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大昭國開國之初成立的一個專門關押犯了大錯的皇親國戚。 翌日卯時,池景柚與冬雪來到詔獄內。獄侍們見女皇陛下來,自然不敢阻攔,大家都默契的似沒看見她一般低頭做自己的事。 池景柚在一個獄侍的帶領下來到長公主池景橙麵前,長公主從小被寵著長大,錦衣玉食,從沒吃過如今這般的苦。此刻的她頭發炸毛,仔細看裡麵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身上的錦衣也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樣子,渾身臟汙。 池景橙看清來人是誰,當即抓狂般朝池景柚撲去,但又礙於牢門,始終打不到池景柚。這讓池景橙更加崩潰,她停止了去打池景柚的動作,然後坐在地上惡狠狠的盯著池景柚。 池景柚見她冷靜下來,叫她:長姐。 池景橙冷哼一聲:別叫我長姐,女皇陛下,你現在高興了吧,你為君,我連臣都算不上。哈哈哈,真是可笑,我就該聽我那幕僚的話,早殺了你。 池景柚聽著她的話很疑惑,問到她:長姐,你的意思是你好像,早就知道如今這個場麵? 池景橙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笑的更加瘮人。你別裝了,你不是早就知道嘛。那女人屬意你繼位,我們這些人不過是你的墊腳石。她還真的是疼愛你啊,在你繼位前替你掃清一切障礙。哈哈哈,母皇大人,你一生都在算計你自己的孩子。你真是一個可悲的人,愛而不得。哈哈哈...... 池景柚很吃驚池景橙說的話,池景橙口中的母皇與她眼裡的母皇根本不是同一個人。池景橙口中的母皇是一個疼愛池景柚的人,是一個為了她欺騙所有人的人。 池景橙見池景柚很吃驚的樣子,由剛剛的大笑變成了苦笑。然後站起身,扶在牢門上大喊:池景柚,你以為她就是真正的疼愛你嗎?她給你留下的不過是一個根本救不了的國家,我就在這詔獄看著你站在了權力之巔後一朝掉落的那刻。 池景橙說完,就躲在牢門一角嘀咕著:母皇,哼歌給我聽好不好?哼歌給我聽好不好...... 池景柚見池景橙這副樣子,就算有再多的問題也不能問了。便帶著冬雪走出了詔獄,站在詔獄門前,池景橙那句根本不能救的國家一直在她腦海裡回蕩。不能救嘛?如果我試試呢? 關於自己繼位,池景橙等人下獄蘊含太多疑點,不過這些疑點就目前來說不是最重要的事。了解大昭現有的格局,摸清朝堂才是最重要的。 池景柚回頭看了一眼詔獄關緊的門,轉身去往了“墨水園”,那位三弟池景墨的園子。 池景柚還是第一次來“墨水園”,以前的她不常與其他公主皇子一處玩,就是因為她從小不受寵,姐妹和兄弟私底下都欺負她。不過她這位三弟在所有人眼中存在感極低,所有人都知道有位三皇子卻很少有人知道三皇子脾氣秉性。 冬雪走向前去,看見一個正在打掃的下人。你家主子在哪裡?女皇陛下來看他了。 下人似乎很驚恐池景柚的到來,馬上扔下掃把向裡屋跑去。 過了一會兒,裡屋走出一個人。 眼前的人,內穿黑色錦袍,外搭一身白色狐毛。容貌俊美,但因為他臉上神色淡漠,給他的俊美平添了些拒人千裡之外的氣息。雖不失美感,但也令人難以親近。 六姐怎麼有空來我園子裡,說完這話眼前人咳嗽了幾聲,老師來身體很弱的樣子。 一個宮女打扮的人在他身後開口到,女皇陛下趕些進來吧,我家主子體弱受不了外麵得風雪。 冬雪聽了這話很生氣,這宮女雖然叫著陛下女皇,但是言語裡沒有一點尊敬。當即就要開口訓斥。 還沒等冬雪開口,池景柚就先開口:哦,是六姐唐突了,沒讓人告訴你一聲就來,既然身體不好就快些進去吧。說完,池景柚就朝池景墨走去。 在場的人都很吃驚她言語中的寵溺,寵溺?有了這個想法後,又立馬打消,大家都隻道有可能隻是池景柚的一個手段而已。 池景墨見池景柚向他走來,側身讓出一個位置方便池景柚進到裡屋。池景柚走進屋裡,的確在屋中聞到了藥味,並且屋中炭火燃燒得。 池景柚徑直找到火爐旁的凳子坐下,看著池景墨慢悠悠的走進來坐到她的對麵。然後提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遞給她。 池景柚喝了一口,嘴角微微一翹。然後放下茶杯,盯著眼前正在加炭火的男子。池景墨感受到她炙熱的眼光,抬起頭也盯著她。 兩人就這麼互相盯著,一時屋中安靜,隻有炭火在燃燒的聲音。 池景墨先開口:六姐,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池景柚之前都是隨性的,隻是登上了皇位後,被要求要端莊典雅。她也知道宮中規矩,所以走哪裡都是一副端著的模樣。