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1 / 1)

“這一袋垃圾我幫你扔了哈。”   魏星來時拎著一袋田雞,走時也拎著一袋田雞,隻不過是改變了形態的田雞。   那幾隻田雞死的太冤了,還不如剛才就把它們給放生了。   冉文慧沒有送魏星,坐在沙發上,看著魏星出門,電視裡他們剛剛看完的《甜蜜蜜》正在播放結尾字幕。   伴隨著防盜門咣當一聲合上,冉文慧感覺家裡瞬間變的空蕩了。   其實,家裡一直這麼空蕩,隻是之前沒有對比,也就沒有感覺。   房子很大,可就算隻有兩個人,也足夠填滿。   冉文慧蜷縮起雙腿,雙手抱住,下巴抵在膝蓋上,出神的聽著電視裡播放的片尾曲。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春風裡。”   “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啊啊啊啊,在夢裡。”   魏星哼著歌,把垃圾扔進小區的垃圾桶裡,雙手插兜走出火葬場家屬院。   火葬場家屬院離火葬場很近,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根立在焚燒爐上的巨大煙囪。   夏季白天長,此時天還沒黑透,煙囪口冒出陣陣白煙,飄到天空散的一乾二凈。   “哪天不死人啊。”   魏星掏出一包春城,在嘴上叼了一根,點燃深吸了一口。   “久違的味道啊。”   這煙魏星讀大學的時候經常抽,後來也沒注意到什麼時候就不再賣了,就像有很多人,沒有注意到什麼時候就從自己的生活當中消失了。   “回家。”   魏星都重生大半天了,這才想起父母。   在魏星的生意步入正軌之後,父母便提前退休,環遊世界玩了一圈,感覺外國也就那樣,沒啥意思,買了一輛房車開始國內深度自駕遊。   重生的前一天,魏星跟父母視頻,老兩口正準備房車穿越吐魯番。   而此刻,他們剛下班回家,魏建國正在廚房做飯,徐珍在衛生間裡,把兒子放盆裡泡了一天的球鞋撈出來刷。   “爸,媽,我回來了。”   魏星就像是往常一樣回到家裡,情緒沒有什麼波瀾。   “把你衣服褲子都脫下來,正好一起洗了。”   徐珍在衛生間裡喊了一嗓子,魏星習慣性把衣服褲子脫了扔在地上,隻穿著一條褲衩回房間了。   “這臭小子,跟蛇蛻皮了似的,就不知道給我拿過來。”   徐珍走出衛生間,從地上撿起魏星的衣服,忽然發現外套上有一小片血跡。   “嗯?”   再一摸褲子口袋,從裡麵掏出一盒香煙。   “老魏,老魏你快出來!”   “出什麼事了?”   魏建國拿著鏟子從廚房裡跑出來,看到妻子拿著兒子的衣服麵色陰沉。   “你兒子跟人打架了。”   徐珍雙手展開衣服,把上麵的血跡給魏建國看。   “啊?打架?不能吧,星星從小到大也沒人跟人打過架啊。”   魏建國一怔。   “不止打架,他還學會抽煙了。”   徐珍把那包春城展示給魏建國。   “不能夠啊,不應該啊,星星一直都挺乖啊,咋可能學壞呢。”魏建國一臉茫然。   “馬上就要高考了,你說他這個樣子還能考好了嗎!”徐珍臉色逐漸變的鐵青。   “要不然還是把他叫過來問問怎麼回事吧。”魏建國遲疑著說道。   “問了有什麼用,長的比你都高了,你還能揍的動他啊。”徐珍搖搖頭。   “長的比我高怎麼了,我揍他還不是跟打兒子似的,不對,我就是打兒子。”   魏建國有些急了,想要立刻去揍兒子一頓向老婆證明自己,被徐珍一把拽住。   “先別去,等一會吃飯的時候,咱們旁敲側擊的問一下,這孩子這段時間學習挺辛苦的,每天都要學到後半夜一兩點呢。”   徐珍猶豫著:“眼下他高考是頭等大事,千萬別影響他情緒了。”   房間裡的魏星,看到書桌上堆滿的各種學習資料,不禁回憶起當初備戰高考時的情景。   隨手拿起一本題冊,翻開看了一眼,猶如天書一般。   “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肯定是白扯了。”   魏星躺倒在床上,枕著胳膊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琢磨了起來。   通過高考上大學,那無異於是白日做夢。   但不上大學,他又能去乾什麼呢,而且也沒有任何地方比大學校園更適合談戀愛的了。   姑娘多,時間多,這個年代學校裡的姑娘還都很單純,特別好騙,呸不對,是對於感情懵懂未知。   “誒?”   魏星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前世,就在考高的第一天,彥州發生了一件轟動全國的大案。   一個精神病大清早拿著菜刀沖進幼兒園,對著正在做早操的小朋友們揮刀亂砍,造成老師一死一傷小朋友三重傷一輕傷。   幸虧兩個去參加高考的男生路過,挺身而出與歹徒殊死搏鬥最終將歹徒製服,要不然,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而那兩個男生受傷被送到醫院,因此錯過了高考。   當時這件事的造成的影響很大,若不是這兩個男生及時出手保護了幾十個小朋友的生命,真不知道多少家庭要麵臨滅頂之災了。   兩個少年見義勇為美名立刻傳遍全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各級領導去醫院親切慰問,各大媒體爭相采訪。   後來,為了表彰兩位小英雄的壯舉,全國幾十所重點高校集體發布聲明,願意免試錄取這兩位少年。   最終,他們倆一個選擇了清北一個去了國防,成為國家棟梁之材。   “我要是先他們一步到達現場見義勇為,就能被免試錄取了,隻是,風險有點高啊,一個不小心可能就得被噶了。”   魏星躺在床上琢磨著。   “要是提前報警,將事件扼殺在搖籃之中呢,那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估計連個像樣的表彰可能都沒有。”   “提前埋伏那個精神病,趁其不備將他製服呢?那樣倒是可以無傷立功,但是造成的影響力也會弱很多,給群眾帶來的沖擊感不夠強烈,調動不起來情緒就煽動不了輿論,那樣的話同樣沒法得到免試錄取的資格。”   “當年,就是兩個少年受傷躺在病床纏滿繃帶的畫麵,讓大家了解了當時情況有多兇險,也證明了他們兩個有多勇敢,得到廣大群眾的共情。”   “開始也是先有人提出,這樣的學生應該免試進入大學,得到一邊倒的支持,後來那些高校才集體表態的。”   “所以,要想得到這個免試錄取的機會,最好的結果就是輕傷製服行兇歹徒,但是要做到這一點,我自己的力量明顯不夠啊。”   “我需要一個幫手,和一個縝密的計劃。”   魏星眼睛一瞇,大腦開始運轉盤算了起來。   “星星,吃飯啦。”   母親的聲音在外麵響起,語氣比平時要溫柔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