卻是一笑,道:“此番議事,肯定是義父準備出兵。後麵必定是苦戰,我讓人為你打造這鎧甲,防禦力驚人,你也有一定自保能力。” 說著,呂布用拳頭在呂軒的盔甲上錘了兩下,發出“邦邦”的聲響。 要知道。 這個時代,將軍所穿戴的鎧甲,價值不菲不說,而且還有價無市。 別看那些電視劇裡麵所演,士兵都能身穿鎧甲上陣。 每一套將軍鎧甲,都是無數工匠花費數月之久打造。 士兵身上的,都是簡略版,僅僅隻能抵抗胸前、身後的刀劍,而且質量不咋地。 類似呂布給呂軒打造這鎧甲,哪怕是三流刺客偷襲,隻要不是脖頸、麵部,其他地方根本不足以致死。 哪怕硬抗三流武將一擊都完全沒問題。 呂軒見得呂布挑眉,似乎在說“看吧,這防禦力足夠好”,心中不由得吐槽。 你這用料是真足。 按照呂軒的推測,這身上的鎧甲,起碼有三四十斤。 尋常人掛在身上都顯得吃力。 好在他如今成為謀士,雖然謀士不注重體魄、武力的修練,但能夠吸納天地間神秘能量入體,體能、體魄都遠超常人。 一想到自己一個謀士,居然身披鎧甲,尤其是在呂布的襯托下,像是個小醜一樣,呂軒心裡就苦悶。 好在用不了多久,他就不用這樣了。 到時候丁原死了,他也敢暴露謀士身份。 如今,隻有委曲求全,示弱以迷惑丁原。否則他的謀士身份暴露,丁原就會更加忌憚。 一個呂布戰力無雙,再加上自己是謀士。 一文一武,那就不是丁原能夠掌控的。 到那時,自己再出謀劃策,讓丁原自尋死路就難了。 丁原會懷疑呂軒的用意。 除了呂布,並州上下都看得出來,他不喜歡呂布。難保呂軒會為了呂布,對他下手,畢竟謀士,已不是丁原能掌控的。 隻要有了這個念頭,丁原哪怕不立功,也不會去冒險。 如今的呂軒,呂布,對丁原還構不成很大的危脅,所以丁原上表奏折的時候,還會給呂布、呂軒添上一筆。 對於呂軒來說,這一次封賞下來,原本的歷史就有了偏差。 前世中,丁原死於刺史之位,被呂布所斬,也沒有出兵平亂。 現在,不僅出兵平亂,還在他的獻策下攻下影陶等三城,並且成為了並州牧這個許多年擱置的職位。 淩駕於刺史、太守之上的職位。 “不過,有變數也好。” 呂軒心裡謀算著。 欲讓人死亡,必將先讓人瘋狂。 ...... 真定,臨時城主府。 丁曉明此時同樣身披將軍鎧甲,臉上洋溢著喜色。 先前與張越一談,果真讓他成為了將軍。 有了這個名份,也就有了希望能夠行軍打戰。 “父親,你喚我?” 來到案牘前,對著丁原一拜。 “坐吧。” 丁原揮了揮手,待到丁曉明坐下後,開口詢問道:“曉明,你覺得下一步,我應該攻打哪座城池?” 原本還笑臉盈盈的丁曉明一聽這話,頓時變作了苦瓜臉。 行軍打戰他還有興趣,這出謀劃策的事情,他哪能行? “嗯?” 丁原不滿的發出質疑聲。 丁曉明隻得盯著頭皮回道:“回父親,孩兒不知。” “不知?” 丁原聞言,氣不打一出來。“那你知道什麼?讓你多看書,可你呢?為父收集全城的書籍給你,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東西,結果呢?我就出去一趟,你倒好,把書丟光了,你讓我怎麼說你?” 作為一個父親,而且隻有這麼一個兒子,丁原也明白如今朝廷對武將的態度。 隻有成為文臣、謀士,才能更加穩固,更進一步。 他望子成龍,結果丁曉明是一點不爭氣。 丁曉明一聽書籍丟失,立馬不再言語。 畢竟換算成錢,那就是數十萬錢不見了。 即便他是刺史的兒子,偌大的家產,也不能讓他如此揮霍。 為丟書這事。 前些日子,他還被丁原拿著棍棒追著滿屋打。 足以見得丁原此事的重視和憤怒。 再提及,他就乖乖受訓。 “此番回去,你就乖乖給我看書,哪也不許去。”丁原最終下了決定。 一聽這話,丁曉明更加苦澀了。 讓他天天窩在家裡看書,比殺了他還難受。 丁原哪能看不出自己這個兒子的心思,頗為無奈,道:“兒啊,你如今也是將軍,也需要懂一些軍事知識,否則領兵作戰隻懂得埋頭苦沖,何人能服?” “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孩兒知曉了。” 丁曉明眼見父親轉變語氣,也知道丁原是為他好。 “對了,父親,我為何成了將軍?” 他很好奇。 朝廷就這麼封賞下來,他好似什麼也沒做。 丁原臉色冷漠,道:“既然成了將軍,你就要用功讀書,其他的,不是你多想的。” 聽得父親開口閉口都是讀書,丁曉明可不敢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我聽聞父親收呂軒為義子了!?” 丁曉明再度一問。 丁原盯著他,道:“你有意見?” 丁曉明道:“孩兒隻是覺得呂軒那人心思有些重。” 他可不能告訴丁原,自己受了呂軒的賄賂吧? 錢。 他丁曉明收了。 但人,說實在的,他有些看不起呂軒。 尤其是這種行賄的手段,讓他頗為不恥。 如今自己父親還收為義子,讓他有些不自在。 心機太重,萬一呢? 然而丁原好似看穿他的想法。 “曉明啊!你是我唯一的兒子,將來一切都是你的。他們始終是義子,你懂嗎?” 這話丁曉明聽懂了。 “知道就行,去叫他們進來吧!”丁原揮了揮手。 看著丁曉明離開,他眼神閃爍。 若是呂軒如呂布一樣,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也就罷了,偏偏腦子靈光,不同尋常人的聰慧。 “罷了罷了!” “不成謀士,聰慧有什麼用?待到平定太平道後,就讓他意外死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