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門易閑臉頰還紅著。哎呦,女子真善變。前一時間還在憂桑,下一時就逗我。心裡默念口訣,靈氣運轉兩個周天恢復正常。 娘說爹在書房等他,不知寵妻狂魔爹為啥沒粘著他娘,一個人在書房裡獨自憂傷。咦~光想想就一身雞皮疙瘩。 收斂思緒,來到書房門前,屈指扣門。 “爹,孩兒來了。” “進來。” 易閑一進來就看到他爹背對房門,右手握住左手腕處,凝視屋中間的畫。 身披黃金戰甲的男子,身姿挺拔,手握長槍,繚繞的雲模糊了五官,一雙淺紫瞳眸熠熠生輝,似囊括萬千星海,澄澈迷人。 那是易家先祖易玄。畫上有特殊陣法,隻有直係後裔能看到。幼時他偷偷來書房後,悄悄告訴母親畫上有位黃金仙人。但易倩不信,以為他童言童趣——因為這隻是空畫。 後來他爹知道這事就跟他說清了。 “怎麼了?突然喊我來這。書房這寶地您老不都不放我進來嗎?” 易閑這話輕飄飄落下,直把易沉氣得夠嗆。 “臭小子,少陰陽怪氣。” 冷哼一聲:“不跟你個小毛孩子計較。我有要緊事和你說,別打岔!” 開始易閑不以為意,聽到“要緊事”正色起來。 沒懷疑他老子,老父親在正事方麵從不含糊。 “還記得你六歲那年我說的話嗎?” “當然。咱易家是頂頂貴門,傳承數千年,後遭奸人陷害遷回老家休養生息。怎麼?” 一向大方的易閑麵皮發熱,說這話真跟念話本子的,不很真實。 望他唯一的兒子,易家第三十一代傳人,尚過十六,稚氣未脫,但已有鴻鵠之誌。 “那是皮毛,易家真正的樣子想看嗎?” 易沉嚴肅認真,正正經經詢問。 易閑察覺他爹的慎重,沒躲避他爹的眼睛,一字一句:“我要看。” 老父親很欣慰,開懷大笑:“好,好!隨爹來,如你所願。” 易沉走到書桌前,樸素的桌上有一個麒麟獸玉雕,碧綠通透。靈氣劃過指尖,一滴血沒入,霎時染如紅玉。 不遠處的畫像前出現一個靈力漩渦,有些熟悉。 “爹,這麼重要的東西你不好好收起來,大刺咧咧擺在眼前不太好吧?” 易閑感覺他爹一如既往地不靠譜。 “切,沒見識了吧。”易沉得意:“這玉麒麟代代相承,別看新,大幾千年嘍。經歷代人測試,隻有易家血脈能開啟,在其他人手上隻是塊漂亮的玉石罷了。可惜,易氏血脈僅剩你我父子二人了。” 父親背影蕭瑟,頗有秋風掃落葉的淒涼感。 “好了,時間寶貴。隨後我有要事和你講,先辦這事。走吧。” 話落,一腳踏進。易沉無語,這孩子真是破壞氣氛的好手,心裡的惆悵也散了。 進去後,大片大片都是灰蒙蒙的,隻有他們腳下有光亮。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憑他的視力也穿不透這來。不知... “老爹,你能看清周圍嗎?” 易沉輕咳:“為父也看不清。前麵一尺是一扇門。推開後你就知道了。” 又小聲嘟囔:“這太遠的地方我也沒辦法,盡是些遠古東西,不甚理解。” 易閑靜默,畢竟是個遠古東西,父親天資尚可,著實超過所見範圍,領悟不透也正常。 “嗬嗬。你小子沒開口肯定擱心裡非議我呢。你天資斐然,責任就交給你了。為父就送你到這,在外麵等你。我給你講,別讓我等太久,老子還要吃倩兒做的美食呢!” “您不和我一起嗎?” 易沉麵色嚴肅:“此地一人一生隻能進去一次。” 有些路,注定孤獨。孩子,加油。 說完退出,餘音依依回蕩這陌生空間。 易閑輕哼一聲,微抬眼皮,走向大門。 運用靈力輸入,厚重古樸的大門緩緩開啟,進去後自動關閉,無聲無息,靜得心慌。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無限延伸的空間,上麵浮動許多大小不一的光點,是不是飄向他處,似是打發孤寂的歲月。 大河奔騰前去,時光永不停息。活得漫長久遠,也隻能自己找樂子。 易閑注視飄來飄去,時不時挪個位置的光點,心裡偷樂——這場景咋那麼有意思呢。 本來緩慢移動甚至不動的光點,在他來臨下活躍起來,嘰嘰喳喳的。 “哎呀媽,可算來了個活人,老子快無聊死了。” “可不是嘛。奴家自從上次和小沉子一別後,許久不見。這鬼地方又不知過了多久,滄海桑田了可否。” “這小子還算俊俏。本姑娘乃九瓣青蓮劍,這小子可做我的主人。” “可去你的吧!老子乃烈焰驅魔刀。刀出鞘時如火煉獄,妖魔邪祟紛紛化為烏有!!” …… 易閑麵色不變,眼神古怪。