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可做,所以黑卡塔蘭決定聽從麗斯的建議在城內逛一逛。當然,因為沒錢,所以他也隻能看看而已。 城市內總共隻有三橫三縱總共六條街,也就是這六條街將城市工整地分成了十六個區塊。最中間一條街道就是進城的路,那兩邊沒有沒有店鋪,於是黑卡塔蘭決定先去左邊的街上。 因為這裡開了店鋪,所以街上的人稍微多了些,但也隻是零星的幾個人而已。黑卡塔蘭左右張望著,然而那些待售的商品並沒有引起他的興趣,蔬菜和水果已經因為脫水而乾癟發皺,糧食店裡的麥麩比小麥還多,肉鋪的攤位上隻剩下些沒多少肉的大骨頭,這座城市顯而易見地處於饑餓之中。 “啊……您想要點什麼嗎?我們這裡還有些吃的。”商販看見黑卡塔蘭走來,無力地吆喝著,黑卡塔蘭擺擺手,繼續向前麵走去。 鐵匠鋪沒有看見,黑卡塔蘭倒是找到了教堂。這座教堂是罕見的全磚建築,外墻甚至還刷上了一層白漆,盡管它同樣受到嚴重的風蝕,但是在周圍一片低矮的土黃色石頭房,甚至是夯土房中顯得格外突出。 進去看看也好,城市不大,太陽下山也還早。抱著這樣的想法,黑卡塔蘭叩住教堂大門上的銅環,輕輕敲響教堂的門。 “外麵有人嗎?”一個利落的聲音從教堂內傳來,“現在不招待做禮拜,我們正在治療傷員。” 教堂內的人並沒有開門,黑卡塔蘭也隻好離開。雖然他並不明白為什麼教堂裡在給傷員治療,但看來對方現在並不希望外人打擾。 不過很快,黑卡塔蘭就明白為什麼教堂內在治療傷員了。因為他來到了一片廢墟前,而這裡就是之前的醫院。地上還有已經斷裂的醫院告示牌。 周圍有火燒過的焦黑的痕跡,也有可能是爆炸。黑卡塔蘭好奇地圍繞醫院的廢墟走了一圈,周圍的地基還算堅實,但是它也隻是用夯土和石塊建起來的建築。 見到黑卡塔蘭在廢墟附近晃悠,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走來向黑卡塔蘭講述這裡的故事。原來之前有幾個沙漠強盜偽裝成落難的商人混入城市,用火藥將醫院炸塌,有好幾個傷員和醫生也在爆炸中死去。也就是自那之後,城市才開始加強進出限製。 “不過,我以前沒見過你啊,你是從外麵來的嗎?” “是的,我被這裡的巡邏騎士救了一命,所以也打算加入騎士團。” “這樣啊……巡邏騎士,唉,他們都是勇士,小夥子們為了保護這座城市,每天冒著生命危險在外麵行動,最近一個月就已經有三個騎士被殺了,受傷的騎士也有很多。我聽說現在好像連女人都能加入騎士團了?” 老者說的女騎士,顯然就是瑟莉亞。黑卡塔蘭告訴老者,自己就是被女騎士救下的。 “是嗎,能在利茲荒原救出人,看來她確實能當上騎士。唉,隻是再這樣下去,哪裡還能找到新的士兵。你一定要好好活下來,記住,在外麵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接著是很長的一番叮囑和問候,黑卡塔蘭耐心聽著並適當回應,最後老人又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離開。 和老人的交談再次讓黑卡塔蘭認識到了這裡的艱難處境,這座城市的人口並不多,甚至需要像瑟莉亞這樣的女兵還補充戰力。而且沙漠強盜對他們充滿了惡意,和外界的交流就受到那些強盜的乾擾。 緊握著長劍的劍柄,黑卡塔蘭走向了另一條街道。 讓黑卡塔蘭失望的是,這裡比自己進城那條路還要冷清。那條路上至少還有民居,但這裡的房屋大多已經空出來了,墻壁也處於倒塌的邊緣。就算他們垮下來,估計也沒有人會在乎,城市的居民們分不出多的精力來收拾殘局,之前醫院的廢墟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過,遠處的幾間屋子的煙囪裡依然冒出滾滾黑煙,如果沒有猜錯,那裡就是麗斯所說的鐵匠鋪了。 雖然沒錢,但黑卡塔蘭還是打算進鐵匠鋪看一看。 離鐵匠鋪還有一段距離,黑卡塔蘭就能夠感受到撲麵而來的熱浪,其中混雜著煤灰和生鐵的氣味。 “哦?有客人來了麼。