此刻屋中,給她一種可以卸下那些規矩的感覺,所以她手肘撐在腿上,雙手撐著腦袋,透過炭火看著眼前的男子。 池景墨隻比她小一歲,由於大昭男子十八歲才成年。而池景墨如今不過是16歲,但是眼前的人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個16歲的少年。 池景柚看著他說:你不是池景墨吧! 池景柚說這話一臉肯定,他確保自己問出的這個問題是正確的。 池景墨拿著茶杯的手明顯一頓,然後又笑了一下喝口茶。六姐,怎麼會這麼問?我不是池景墨又會是誰? 池景柚也不惱怒他的反駁,而是換個姿勢又說:池景墨雖然平時很低調,在這宮中的存在感也極低,但是我敢肯定你不是真正的池景墨。 雖然宮中對於他這位三皇子了解的很少,但是不巧,我卻是那個了解他的人。池景墨五歲時路過“見春苑”時,被一條蛇盯上了,雖然那蛇沒有毒。但是卻在他的手腕處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印記,這件事除了她的貼身嬤嬤和宮女就我知道。 池景墨明顯鬆了一口氣,然後說:六姐,就憑這個就斷定我不是池景墨,是不是太肯定了。 當然不是了,就這一點斷不能斷定你的身份。池景柚說這句話,站起身走到池景墨麵前,俯下身看著他的臉說:池景墨可不會怕冷哦,而且傷口印記可以作假,那臉呢?你與池景墨的長相是相似,清楚來說不仔細看,你倆還真的挺像的。 隻不過這耳朵這裡的痣,池景柚抬起手摸他的耳朵。這個痣不太好去掉是吧,森族人。 池景柚說完這話所有人都驚呆了,剛剛出口叫池景柚趕快進屋的宮女,也急得慌亂失措。 池景墨也是一驚盯著池景柚,隻是目前這個姿勢來說過於曖昧。他輕輕的推開池景柚,整理了下衣服。然後問她:女皇陛下怎麼知道這痣就是森族人? 池景柚坐回原位說:森族人是可以幻化人類的外貌,但是他們耳朵上的痣是怎麼都不可能去掉或者遮掩的。因為那是森族人的命脈所在,那顆痣不是單純長在耳朵上,而是森族人的心上。 再說了,你這炭火也不知道收一收。這炭火看著燒的旺,卻一點不傷人,我們可沒有這個好東西。即使有些人向你們購買了,宮中這些年早就明令禁止了,更別說你一個沒有地位的皇子用得上了。 池景柚一條條的分析有理有據,她本來聽著池景墨沒被譴出宮中就懷疑了,如今更是證實了。 池景墨也不裝了,直接攤牌。說吧,陛下要怎麼做?是殺了我?還是利用我? 池景柚笑著說:你也是坦誠,那我直接就表明我的來意。早在我母皇繼位時,出現了森族與人族的大亂。於是我的母皇禁止了一切有關森族的貿易來往,我要你跟我一起打通貿易市場。 我?陛下是為什麼會覺得我有這個本事的? 我說了用的起這個碳的非常人,你這白狐大貂也不便宜吧。 陛下真是個厲害的人,隻是我很好奇,你一個不受寵的公主,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的。 池景柚抬眸一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是怎麼知道的,你不用管。你隻需要知道,與我聯合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哦,對了,竟然你不是池景墨,那你叫什麼名字?池景柚一臉好奇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但是眼前的男子隻是慢悠悠的喝茶,並沒有說話。 池景柚見他不想說,就站起身。我與你聯合這件事,最好不要讓旁人知道,後續的事情,我會安排。 池景柚說完話就準備走,就在這時,男子聲音響起。 祈安,我的名字。 池景柚轉過身,看了他一眼,給了祈安一個笑容,然後走出房間。 赫伯祈安嘛?以後就請多指教了。 待走到朝天殿裡殿內,冬雪遣散宮女們。蹲在正在翻書得池景柚身邊問她:陛下,怎麼知道,那人不是三皇子的? 池景柚翻書的手停下,眼睛直視前方,似是想起了什麼。 然後她低頭朝冬雪小聲到:我的外祖母可不就是赫伯家的嘛。 池景柚的外祖母是森族人,是森族旁係王族的群主,因當時森族與人族還有貿易往來。池景柚外祖母與外祖父就一見鐘情,誓要在一起。於是在那個兩族人不能通婚的時期,二人還是堅定的走在了一起。 外祖父把外祖母保護的很好,外界很少有人知道外祖母的真實身份。所以池景柚的父親有一半森族人的血脈,自然她也有。森族人特點和習性都是她父親告訴她的,想起自己的父親,池景柚又陷入了沉思。 父親和母皇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呢?大昭國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