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萬裡獨行(2)(1 / 1)

我大聲叫道:“這位司馬老先生,你莫冤枉了這位田兄,他決計不是壞人!”   司馬衛冷笑道:“他是好人?你跟他在一起同流合汙,你也不是好人!”   我剛想再說,隻聽得司馬衛“啊”的一聲大叫,小錘小錐掉在地上,雙手按住了胸口,臉上神色十分古怪。田伯光還刀入鞘,說道:“坐下,坐下!喝酒,喝酒。”   我見司馬衛雙手指縫中不絕的滲出鮮血。不知田伯光使了甚麼奇妙的刀法,兩人正在疾鬥,使的都是快招,司馬衛胸口還能中刀,這一刀當真快極。   司馬衛臉色煞白,轉身一個起落,遠遠奔走,點點鮮血滴落在地上。   田伯光說:“這老頭武功不錯,我這一刀砍得不算慢,他居然能及時縮了三寸,這一刀竟砍他不死。青城派的玩藝倒真還有兩下子。小兄弟,這老頭不死,今後你的麻煩可就多了。他已經認定你和我是一路人了,剛才我存心要殺了他,免你後患,可惜這一刀砍他不死。”   我苦笑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隨他去吧。我隻是想問一聲,青城派不是使劍的嗎?怎麼用這些奇門兵器?”   田伯光喝口酒道:“這個就是兄弟你有所不知了。這‘雷公轟’本是四川青城山青城派的獨門兵刃,‘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奇詭難測。但到青城派上一任掌門長青子卻不擅長雷公轟,他精的是劍術,當時號稱‘三峽以西劍法第一’,長青子找福威鏢局的林遠圖比武,結果輸給了他的辟邪劍法,後來長青子在三十六歲上便即逝世,說不定心中放不開此事,以此鬱鬱而終。臨終前將掌門之位傳給了劍術最強的小弟子餘滄海,司馬衛雖然是大師兄,因為練的是雷公轟,所以反而得不到長青子的喜歡。”   “噢!原來如此!”我說道,雖然我也常看金庸的小說,但這些東西卻從來不留意,最多隻能記住幾個主角,幾種神功的名稱而已。   田伯光喝了一大口酒,繼續說道:“這幾日餘滄海不在觀中,而英雄豪傑四大弟子也不在,多半是去福州找福威鏢局報仇去了。想那長青子胸襟極狹,自視又高,輸在林遠圖劍底這件事,一定令他耿耿於懷,多半臨死時對餘滄海有甚麼遺命。林遠圖比長青子先死,餘滄海要報師仇,隻有去找林遠圖的兒子林仲雄,但不知如何,直挨到今日才動手。餘滄海城府甚深,謀定後動,而他的武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造詣已在長青子之上。林震南的功夫外人雖不知底細,卻多半及不上乃祖。一進一退,再加上青城派在暗而福威鏢局在明,還沒動上手,福威鏢局已輸了七成。福威鏢局這桿大旗立了三代,終於走到頭了!”   我嘆道:“盛極必衰,此乃事物常理啊!”   田伯光剛想再說些什麼,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陣嘯聲,十分清亮。田伯光霍然站了起來,叫道:“不好!餘滄海親自來了!這廝居然已經從福州趕回青城!小兄弟,你快走,這裡由我來抵擋!”   我本想留下來,但知道自己的本事太次,連一個普通青城弟子的一招都接不住,別說是對付餘滄海這樣的高手了!我一拱手道:“田兄!保重!咱們後會有期!”說完便朝鎮口跑去。   剛跑到鎮口的牌坊下便眼見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矮小道人提劍疾行,轉眼就從我身邊掠了過去,接著背後響起一陣“叮叮當當”兵刃相交的聲音,比剛才司馬衛又快了幾分。   我忍不住停下腳步,閃到牌坊石柱後麵偷看。隻見田伯光以快打快,大呼“痛快”!餘滄海卻繞著田伯光快速無倫的旋轉,手中長劍疾刺,每繞一個圈子,便刺出十餘劍。田伯光也跟著他旋轉,一直和餘滄海保持正麵交鋒。又見餘滄海每劍之出,都發出極響的嗤嗤之聲,足見劍力強勁。又瞧了一陣,隻見餘滄海愈轉愈快,似乎化作一圈青影,繞著田伯光轉動,刀劍相交聲實在太快,已是上一聲和下一聲連成一片,再不是叮叮當當,而是化成了連綿的長聲。   突然,猛聽得錚的一聲大響,刀劍之聲戛然而止,田伯光如一枝箭般向後平飛丈餘,隨即站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知何時已將單刀入鞘。看餘滄海時,隻見他長劍也已入鞘,一聲不響的穩站當地。這一下變故來得太快,我根本沒瞧出到底誰勝誰敗,不知有否哪一人受了內傷。   二人凝立半晌,我這才看清餘滄海約莫五十來歲年紀,臉孔十分瘦削,瞧他這副模樣,最多不過七八十斤重。餘滄海冷哼一聲,道:“好刀法,可惜啊!”田伯光哈哈一笑,說道:“餘觀主,後會有期!”說完身形飄動,便向右側奔去。餘滄海正要追趕,怎奈田伯光號稱萬裡獨行,輕功自然是一流的,一轉眼已是在數裡之外。   我悄悄往後退,想乘機離開。不料餘滄海一轉身,喝道:“小子!你看了半天了!定是和淫賊是一路的,拿命來吧!”說完便向我急撲過來。   我大駭,當下連閃避也忘了,直直地站在那裡。餘滄海手腕略側,將劍鋒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冷哼道:“原來你不會武功!你和那淫賊是什麼關係?”   “我?我和田兄是萍水相逢,不認識啊!”我一麵辯解道,一麵埋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走,而要留下來看打鬥,結果現在想走都走不了,搞不好小命就要送在這兒了!   餘滄海又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幸好我是話劇社的成員,演戲的本事可是一流的,當下臉上不露聲色。餘滄海忽地伸手拿住了我的右肩,我隻覺一陣酸麻,右臂竟無半分力氣,包袱便欲脫手。   餘滄海冷笑道:“你就跟我上鬆風觀住上幾日,你可願意?”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我還能說不願意嗎?”當下隻好乖乖地跟著餘滄海走。