你好,想要點什麼?” 一個身材高大,袒露著胸膛的男人走了出來。他的上身因為高溫而蒙上了一層汗水,皮膚也被灼得發紅。見到黑卡塔蘭,他將自己手上的鉗子和鐵錘放下,用係在腰上的抹布應付一番,擦去灰黑的汙漬。 “您是這裡的鐵匠吧,我決定加入巡邏騎士團,所以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護具。” “護具?很可惜,除了一對鐵護腕,我沒有更好的東西了。城主的訂單用掉了我最後的所有生鐵,不過我還有其他護具,如果但是它們的防護效果就沒有那麼好了。” “你還有什麼?” 鐵匠隨後走進後麵的一間屋子,從裡麵取出了一套鎧甲,說:“我有一套布甲,裡麵縫了硬木片進去,雖然和其他護甲沒得比,但比普通的布料衣服還是稍微好一些。” 這樣的結果並不能讓黑卡塔蘭滿意,他用手撚著布甲的布料,說:“我沒有別的選擇,對吧?” “當然。城主要我優先把鐵用在武器上,有些巡邏騎士的武器都還是石頭和木頭做的呢。”自黑卡塔蘭進屋以來,鐵匠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劍上,“你至少還有把不錯的劍,不用看我都知道它肯定比那些廢品好很多。” “那去哪裡可以搞到鐵礦石,這附近沒有礦區嗎?” “戈壁灘上有很多露天的銅礦和鐵礦,但是沙漠強盜同樣惦記著它們,出外勤的騎士一次也帶回不了多少。” “又是他們,看來要解決哈維斯城的困境首先就得解決那些強盜。” “唉,不打敗他們的首領,說再多都沒用。” “師傅,我回來了!”一位年輕人抱著兩個陶罐走進了鐵匠鋪,“師傅,他是客人嗎?” “噢,是的,這個小夥子說自己要加入巡邏騎士團,想讓我幫他做些護具。” “你可真勇敢。”年輕人敬佩地看著黑卡塔蘭,“如果不是因為我還要做陶器,我也想加入騎士團。” “陶器?這裡不是鐵匠鋪嗎。” “城裡的手藝人隻剩下幾個了,所以我也就學著點其他的手藝活。木工、石器、燒陶、縫紉,反正什麼都會點兒。” “真,真厲害啊。” “好吧,說了這麼多,那套布甲你還要不要?” “我確實很想要,但是我現在身無分文,等我以後賺到錢了再來買吧。” “以後?算了吧,我是不抱什麼希望的。”說完,鐵匠將布甲收了起來,交給徒弟讓他放回屋內。 “如果我能帶回礦石,你會幫我打造護具嗎?” “那樣也行,前提是你能帶回礦石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好,就這樣說定了。”黑卡塔蘭隨後走出鐵匠鋪。 離開鐵匠鋪後,這條街道上也就沒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了。但黑卡塔蘭想起,自己還沒去看過城主的堡壘,所以他又走到了一開始進城的那條街道上。 城主的堡壘就在那條街道的盡頭,也就是靠著後方城墻的位置。它是全城最大最高的建築,除了正常的五層樓外,在頂部還有三個哨塔,在那裡可以監視城外的情況,防備從城門後方的襲擊。每座哨塔上有兩名持弓的衛兵,堡壘門口還有四個佩劍衛兵。 不過,堡壘的建築材料並不特殊,它比不上教堂的磚瓦,隻和普通的民居一樣,使用砂巖和夯土,而地基則是用更堅硬一些的花崗巖鋪平。 “看來現在不適合進去,還是離開吧。”黑卡塔蘭看著哨塔和大門前的衛兵,而對方也時刻提防著這位陌生的訪客。雖然他們沒有立刻驅趕自己,但黑卡塔蘭明顯可以看出他們的敵意。 城市所有重要的地方都已經看遍,隻有那些普通的民居還沒有看過,不過它們都不重要。黑卡塔蘭可以想象這座城市的普通居民過的是怎樣貧寒的生活,整座城市都處在生死邊緣線上。 到處走訪的最大收獲,就是讓他明確了自己應該如何開始第一步,那就是消滅威脅著這裡的強盜們。隻有這樣做,城市的運轉才能逐步走上正軌。 太陽已落到靠近城墻的地方,很快,它的光輝就會被大地阻擋,並最終消失。黑卡塔蘭結束了在城市的遊蕩,按著記憶前往騎士們的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