這些光點莫不是成精了?!裝的些什麼玩意,怎麼還拉起來了。有老有少,雄厚嬌俏,這片空間登時熱鬧起來。 光點們激烈討論中,從感慨歲月無常到對新人歸屬的搶奪,大幾千年的豐功偉績全抖了出來。 易閑靜靜的站在邊界,瞧那些光點越來越璀璨,極速移動,激烈的要將這地方掀翻的模樣。 當易閑津津有味看戲時,正太音乍起,可可愛愛。 “那個小娃娃不說話一直站在那裡疑似看好戲的樣子,不會是能聽到我們說話吧?” 它們本是用神識傳話,除了主人,僅有精神力極其強大的人能捕捉它們的“話”。 它們主動和人聯係的不算。 瞬間空氣凝固,靜若錯覺。光點們火速歸位,浮在半空中。 易閑心裡暗笑,低咳一下,端正態度走到前麵,雙手作輯,語含恭敬。 “各位前輩們好。鄙人是易家第三十一代傳人——易閑。” 語氣不卑不亢,腰桿筆直。 光點們見他沒提剛才的事鬆了一口氣,可一道嬌軟的女聲驚呼。 “哎呦喂。照你這話意思,小沉子是你父親了。多年未見,奴家還怪想那個沖動暴躁的小屁孩呢。” 小沉子?沖動暴躁?易閑表示:出入大了。 “前輩,家父在家也時長念叨您們。這次家父本想來拜會的,奈何有心無力,就托小子進來向各位前輩問安。” “哦哦,奴家忘記了,天資有限之人一生隻有一次機會進來。小沉子天賦不錯,但還差點。不知你小子怎麼樣。” 都是幾個字詞組成的,這話咋聽的那麼刺耳呢! 易閑心裡不爽,站在一旁並未言語。他雖平日行事肆意張揚,但他有腦子,不會盲目向前沖。古人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來日方長。 “好了,芙蓉扇。” 威嚴雄渾的聲音乍起:“小子,我乃無量乾坤鼎。你要的答案全在這路的盡頭,能知多少,全憑本事。” “易閑多謝前輩指點。小子先行告退,後會有期。” 話落,易閑朝它指的東方前進。一會兒,後麵傳來因痛苦而刺耳尖銳的女聲,久久回響那一方天地。 以及,慌裡慌張的關心聲。 紫氣乃帝王之氣;東方乃頗為重要的一個方位。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都是個藏寶貝的祥瑞之地。 越朝裡走,光點越少越沉靜。但光芒十分強烈,奇異的也不刺眼。巧合的又照亮了易閑前方的路。它們穩穩當當,疑似沉睡。 這裡很奇怪。為什麼安靜的似曾相識?那些光點的態度很隨意,像是經歷許多次人進人出。可又肆無忌憚的“說話”,好像目前隻有他能聽懂。而且,額外囑咐也沒有,就這麼放心地讓他進來。就篤定他會乖乖聽話。甚至那條對自己家人來說歷代家主一人一生隻能進一次祖地也說的語意不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這些消息與那芙蓉扇所說的並不相符,結之後來反應看,芙蓉扇是時間太久忘了,不知怎的嘴禿嚕說出來了,就驚動了強大的力量之一—無量乾坤鼎。 哈哈哈,那可是《奇文物誌》上記載的上古神器,煉丹師夢寐以求的寶貝啊。 窺冰山一角,已讓他大受震撼。由此可觀,當年的易家是多麼繁榮,聳立於眾山之上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是他意誌堅定又有耐心,早都放棄了。閉眼想,都是個不大不小的歷練。經歷過一次的易閑表示:這我熟。 四周越發空寂,越發瘮人。印入滿目是虛無,所到之處漆黑一片,濃稠得要把人吞沒。 繞是如此,易閑反而放心下來。盡管這裡光怪陸離,很像手劄上記錄的什麼魔族之物,極致的暗。 他出神之際,不遠處顯現出一道身影,模糊看不真切。他一定心神,疾步向前,瞧見一曼妙身姿。 女子身著白衣,三千青絲用一個桃木簪簡單固定,上麵刻著特有的花紋,組合起來有些奇怪,不像哪家的族紋印記,更像是某種古老的咒語。嬌美的臉龐含著一雙水潤的瞳眸,盛滿笑意,溫柔頷首。 “易郎,回來了?” 啥...啥郎?!這稱呼把易閑雷個外焦裡嫩。啥鬼稱呼,他才十六歲,黃花大閨男,清白著呢。 如果被喊對象換成其他人,易閑絕不會反應這麼大。他們易家隻有夫妻之間才會這樣稱呼男方。 可把易閑弄一身雞皮疙瘩。他一抬手才發現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