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商驚訝,對於父親喊他來的原因心中推測過一二,好似不是?他抬起腳過去,站在夜天旁邊,低頭卻看見青城簡單的布局圖。夜商不解,望向夜天。 “你天資不錯。年紀輕輕達到如此成就也不自傲,虛心求教才可更進一步。” “多謝父親教誨。” 夜天放下毛筆,轉頭看向夜商。 “關於易家,你了解多少?” 聽到這個問題,夜商一愣,遲疑一下回答。 “青城四大家族之首,當家主母和母親是密友。” “確實不錯。你聽說過四大家族嗎?” 夜商不太明白父親問這個問題的意義,雖說青城落後了些,但出去闖蕩幾年或讀過書的人都曉得。 “邢家,馮家,柳家,葉家。” 嘴角欲揚不揚,雙目含著細冰,微抬下巴。 “倒也不錯。曾經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夜天停住話語,眺望一個方向——京都。 在很久以前,這個世界還是戰火紛飛之期,妖物橫行,血染千裡。 有兩位少年人橫空出世,天賦稟然。頗具將帥之才,領導所組軍隊威名遠赫,為流離百姓提供庇護之所。 “那兩位少年就是易、夜兩家先祖。” 夜商瞳孔劇縮:“這......” 太不可思議了。可為什麼如今易夜兩家如今卻如此生分? “先聽我講完,此後答案你便知。” 亂世之中,他們很快組建了一支軍隊。沒人知道他們從那裡來。對他們所庇護的人來說,他們是戰神;對敵人來講,他們是魔鬼。 郎才絕艷的少年郎在戰場所向披靡,在那個時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本以為他們會一統亂世,開創新時代。不料,他們自願為麾,追隨一位少年。輔佐少年平定亂世,開創一個太平盛世。幾位生死相隨的少年勝似親兄弟。 “易家先祖被封為護國大將軍,我夜家先祖被封為鎮國公。名垂青史,赫赫功名。那少年就是史上第一位君王——羿元。” “既明垂青史,為何我們兩家淪落至此?” 夜商問出卻並未得到直接回復。 “易、夜先祖與君主生死與共,大業成後,給予兩家無上榮耀。據家史記載,君主生性豁達,智近極妖。然二人也無心功名,本想結束戰亂後遊歷山水,但因君主多次挽留,就留下定居了。三人的後代關係一直不錯,常常執劍天涯,縱酒高歌。可,不是所有朝代的君主都開明的。” 不得不說,這信息量頗大。他懷疑史書是先祖親自撰寫,應當未假。照父親的說法,夜易兩家應是世家,為何關係冷淡?不可避免想到這個問題。瞧見父親陷入回憶,雙眼放空,眺望某處,話咽了回去。 “王朝更迭,世事無常。易家經經歷時間發展,成為京都四大古族之首,其次是夜家。原來隻有四大家族,可沒什麼古族的。受君主壓製,在京都裡紮根生長。易家子嗣凋零,隻有本家那幾位才是先祖的後裔。千年前,咱們的家還在京都。” 活落於此,憶往昔繁榮盛況,著實不甘吶。 “那時,易家有易淩,夜家有夜曉。其勢頭蓋過了整個京都的貴族子弟。那時的君主特別忌憚四大家族,功高蓋主。後來隻剩柳家茍延殘喘,它被滅亡時,四大家族也出了力。” 夜天眉眼不屑,即使夜家沒落至此,但他們的風骨從未折去! “千年前易家和夜家呢?” 夜商輕聲詢問,本以為他隻是位小小邊城世家之子,這反差令人猝不及防。 “自是沒有。繁朝第二代君王壬辰年間,因為一件事情惹怒了猜疑的君主,大力打壓左遷了。” 至此,綿延數千年的古族,解散的解散,貶謫的貶謫,隻有一家投靠君主削弱了八成實力才得以幸存。 夜天注視夜商的眼睛,一字一句:“四大古族分別是易家,夜家,蕭家,柳家。” “怎麼會?!” 一道驚雷在腦海裡炸開,心裡湧出來一股奇妙的能量,下一瞬又散開了。 “我兒,那兩位精彩絕艷的少年是我夜家和易家的創始人。” 夜天眼睛灼灼。 “夜家與易家本就是世交,隻是除家主外無人知道。搬到青城後,夜家和易家關係雖然不長來往,可那情意在那。關係是十分要好的。” “那為什麼到青城後倆家表麵上卻毫無聯係?” 關於這點,夜商不解。 “這個你不知道很正常。千年前易淩和夜曉少時遊歷,在一處秘境內走失,等出來時易淩帶了一位少女,風姿卓越。三人相處很爽快,於是結拜為兄弟姊妹,共闖江湖。後來好像是因為那位少女的某些事情為導火索,二人產生了分歧,明麵上就鮮少走動,但兩家關係如初。” “夜曉少主癡迷修煉,這些細節都沒有,隻在史書裡提過一兩句。” “自‘四大家族’事件後,我們的存在被當權者抹去或模糊。除古族後人外,大多是當年活下來的老妖怪知道了。” 夜天眼裡劃過惆悵。 “給你講這些呢,不是讓你肩負復興家族重任,也不是讓你刻意和易家親近。此地乃吾先祖出世之前隱居之地,鐘靈毓秀。天高皇帝遠,他也管不過來。關於夜兒那件事,易閑欺負了我寶貝閨女,還要給個警告。其他如常。” “是,父親。”夜商想了想開口。 “父親,《夜氏史書》可否借我一閱?” “不行。”夜天神色一肅:“此書隻傳家主,其他任何人不得翻閱,隻是告知你們關於本家的歷史。夜家雖蝸居一隅,可底蘊還在,在外莫愁,打不過就跑來日再報。無需覺得他們如何高貴,你,也不差。” “商兒謹遵父親教誨。” 距離上次生辰禮已過幾天,易閑盤坐於床上,端詳這把灰撲撲的劍。瞅半天,也沒見個花冒出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東西是個什麼玩意?!怎麼用啊。 擰著眉,靈力注入了也沒用。苦思冥想。 “少爺,吃飯了。” 來自易元親切的關懷喚醒易閑神遊的思緒。抬頭,看見易元進來,手拿托盤,噙著微笑,身穿白色長袍,上麵繡著易家家徽——頑強向上的牽牛花。 “都是您愛吃的,夫人親手做的。” 易閑小心地把劍掛在墻上,這兩天他花時間打造了一個劍鞘,裝在劍袋裡。對待師尊贈送的武器,他可是很上心的。 “那我可有口福了。娘做的飯可香嘞,那老頭子心裡肯定酸的很。” 哈哈,他爹在關於他娘的方麵,就是個小氣鬼,連他親兒子的醋也酸。要不是他跟娘有六分相似,可一定是現在的待遇呢。 易元但笑不語,佇立他身旁侍候他。 “元啊,你可吃飯嘞?沒吃一起吃啊。” 易閑一邊叨菜一邊吃,他自個可沒這個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少爺,我吃過了。非常感謝你的心意,我太感動了。” 易元心裡高興啊,少爺對他一如既往的好。即使他是管家的兒子,他也沒嫌棄他的身份,對他頗為照顧。誰不知道易元是易少主形影不離的人! “好,既然這樣我就不勉強了。回去歇著吧,你少爺我沒那麼金貴。” 糙漢子一個,自給自足。沒必要像那些嬌弱公子哥樣小心嗬護。把自己帶入,光是想想,易閑都驚悚極了。 “那少爺您一定要記得吃好啊。別吃著吃著又跑去觀摩那把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